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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魔尊曲】(1-14集) 作者:红尘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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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

             第一章 杀人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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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南宫修齐救出秦子风和苑玉荷师兄妹之后继续前往鬼愁关,不料南宫凌空已
领兵回朝,南宫修齐便隐瞒身份与苑玉荷她们一道回京安城。

  在途中遇到江湖大淫贼俏面淫狐,南宫修齐歪打正着地除掉了这个淫贼,博
得了荷花仙子的好感,正自得意,回到京城后却发现家族被抄、老爹被抓……

  新增人物:

  俏面淫狐——江湖有名的大淫贼之一,被南宫修齐所杀。

  黑爷——江湖草莽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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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杀人出村

  南宫修齐一时呆住了,就连苑玉荷及秦子风亦是如此,他们都想不到一向风
流淫艳的容娘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直到她血溅五步,身子颓然倒下,南宫修齐
才回过神来。然而这时他想出手相救也已来不及了,而且陈捕头及一众大汉也一
齐向他挥刀而来,容不得他有分身之机。

  陈捕头离南宫修齐最近,一柄泛着寒光的钢刀转瞬便砍至他的面前。仓促之
间哪里有机会施出血灵召唤,只得一个滚地才躲开这致命一刀,颇为狼狈。

  「哈哈,去死吧!」

  陈捕头狞笑道。

  南宫修齐的表现让陈捕头是又惊又喜。他本以为南宫修齐是一名高手,却不
料他如此不济,连极为普通的一招都躲得如此吃力,心下顿时大定!紧跟着,陈
捕头手腕一抖,手里钢刀挽起三朵刀花,如影随形般攻向南宫修齐。

  这一招相较之前那招就凌厉了许多,可谓是又快又狠,小小的刀尖袭向南宫
修齐身上的三处要害。

  南宫修齐大惊,他如今内力虽强,但没有修习一星半点儿的招式,故举手投
足之间狼狈不堪,只觉眼花撩乱,满目都是森森刀光,根本避无可避。

  无奈,南宫修齐只好咬牙硬拚。他随手抓起歪倒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运力
掷向陈捕头。这里的桌椅都是以上等木料所制,其硬如铁,重量亦是不轻,若是
一般人,别说是扔了,就是单手提也颇为吃力。然而在南宫修齐,一掷之下,这
张椅子如奔雷一般夹带着雷霆之声迎向那一团刀光。

  只听到一阵清脆的断裂声接连响起,木椅被刀光削得四分五裂。但同时陈捕
头手里的那柄钢刀也一折两断,刀尖部分斜斜飞出,激射向旁边一名大汉,穿腹
而过。

  陈捕头心中大骇,此时他才知道南宫修齐只有内功却无招式,不过内功已到
了令人恐惧的境地。刚才他手握钢刀一触木椅便虎口大震,钢刀险些脱手而飞。
饶是如此,钢刀亦是折成两段,胸口也像是遭了重锤,体内气血翻涌,差点喷血
而出。

  一经交手便吃了大亏的陈捕头心下是暗悔不已,早知南宫修齐内力如此强劲
就不该和他硬碰硬,而是利用招式的繁杂巧妙来跟他游斗,那样胜算就会大大增
加。因为就算他内力再强也不可能刀枪不入,只要自己在他身上多扎几个刀眼,
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得血尽而亡。

  见自己这么随手一掷便让陈捕头手里的钢刀断成两截,而且还使一名大汉毙
命,南宫修齐顿时是信心大增,立刻双手齐出,将地下散落的碎碗碎碟全力扔掷
出去。随后便听到阵阵尖锐的破空之声,随后惨叫声连连,眨眼间便倒下了四五
名大汉。

  「大家退开,围住这小子全力防守,困死他!」

  陈捕头大喝。

  众大汉立刻急退,将南宫修齐围在中间,同时将手里的钢刀舞得密不透风,
把飞来的瓷片一一挥挡开。每挥开一块小小瓷片,刀身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每个
人的虎口都既酸又胀,几乎快握不住刀柄。就这样坚持了半晌,直到听不见瓷片
被挡开的声音,而南宫修齐周围也变得空空如也时,这些大汉才停止了兵器的挥
舞,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惊骇不已。

  「大家别怕,这小子内功虽强,但不会一招半式,只要……」

  陈捕头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一束小姆指般粗细的红光从自己
胸前对穿而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使劲的甩了甩头,用力眨了眨
眼,低头看着那穿胸而过却似有形无质的红光,他清晰的看到体内蠕动的肠子,
惨白的骨头,赤红的血液……

  「啊——」

  陈捕头发出一声极为恐怖的惨叫,随后轰然倒下,而他的身体也如烈日下的
冰雪,迅速化为一滩水。

  这一下不但把那些大汉骇得面无人色,就是苑玉荷也吓得俏脸发白,接连呕
吐不止。而就在这时,空中又多了十余道细如游丝的红光,如赤蛇乱舞,在空中
蜿蜒交织然后迅速分开,向各个大汉疾游而去。

  这些红光的速度可谓是电光石火,瞬间就袭向那些大汉,它们有的是正中大
汉的眉心,有的是穿膛而过,而有的是如蛇般的卷住脖颈……

  看着地下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秦子风和苑玉荷都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
话来。想不到南宫修齐不但拥有深不可测的内力,还兼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魔功。

  在整个黄土大陆,魔武兼修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够擅长并赖以成名的技艺却
只会有一样,非武即魔。而想同时精于两样,以人的体质来说,基本上是无此可
能。

  南宫修齐无视他们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容娘跟前,慢慢蹲下身去。只见容
娘仰卧在地,一头秀发呈扇形铺在她脑后,一张本来精致的面容此时血迹斑斑,
尤其是唇口处,血污密布,嘴角还挂着一丝碎肉;一双原本媚意荡漾的双眸现在
已经毫无光彩,空洞呆滞的瞪着上空,活生生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唉——」

  南宫修齐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下她的眼皮,使她双眼闭合,「你这又是
何必呢?别那么逞强也许就不会死了。」

  「宫兄不要太难过了。」

  秦子风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想必也没有继续
活下去的勇气了,所以……」

  苑玉荷也轻声叹了口气,感怀道:「以前只道此女风习不正,唯淫贱一途,
却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孝烈之心,真是让人……唉……」

  其实南宫修齐心里也谈不上什么难过,只是有些唏嘘。

  这时,秦子风道:「宫公子救我师兄妹于险境,此等大恩……」

  南宫修齐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道:「秦少侠不用客气,这帮人名为公差,实则
与土匪无异……不,是比土匪还残百倍的恶棍,是以人人得以诛之。」

  事实上,打从南宫修齐进了这屋,他的心思就全放在苑玉荷身上。要不是因
为她,南宫修齐早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才懒得管其他人的死活呢!

  现在苑玉荷及秦子风都中了软筋散,皆不能动弹,简直是任人鱼肉。若是按
以往南宫修齐的脾气,他定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必定不管不顾,先逞兽欲而而后
快!

  不过现在的南宫修齐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脾性也在悄然间发生着变
化。在京安城时,他可以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桶出了多大的
事,都有爹帮他解决。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独闯江湖,面对的困难不知有多少,
所以慢慢学会了隐藏,学会了思谋,学会了如何做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如今的情形是南宫修齐救了他们师兄妹两人,可以说是有大恩于他们。所以
他觉得只要自己稍使点手段,让这位荷花仙子对自己投怀送抱应该不是一件太难
的事,犯不着使那强硬手段,给自己无端树敌。

  「秦少侠,苑姑娘,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南宫修齐道,「你们看,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若被人发现村保一家被灭
门,还死了这么多官差,我们是有理说不清啊!」

  「宫公子所言极是。」

  秦子风苦笑一声道,「可是我们中了软筋散,根本动不了,就算想走也没法
走。」

  说罢,他顿了一顿又道:「宫公子,还是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南宫修齐心里暗道:「不管你那是行的,但不管你师妹那可万万不行。」

  心中虽如此想,但脸上却作出正义凛然状道:「秦少侠,这是什么话?我宫
齐岂是弃人于不顾之辈?走,我带你们速速离开这里。」

  说罢,南宫修齐上前,一手一个人,将两人分别挟在腋下,步出了门外。

     ***    ***    ***    ***

  此时虽值深夜,但天上明月高悬,清冷光辉铺洒下来将地上的一切事物照得
清清楚楚,只见如演武场一般的偌大庭院里横躺着几具尸体,不用细看就知道是
村保家里的人,全都是一刀毙命的,很显然皆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那些官差
所害。

  小心翼翼打开庭院的大门,观察了一下外面,只见外头一片空空荡荡,寂然
无声,再无半个人影,只余一地烟花碎屑,提醒着之前这里是一片狂欢。

  略微辨明一下方向,南宫修齐便拔足狂奔。他之所以不施功召出红虎飞遁,
一是因为骑虎飞行毕竟耗费魔力,不到要紧关头还是不要轻易使用;二是因为对
秦子风他们师兄妹还知之甚浅,召唤出红虎太过张扬和显眼,自己的身分比较容
易暴露。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南宫修齐自觉体内真气流转,内力充沛,挟
着两个人也毫无吃力之感,所以他对自己的内力是信心十足,觉得跑起来应该不
会累着。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在奔跑的时候他是脸不红气不喘,而且在奔跑的过程中
他还渐渐掌握了运气换气的法门,奔跑得愈发顺畅,以致足不沾地,几若一缕轻
烟。

  「宫……宫公子,差……差不多可以了,可以停下歇息了。」

  秦子风断断续续地道。

  「没事,我不累!」

  对南宫修齐来说,腋下挟着两个人虽然毫不费力,但毕竟是累赘,他可没有
那么好心甘愿负着累赘。之所以不愿意放下当然还是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宫修齐现在是理直气壮的将苑玉荷绵软的身躯紧紧地靠在自己身上,感受
着那里传来的温软香息。一只大手虽然紧箍在她的腰间,但五根魔指亦能时时轻
压暗挤,大肆揩油。

  凭着女性特有的敏锐,苑玉荷感觉到南宫修齐在占自己的便宜,心中是又羞
又窘,暗恨此子无礼。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因此而
产生厌恶的反应。

  苑玉荷人称为「荷花仙子」,并不只因为她的名字里带有一个「荷」字。最
主要的是她的性格如荷花一般淡雅文静,而容貌及行为举止也如仙子一般美丽高
贵而不可亵渎。

  世上美人虽然都统称一个「美」字,但美却各有不同,有成熟妩媚之美;有
清纯可人之美;有婉约沉静之美;亦有荡人撩魄之美等等,不可胜数。而在这些
不同类型的美中,有的使人一见便绮念顿生,心猿意马;而有的则使人见之想入
非非,心怀不轨;有的一见之下心生卑惭,不敢直视;亦有见之如沐春风,仿若
身处仙境。

  苑玉荷的美就属于那种使人见之心生卑惭,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的天仙神女
之美,彷佛她就是瑶池里的仙子,举手顾盼之间不容正视。

  事实的确如此,自苑玉荷行走江湖以来,惊为天人的不知有几多?但很少遇
到骚扰亵渎之举。当然,也有极少数如南宫修齐这样好色又胆大妄为之辈对她出
言调戏,甚至是动手动脚。对此,苑玉荷不但心理上是厌恶之极,身体上更是如
吞了苍蝇般难受恶心。

  可是如今苑玉荷被南宫修齐挟在腋下,两人不仅身体厮磨,而且她的柔腰还
受南宫修齐五指的轻薄侵袭。心知肚明的苑玉荷尽管在心中是又羞又恨,但身体
上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恶心厌恶,相反的还有股隐隐的安全感。让她的身体极为
放松,以致根本没想到要南宫修齐停下来,拿开他的色手。

  不过这时苑玉荷听到师兄出言要求停下,脑中蓦然省悟,心道:「对啊,看
我这脑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都出百十里地了,还跑什么?这个色人肯定是
想继续借机揩油。哎呀,羞死人了,真是讨厌!」

  想罢,她忙跟着道:「公子,快放我和师兄下来,一直这样的话我们无法运
功驱除软筋散的药力。」

  「这……好吧!」

  没办法,南宫修齐只好寻了处空地,将秦子风随手放下。而对苑玉荷则是依
依不舍,意犹未尽似的松开手,然后小心的将她安置在一块柔软的草地上,两人
间区别对待是显而易见。

  秦子风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生性耿直,但并不笨,事实上他早
就看出南宫修齐对自己的漂亮师妹有意。对此他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因为自己
这位师妹名列江湖四大美女,吸引到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南宫修齐一见之下对其
倾心是很正常的,反倒是如果他对师妹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的表现呢!

  笑过之后秦子风便运气调息,自顾自的进入了运功状态,不再管他们了。而
此时苑玉荷心里既羞怯难当,又漾着一丝淡淡的甜蜜。她耳根微红,玉颊生晕,
声若蚊蚋道:「我和师兄要运功了,还请宫公子在旁边为我们护卫,防止野兽侵
扰。」

  「没问题,没问题。」

  南宫修齐拍着胸脯道,「苑始娘尽管放心,一切有我呢!」

  苑玉荷冲着南宫修齐羞涩一笑,然后便缓缓闭上眼睛,双腿盘膝而坐,很快
就面色平和。呼吸均匀,进入了运功调息的状态。

  这里地处一座小山坳中,三面被山围住,南面有一条小溪涓涓流过,这样一
处背风向阳,绿草如茵,树冠如伞的地方,是休憩的好场所。

  此时,南宫修齐他们三人就坐在一棵百年桃树之下,如水清辉透过纵横错的
枝桠洒到苑玉荷的脸上,使她光洁无瑕的面孔愈发熠熠生辉,透着安静圣洁的光
芒,令色欲熏心的南宫修齐也收起了猥琐淫荡的心,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呆
呆地看着她。

  苑玉荷身上那件浅紫色、银纹百蝶穿花式的上衣在之前就被陈捕头撕下了半
边。现在经过了一路的奔波,撕下的衣襟都垂到了腰间,几乎半边身子都露了出
来。而苑玉荷一路上被南宫修齐逗得心慌意乱,羞恨交加,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一
点,被放下后又是急于运功,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是春光外泄了。

  被撕下的衣襟散散的挂在腰腹下,穿着月白肚兜的半边身子暴露在外,窄小
的肚兜从颈间斜斜而下,然后穿过腋下绕到背后。虽然遮住了让人遐想销魂的部
位,但圆润白晢,犹如上等精瓷一般的肩头就足以让每个男人魂不守舍,而且更
诱人的是,只要稍稍偏转一下角度,就能从斜侧面看到鼓凸凸的乳根。在明月映
射下,白花花,明晃晃,如珠如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此时的苑玉荷面容如九天神女般圣洁凛然,而身上衣着却如烟花女子般撩人
心魄。南宫修齐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引得一会儿欲念丛生,一会儿又心如止
水,如此反复了也不知有多少次,直把他弄得筋疲力尽,继而困意上涌,就这么
沉沉睡去。

     ***    ***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修齐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薄雾
缭绕的清晨光景。一缕金红色的阳光穿过轻雾,捺过枝叶,明灿灿的照在他的脸
上,让他不得不用手搭在额前,眯起双眼,略带茫然地扫了一下前方。

  「宫公子,你醒啦!」

  一个悦耳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南宫修齐揉了揉眼晴,循声望去,只见一张吹弹可破,半喜半嗔的脸正对着
他浅笑,不是苑玉荷是谁?这时,南宫修齐才想起昨夜之事,顿时觉得有些不好
意思,人家叫他在一边护卫,他也爽快答应,可是转过身却倒头闷睡,这未免有
点说不过去。

  「咳咳,不,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你们……」

  苑玉荷绽颜一笑,打断他道:「没事,我知道你已经坚持守着很长一段时间
了。其实你睡着的时候,我和师兄已经将软筋散的药力驱除得差不多了。所以说
你已经信守了你的承诺。」

  「是吗?那就好!」

  南宫修齐不由得轻松起来,「咦,秦少侠呢?」

  「师兄寻吃的去,过会儿就回来。」

  几番问答之后,南容修齐发现苑玉荷身上那件浅紫色的银纹百蝶穿花式的上
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青色长袍。袍子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一阵晨
风吹来,鼓荡荡的。而袍子的下襬几乎到了她的脚踝,显得既怪异又有点滑稽。

  南宫修齐看出这青色长袍是秦子风的,看来是他脱下给师妹遮掩春光。而苑
玉荷见南宫修齐一直紧盯着自己身上的长袍,顿时想起自己酥胸半露的样子肯定
被他看在了眼里,心下大羞,玉颊更是如天边的朝霞一样红通通的。同时眼睛也
不敢再去看他,慌乱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声道:「你,你还是先去溪边洗洗
吧!我去看师兄回来了没有?」

  说罢,人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匆匆跑开。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个尤物,可我昨夜怎么就没把她吃掉?奇怪,太奇怪
了!」

  南宫修齐看着苑玉荷远去的倩影喃喃低语,「难道我性格大变,变成了所谓
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的迂腐君子了吗?」

  随后,南宫修齐也不禁为这个想法哑然失笑。他摇摇头,起身来到小溪边,
手掬一捧溪水洗了把脸。清澈冰凉,彷佛带着一丝花草芬芳的溪水顿时让他神清
气爽,初醒时的慵懒一扫而光。

  这时,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尽,山坳中明澈如洗。三面环绕的山坡上树木郁郁
葱葱,被雾气打湿的枝叶彷佛染上了一层绿晕,波光流转,苍翠欲滴,宛如一匹
上好的锦锻铺陈开来。远处的山涧缓缓流出一道碧波,沿着曲折山势蜿蜒流转,
从他身前欢快流过,然后渐行渐远,如一条玉带伸向无尽远方。

  溪边谷地是一片绿草茫茫,中间夹杂着或粉或白、或黄或紫的无名野花,简
直如同五彩的绸缎。而在不远处,一棵近两人合抱那么粗的百年桃树也正值开花
季节,巨大的伞状树冠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妖
娆多姿!

  伴随着新鲜的空气与迷人的风景,南宫修齐舒筋松骨的兴致前所未有的高涨
起来。他挥臂舒腿,扭颈转腰,然后就开始练起一套拳法。

  与其说是拳法,倒不如说是热身动作。这是在南宫修齐很小的时候,他爹南
宫凌空教给他的,因为当时他年龄尚小还不足以修习真正的拳法。后来,南宫凌
空自然也教过他真正有杀伤力的拳法,但他从不肯加以勤修苦练。如今这么多年
过去了,他只记得这套简单至极的动作。

  可是就是这简单的热身动作南容修齐也使得笨拙之极,样子很是难看。然而
难看归难看,举手投足之间却夹带着隐隐风雷之声,而且随着动作愈练愈纯熟,
所带起的风雷之声也跟着越来越强劲,在他周围近三丈之内,地下那约尺长的青
草齐齐弯伏下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压住了似的。

  不远处那棵百年老桃树的粗壮主干亦不住地颤抖,引得满树枝桠哗哗作响。
粉红桃花片片掉落,却又被劲风带得四下飞舞,缤纷满目,宛如下了一场花雨!

  一套动作练罢,南宫修齐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出了一层细汗,颇觉舒爽,
同时也感肚子有些饿了。正要去找秦子风他们,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叹:「好!宫
公子的内力果然精湛深厚啊!」

  南宫修齐回首一看,正是秦子风。只见他一身短衣短裤,右手拎着一头膘肥
体壮的野猪,而在他身后站的是苑玉荷,她的手上抱着一大堆干柴。此时的她脸
上已经不见刚才的羞涩与慌乱,正落落大方地看着南宫修齐,犹如清潭的双眸里
满含佩服与欣赏,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解的疑惑。

  「哈哈,过奖,过奖!」

  南宫修齐表面上谦虚的直摆手,不过心里却很是受用。

  接下来三人便是一番忙活,剥皮的剥皮,清洗的清洗,生火的生火,配合得
倒也很有默契。很快,那头野猪便被剥开洗净,架在枝头上烧烤起来。

  小小的动作使南宫修齐与他们师兄妹俩的关系一下自然了许多,不再有了之
前的客气与拘谨,仿若老朋友似的。不过这样也使南宫修齐愈发放肆起来,原本
他还偷偷摸摸,暗地里饱览苑玉荷的美色,现在他则光明正大地看了。

  苑玉荷本来还装作毫不在意,但是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他目光的火辣,便瞪着
他,目光似怒似嗔。但南宫修齐一点也不在乎,嘻皮笑脸回视着她,令苑玉荷又
羞又气又无奈。

  秦子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脸上挂着憨直的笑容,
尽心的烤着野猪。过了没多久时间,白净的猪身便泛起金黄的颜色,清新潮湿的
空气中飘起一阵阵勾人食欲的肉香。

  「宫公子,给你!」

  秦子风扯下一只肥猪腿递给南宫修齐。

  南宫修齐顺手接过,然后献媚似的转递给苑玉荷,笑嘻嘻道:「苑姑娘,你
先吃!」

  看着那泛黄流油的肥硕猪腿,再看着南宫修齐那色迷迷及略带讨好的眼神,
苑玉荷是又好气又有点好笑。她摇了摇螓首,用带着一点清冷的语气说道:「不
用,我自己来!」

  「哈哈,宫公子,你把我师妹也当成你我一样的粗壮汉子了吗?」

  秦子风大笑道。

  碰了软钉子的南宫修齐这才恍然大悟,嘿嘿干笑两声便道:「吃,吃!」

  「哈哈,好,吃!」

  秦子风也扯开一只猪腿大笑道。

  两名男人便狼吞虎咽起来。而苑玉荷则撕下一小块肉,一点一点的细嚼慢咽
起来。不同于驳两名男人举止的粗犷豪放,她的动作是优雅而娴静,韵味十足。


             第二章 同路之行

  南宫修齐一边大嚼着美味,一边依旧不忘时时窥向坐在他旁边的苑玉荷。从
侧面看去,阳光洒在她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庄严而圣洁;细长而浓密
的睫毛不时的搧扑,又给她增添了一股灵动与俏皮;秀气的鼻翼微微翕动,使侧
脸更加活泼起来;两片红唇轻轻开合着,偶尔露出的贝齿晶莹闪烁,宛如宝钻。

  火热而情欲味十足的目光使苑玉荷终于忍无可忍,她转首对着南宫修齐狠狠
地瞪了一眼,怒道:「宫公子,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
都这样不知礼数?」

  面对诘问,南宫修齐也不以为意,他嘻嘻笑道:「非礼勿视我是听过学堂里
的老学究说过,不过从来都是他说他的,我做我的。至于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
样,那就肯定不会了,因为有哪个女人有妳这般美丽啊?你就好比那天上仙女,
我这等凡人怎能不被吸引?」

  虽然苑玉荷知道自己的容颜秀丽绝伦,否则也不会名列江湖四大美女,但面
对如此直白的夸奖还是生平头一遭。因为大部分男人见了她都会被她清冷高贵、
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所震慑,从而产生自惭形秽之心,哪敢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不敬?更不可能说出这般既是夸奖又显轻薄的话。而偶有胆大妄为的登徒子之流
也都只是猥亵调戏、言语下流,不会说出此等话来。

  苑玉荷心中是既羞又有一丝隐隐的欢喜,但面上却娇横的白了他一眼,薄嗔
轻怒道:「口花舌滑,枉为江湖侠义一派。」

  秦子风呵呵笑道:「师妹,别这么说嘛,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了,
宫公子正义仁厚,和那些登徒浪子不一样。」

  闻言,南宫修齐险些笑出声来,心想:「我南宫修齐什么时候变成正义仁厚
之辈了?还江湖侠义一派?真是太有意思了!」

  南宫修齐努力忍住笑,连连喊冤道:「苑姑娘,什么口花舌滑啊?我说的可
都是实话,你看,江湖上的人送你一个『荷花仙子』的外号,这就说明了你确实
如天仙一般嘛,难道说整个江湖上的人都口花舌滑吗?」

  秦子风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连称有理。苑玉荷微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似乎
在怪他帮着外人一起戏弄自己。秦子风一向很疼爱这位师妹,一见她似嗔似怒的
看向自己,连忙收住笑声,冲着南宫修齐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而后继续大啃猪腿
起来。

  「什么荷花仙子?只不过是江湖上那些无聊的人乱起的罢了,一点意义都没
有!」

  苑玉荷轻声驳道。

  「咳,话不能这么说嘛。」

  南宫修齐忙道,「虽然在下初出江湖不久,但也知道江湖上的传言也不会皆
是空穴来风,就像这江湖四大美女之称也绝不会是凭空而来,尤其在是见到妳之
后,在下愈发相信这是事出有据的,嘿嘿!」

  苑玉荷被南宫修齐这分痴缠的功夫弄得既无奈又有点好笑,她拢了拢鬓间的
一缕秀发,转首对南宫修齐灿然一笑道:「你这话也有道理,就比如说樱姐姐,
她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说罢,她忽然抿嘴一笑,美眸斜瞥着南宫修齐,口里揶揄道:「你要是见到
了她,恐怕……」

  话还没说完,南宫修齐就急急忙忙地打断她道:「什么?樱姐姐?莫非你说
的是……」

  这时,秦子风以袖子抹了抹嘴,界面道:「就是同列江湖四大美女的樱花雪
伶樱雪怜。」

  南宫修齐强抑心头激动,不动声色地问:「樱雪怜?难道你们和她认识?」

  「呵呵,岂止认识?我师妹和她是结拜姐妹,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呢!」

  秦子风憨笑道。

  南宫修齐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妳和她
是……是结拜姐……姐妹……」

  苑玉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怎么了?难道你也认识樱姐姐?」

  「啊……没,不、不认识……」

  南宫修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道,「在……在下只是没想到樱花雪
伶和荷花仙子居然是结拜姐妹。」

  苑玉荷脸色释然,随即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南宫修齐眼珠骨碌一转,试探
道:「在下听说那位樱花雪伶可是天统教的什么堂主,而天统教又号称魔门第一
教,你们怎么和她扯上关系啦?」

  「这……」

  秦子风面色胀红,显得理屈词穷。

  苑玉荷却面不改色,落落大方道:「不错,天统教确实属于魔教,但这和我
与樱姐姐结拜为姐妹有什么关系吗?只要我和她性格投缘,彼此视为知己这就足
够了,至于她在天统教的身份地位、行事举止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亦不会插
手过问。」

  「哦,是这样啊!」

  南宫修齐笑道。

  苑玉荷面色一冷,淡淡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屑道:「想不到宫公子也和那些世
俗之辈一样,不懂人与人之间的真正情谊,却纠结于身分、地位等外在条件,真
是令人可悲可叹!」

  南宫修齐敏锐的察到苑玉荷态度的冷漠与疏离,心中大急,暗道:「好不容
易取得这妮子的一点好感,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想到这里,南宫修齐连忙摆摆手道:「哎呀,苑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刚才
那么说只是因为好奇而已,丝毫没有因为妳的樱姐姐身在魔门,而有半点轻视乃
至敌视的意思。樱雪怜身为天统教的堂主并不代表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相反
的,那些正道中的人也不全都是好人。」

  听南宫修齐这么一说,苑玉荷的脸色才稍见缓和,但仍不拿正眼看他,自顾
自地坐在那里细嚼慢咽。

  「看这妮子的样子估计那红樱的贱人中了我一招却还没死,嗯……不过也不
一定,说不定她还不知道那个贱人的近况。」

  南宫修齐心道,「我再探探她的口风。」

  「嘿嘿,既然妳说妳的樱姐姐这么漂亮,那什么时候给我引见一下啊?江湖
四大美女得见其二,那是何等荣幸之事啊!」

  「哈哈,这有什么问题,等到公子有空,我们……」

  秦子风正说着,却被苑玉荷打断了,只听她急道一声:「师兄……」

  虽然这话里只有两个字,但阻止之味显而易见。不过这一次秦子风就没有再
像刚才那样善意忍让了。他对苑玉荷说道:「哎,师妹,宫公子对我们有救命之
恩,而且心怀正义,对他直说无妨。」

  苑玉荷双唇颤动了一下,似是要说什么,但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
道:「也好,那我就对你直说了,樱姐姐现在已经退出江湖了,隐居在一幽远山
谷里,一般人是很难再见到她了。」

  南宫修齐心头一跳,暗道:「那贱人果然没死,哼哼,没死就好,这样就有
机会再落到小爷我的手里,到时候……哼,有妳好看。」

  心里咬牙切齿,但南宫修齐而上却不露丝毫异状,他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事实上他的确也有些吃惊,只听他急切道:「退隐江湖?为什么?好好的干嘛要
退隐江湖?」

  秦子风轻叹一声道:「哎,就因为不是好好的,所以才要隐退江湖,以躲避
仇家的追杀。」

  「哦!怎么不好了?」

  「如今的樱姐姐己是功力尽废,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苑玉荷神色黯然道,「这在刀光剑影、血火仇杀的江湖中几是废人了。」

  「哈哈,肯定是中了我那一招所致的,太好了,这比杀了她更快人心啊!」

  南宫修齐心中乐道。不过嘴上却说:「怎么会这样?功力全失?谁干的?这
么歹毒!」

  略为沉默了一会儿,苑玉荷脸上倏然布起一层寒霜,一字一顿说道:「南、
宫、修、齐。」

  南宫修齐被苑玉荷脸上隐现的杀气和言语上的冰冷澈骨给惊得心头大震,差
点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已被她识破,同时一股内力从丹田迅速升起,布满全身,
处在暗暗戒备的状态中。

  然而苑玉荷说完这话后亦没有其他动作,再暗瞥了秦子风一眼,他也无任何
异常动作,南宫修齐岘是暗松了一口气,放松了戒备,装模作样地道:「南宫修
齐,此人是谁?我怎府从来没听说过?」

  「此人是华唐南宫世家的人,据说是镇南侯的小儿子。」

  秦子风略加思忖道,「听说此人乃京安城一霸,平时仗着他老子的权势欺男
霸女,逼良为娼,恶事做尽,坏事做绝,是一名地道地道的恶棍。」

  听到自己被这般评价,南宫修齐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大觉有趣。他装作义愤
填膺的样子道:「真是岂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恶人!我等侠义之辈焉能佳视不
管?」

  「好!」

  秦子风击掌蒉道,「宫公子果然仁义为怀。」

  苑玉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一双妙目定定地看着南宫修齐,声音轻柔
道:「宫公子愿意和我们一道去京安城,为我的樱姐姐报仇吗?」

  「啊……你、你们现在就要去京安城?」

  南宫修齐吃惊不小。

  「当然!作为结拜姐妹,姐姐遭受如此惨祸,妹妹岂能无动于衷,不替她报
仇雪恨?」

  苑玉荷的俏丽脸庞现出一丝坚定。

  秦子风界面道:「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们师兄妹出山就是为了给雪怜妹妹讨
一个公道的。只是路过长兴村时听说那里饱受狼灾,致使大量村民流离失所乃至
丧命。我和师妹不忍置至不理,便想耽搁几日,留下帮助村民消灭狼患,等了结
这事再去。」

  「哪知狼群来无影、去无踪,为首的白毛狼王更是狡猾如狐,一时居然难以
剿灭。就这样耽搁了近半月时间,幸亏宫公子及时出现消灭了狼患。如今这事已
了,我们就该去京安城找南宫修齐,为雪怜妹妹报仇。」

  南宫修齐虽然很是垂涎苑玉荷的美色,巴不得和她同路而行,但现在得知她
要去京安城时便犹豫了。倒不是怕被识破了身份,而是因为京安城如今对他来说
已成险地。且不说令他恨得牙痒痒的宝月公主,就是冥山鬼母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啊!现在他是恨不得离京安城愈远愈好,怎么还能自投罗网呢?

  「怎么?怕了?」

  苑玉荷见南宫修齐半晌无语,面现犹豫之色,不由得冷哼道,「也是,南宫
修齐在江湖上虽然是个没没无闻之辈,但他能重创樱姐姐,可见其功力是绝不可
小觑。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权力显赫的家族及武功至强的爹,你有所顾忌也在情
理之中。」

  「不是,不是,苑姑娘,你误会了。」

  南宫修齐一边摆手一边寻思着理由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今华唐
是烽烟四起,内乱不止。不说别的,就是出入华唐的要塞鬼愁城都会被海王厦的
大军封锁,根本无法进入华唐啊!」

  「哈哈,原来宫公子是担心这个啊,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啊!」

  秦子风笑着捡起一根枯枝在草地上比划道,「你看,这华唐乃属于中陆,被
四大国所包围。这鬼愁城的确乃要塞。但它只是魔剎出入华唐的要塞,而我们现
在地处西陆新蒙国,只要我们从这沿北而上就可以避开大军侵扰,从中途进入华
唐,至于他们的内乱对我们行事只是有利而无一害。」

  「这……」

  南宫修齐一时无言。

  「师兄,我们走吧。为樱姐姐报仇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帮
忙。」

  苑玉荷倏地站起,转身向北而去,而且脚步越来越快。及至最后,她那纤巧
的身影居然腾空而起,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苍茫林海。

  这时秦子风也急急站起,拱手对南宫修齐道:「不好意思,我师妹就这个脾
气,万勿见怪。我相信宫公子定有其他要事才不能与我们一起去为民除害,那就
此告别,后会有期!」

  说罢,便急急追赶苑玉荷去了。

  南宫修齐怔怔地坐在原地,一手举着半只猪腿,一手作挥手状,半天没有动
弹,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道:「干嘛急着走啊!有什么事可以再商量商
量嘛。我也没说一定不和你们一起去,唉!」

     ***    ***    ***    ***

  此时,离南宫修齐已有几里之地的苑玉荷自然听不到他这一番话了,不过却
听到后面传来师兄的声声呼喊:「师妹、师妹,等、等等……」

  苑玉荷立住身子,过了一会儿秦子风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来,然后便听他抱
怨道:「哎……师……师妹,明……明知师兄轻功不如妳,妳还……还跑得这么
快……」

  秦子风虽然在轻功上不如苑玉荷,但内力却要比苑玉荷强上不止一倍。要是
他不急不缓,不求在短时间内追上苑玉荷的话,他可以很轻松的在一段路程之后
追上自己这个师妹。然而他怕跟丢,更怕苑玉荷会遇上什么危险,所以秦子风是
卯足了劲,拚力而追,虽是较快追上,但也把他累得够惨。

  看着秦子风额头上隐现的汗水,直喘粗气的大嘴,还有嘴角边挂着的一点肉
屑,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再配合他一身作为内衫的短褂短裤,哪里还有半分俊逸
少侠的风采?简直活脱脱一名村野莽夫!

  苑玉荷看得不由得「噗哧」一笑,遂道:「谁叫你和那姓宫的唠叨去?太烦
了!」

  「呵呵!」

  秦子风挠了挠头笑道,「人家好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岂能这样无礼?」

  苑玉荷似怒似怨道:「师兄,你没看到这家伙又猥琐又贪生怕死吗?实在令
人……令人讨厌……」

  秦子风虽然憨厚老实,但人却很细心,他看出了自己这位师妹对那位宫公子
有了异样的感觉。

  首先,苑玉荷对人虽称不上冷若冰霜,但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基本
上是不会与之说话的,然而对宫公子却打破了惯例。

  第二,自己这位师妹向来厌恶好色之徒。然而宫公子一路上不但不时窥视她
的美色,而且更是明目张胆地露出色意。这要是在以往,她就算不出手教训也要
以言斥之。可面对宫公子,她虽然轻怒薄嗔,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并无真正厌恶,
甚至连不悦之色也没出现。

  另外,最明显的是,当宫公子不愿和他们一同前往时,师妹居然如小孩一般
赌气而去。

  「呵呵,师妹,妳是真的讨厌宫公子?」

  秦子风有些揶揄地道。

  「当然!」

  说完这两个字,苑玉荷忽然意识到师兄这话别有用意,于是嗔道:「师兄,
你什么意思啊?」

  秦子风笑笑,据实道:「我说师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啦?」

  苑玉荷猛地止住脚步,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蓦然回首,悄脸胀红的瞪着
秦子风道:「师兄,你、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

  秦子风见师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一双明澈的眸子里还隐含着泪花,像是
受了极大委屈一般,这让他吃了一惊,暗自寻思:「莫非我看错了?」

  的确,苑玉荷向来沉静淡雅,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皆如春风细雨,润物无
声,很少露出这般激动的神色,以致于秦子风慌道:「好好,师妹,我说错了,
你别生气。」

  苑玉荷没理师兄,一转首继续默默前行。秦子风有些手足无措的跟在后面,
心里颇有些懊悔自己不该多嘴,惹得师妹生气。

  事实上,秦子风尽管心细,但他善于观察却不善于揣摩,看到苑玉荷这副模
样心里便慌了,以为她真的是气恼之极。可实际上苑玉荷并没有气极,之所以如
此表现完全是因为震惊。

  苑玉荷对南宫修齐的态度大异于以往她对其他男人的态度,这一切虽然都让
秦子风看在眼里,但她自己却尚不自知,直到师兄说出那句话时她才蓦然醒悟。
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石,搅得她心底如同翻江倒海般不安,惶惑,心
虚……

  「我、我真的喜欢上那个色迷迷的家伙了?」

  苑玉荷扪心自问。

  「是的,妳喜欢上他了,要不妳怎么可能对他那般态度?对他的偷窥毫不介
意,对他不能与妳同行而感气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道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

  然而此时另一道声音也在她脑中道:「哈哈,苑玉荷啊!妳知道妳是谁吗?
妳是江湖四大美女之一,号称荷花仙子啊!怎么可能喜欢这个猥琐至极的小子?
不会,绝对不会!妳对他与别人不一样只是因为他救了妳和师兄罢了。」

  就这样,心底里两道不同的声音不断的在交替回响,让苑玉荷彻底茫然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哪一种情感才是她内心真正所属的呢?

  步伐依旧在前行,但苑玉荷脸上神色却变化不定,时而忧虑,时而迷茫,看
得秦子风是担心不已,他默默跟了一段路,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心翼翼道:「师
妹,妳、妳没事吧?喂,师妹,师妹……」

  一连唤了好几声,苑玉荷都恍若未闻,秦子风急了,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
她的胳膊。直到这时,苑玉荷才猛然回过神,从心魔交缠中解脱出来。

  看着师兄脸上那焦急担心的神色,再看着明媚的阳光从树枝间点点洒下,枝
头上还有一只有着美丽羽毛的不知名小鸟正睁着两只圆滚滚的黑眼睛看着她,然
后脆鸣两声,振翅而去。

  苑玉荷只觉心中豁然开朗,对自己刚才那无谓的纠缠哑然失笑,暗道:「天
啊!我刚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怎么的?还是一切顺其自然,我在这瞎想能想出什
么来?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樱姐姐报仇,其他的都要先放到一边。」

  想罢,苑玉荷脸上恢复了平常云淡风轻的状态,轻柔一笑道:「我没事!」

  「妳、妳真的没事?」

  秦子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口中疑惑道。

  苑玉荷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嗔道:「看什么看啊?我真没事啦!好
了,赶紧赶路吧!」

  说罢,她身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幽香。

  「喂喂,妳,妳怎么又使上了轻功?唉,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秦子风苦着脸大喊。

     ***    ***    ***    ***

  经过了几乎一天的疾行,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终于在黄昏时分进入了斯蒙国
的第三大城市——望月城。这里的面积远比不上华唐的京安城,但是人口相对来
说比较集中,因而显得够热闹,够繁华!

  斯蒙国位于西陆,这里分布着太多的高山与密林,地理环境比较恶劣,所以
有些规模的城市很少,比如说这座望月城比鬼愁城也大不了多少。若放在华唐,
连中等城市也排不上,但在斯蒙,它就名列第三大城市,可见斯蒙国城市规模之
小。

  城市规模一小,空间就显得拥挤,走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地道
道地的西陆人无论是男是女,身材都较为矮小,因为西陆多山多林,大部分的人
还是生活在丛林中,自然的法则让他们的身材都较为矮小,这样才便于在丛林生
存。

  如此一来,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站在人群中便如鹤立鸡群一般,使得经过他
们身边的人纷纷侧目,不过相对于他们的身高,路人更好奇的是他们的衣着,毕
竟他们两人虽高,但和路人相比也还没到悬殊的地步,充其量不过高出一个头半
个头而已,主要还是他们两人身上的衣着不伦不类,着实怪异!

  苑玉荷脸皮薄,最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于是低声道:「师兄,我们还是
先去衣饰店买件合适的衣物吧!」

  秦子风点头称好,他也觉得这样子颇不自在。

  两人寻了一家衣饰店,店面不是很大,不过衣物却是不少,店老板也很是热
情,分别给他们推荐了不少衣饰。经过一番选择,最后秦子风选中了一件深蓝色
锦袍,其面料算是上等,做工也颇为讲究,比穿在苑玉荷身上那件青色长袍要好
过不知几倍,同时,还选了一条金丝盘龙纹锦腰带,合宜的束在腰间,将他的身
影衬托得愈发挺拔修长,也更加俊朗!

  秦子风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以他的本意是不准备买衣服的,师妹买一件就够
了,他可以穿回原来的青色长袍。但苑玉荷却执意不允,说去京安城穿得华贵一
点易于办事,秦子风拗不过她,只好听从。

  苑玉荷选的是一件绿色羽衣,内衬浅黄色抹胸,下面是粉色麻纱百褶羽裙,
端的是衣袂飘飘,裙角飞扬,再配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秋水般的双瞳,不点而
朱的双唇,可谓国色天香,于淡洁素雅中透着高贵的气质。

  焕然一新的苑玉荷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顿时照亮了衣饰店,店老板的那双细
瞇眼陡然增大了一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表情呆滞,很是失态!

  「咳咳……」

  秦子风不悦的干咳两声,粗声道:「老板,结账!」

  「啊……哦……好……」

  店老板回过神来,一边尴尬的回应一边手忙脚乱的低头算账。

  过了一小会儿,店老板抬起肥硕的脑袋,抹抹额头上的细汗,陪着笑脸道:
「二位客官,共计白银二两五。」

  秦子风轻哼一声,正准备掏钱,却见苑玉荷脸色有点不大对劲,冲着他猛使
眼色,秦子风不由得一怔,随即便恍然大悟,一张清朗的脸顿时胀成猪肝色。

  原来此刻他们是身无分文。昨夜从长兴村出来时是被南宫修齐直接从大厅带
走的,而他们随身带的包裹还留在各自住宿的房里,那里除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
物外,最重要的就是钱袋了。

  一时之间,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透着尴尬与
难堪的神色,店老板看着他们两人,似是明白了什么,堆在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
结,最后冷哼一声道:「二位,请结账!」

  「这个……那……」

  秦子风结结巴巴不知作何回应。

  店老板肥脸一沉,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道:「怎么?没钱付账?嘿嘿,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二位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却没料到是此等龌龊之辈,竟
想穿霸王衣!」

  「岂有此理!」

  秦子风受不了这样的言语讥讽,不由得怒喝一声。

  秦子风内力甚强,这一声怒吼震得屋檐上的石瓦都微微颤动,更别提就站在
他身前的店老板了,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肥胖的身躯软软倒下,一屁股坐在椅
子上,惊慌失措就:「你……你想干……干什么……」

  「我……」

  秦子风不是个无理莽夫,在气极发出一声怒喝之后便立即意识到原本就是自
己理亏,当下也窘迫不已。匆匆瞥了一眼苑玉荷,却见她也是俏脸发晕,贝齿咬
唇,尴尬羞窘之情溢于言表。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便有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传了进
来:「老板,这两位的衣衫费用在下给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芒从门外激射而入,随后便听一声脆响,店老板身前的柜
台上多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一锭白银,看其分量,应有五两之
多。


             第三章 出浴遭窥

  秦子风欣喜的回过头,果然如他所料,来者正是宫公子。于是大步上前既惊
且喜道:「宫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哈哈,我不能来吗?我若不来,这会儿可怎么收场?」

  南宫修齐戏道。

  原来,当时他们俩离开后南宫修齐也着实惆怅了一番,然后又啃了一会儿猪
腿,仔细思忖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回鬼愁城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之后再作具
体打算。

  不过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他老头子的情况,老头子虽然武功盖世,明着
来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了。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本是同盟的
海王厦转过头来攻打华唐,就让他有点担心老头子的安危了。

  打定了主意,南宫修齐便向鬼愁城飞驰而去。这时候的他已经掌握了运气换
气,内力运转的法门,步伐如风,几乎足不沾地,宛如一道魅影穿梭在群山小径
间。

  不久,鬼愁关便远远在望了,令南宫修齐感到错愕的是,预料中那黑压压的
海王厦大军封锁鬼愁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远远望去,呈喇叭口状的关口处是一
片空荡荡,只有周围不时出现的炊煮的痕迹及风干的马粪提示着这里不久前还有
大军驻扎。

  南宫修齐心里一惊,以为西门舞月率领的海王厦大军已经攻克了风愁关。不
过稍微走近,他发现城头依旧飘扬着华唐的旗帜,显然海王厦大军并没有攻占风
愁城,而是自行撤退了。

  这下南宫修齐心里疑惑了,按理说西门舞月率领的大军是有备而来,人数众
多,军备精良,而鬼愁城这边先前若不是自己帮助的话早就被攻陷了。现在自己
已经离开了,鬼愁城的守军也被宝月公主的人掌管了,正所谓临阵换将乃兵家之
大忌,如此之状态,怎么可能击退海王厦的大军呢?

  「嘿嘿,难道是西门舞月那妮子被小爷我破身后羞愧得自动退兵了吗?」

  南宫修齐笑着自言自语。不过说归说,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
退兵也不是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又行了一段路,南宫修齐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腥气。随着他渐渐走近关口,
这股腥气越来越重,地下的沙土石砾也逐渐变得不是原来的颜色,由土黄变成了
暗红甚至紫黑。南宫修齐若有所悟,他蹲下身,用手沾了一点沙土,凑到鼻端一
闻,强烈的血腥气让他几乎作呕。

  南宫修齐彻底明白了,这些都是被人血渗透过的沙土。从他这里到鬼愁关关
口还足有两三里地,放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全都是被血渗透的沙石。很显然,
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血战。看到这,南宫修齐心里忽然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飞速向关口而去。

  鬼愁关城下的厚重大门依然如战时那样紧紧关闭,城头上站着一排排铁甲士
兵,守备颇为森严。南宫修齐思忖了一会儿,心下有了打算,他在关口的最外处
停了下来,由于这里处在喇叭口的外延伸面,高据城头上的士兵瞧不到这里。南
宫修齐放心大胆的召唤出红虎,骑上牠顺着几近垂直的峭壁而上,神不知鬼不觉
越过戒备森严的鬼愁关,进入了鬼愁城。

  进入城中随便一打听,果然如他所料,他老头子南宫凌空从魔剎率军赶回来
了,经过一天的激战,击退了海王厦军,已返回京安城。

  得知了这一情况,南宫修齐心中自然是大喜,因为老头子不但安然无恙,而
且还击败了海王厦军。有了老头子在京安城,南宫修齐的胆气顿时便壮了起来,
对冥山鬼母与宝月公主等人也就不再像先前那么顾忌了,于是他决定回京安城。

  既然都是回京安城,南宫修齐当然是想在跟在苑玉荷身边了。这既是觊觎她
的美色,更是想从她的口里得知樱雪怜的下落。要是不知道她的消息也就罢了,
知道了,那南宫修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曾经背叛自己的贱人。更何况,如
果将江湖四大美女中的两位都纳入自己的怀里,那将是何等畅快的一件事啊!

  于是南宫修齐立刻从原路返回,一路上,因狂奔而内力消耗大了,他便骑上
红虎飞行,等到魔力因枯竭而感觉精神稍有恍惚时便再度改运内力狂奔。

  就这样,在魔力与内力不断的转换间,他几乎是毫不停歇,尽管他因为不太
识路而走了不少冤枉路,但还是和秦子风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了望月城。

  对于南宫修齐的突然而至,秦子风和苑玉荷俱是又惊又喜。当然在这种场面
下相遇也就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丝尴尬与难堪。尤其是苑玉荷,竭力装出不动声
色,和平常一样云淡风轻,优雅淡泊的样子,但她那闪烁、不敢和南宫修齐正视
的双眸明白的显示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南宫修齐看在眼里,心中窃笑不止,暗道:「不食人间烟火的荷花仙子也有
被俗物难住的时候啊,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出了衣店,南宫修齐将早已想好的一番说辞道了出来:「秦少侠,苑姑娘,
你们走后在下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和你们一道去京安城为民除害,除暴安良。」

  「太好了!」

  秦子风高兴的一拍手道:「我就说了嘛,宫公子是个侠肝义胆的仁人志士,
绝不会遇见不平而坐视不理的。」

  「哈哈,秦少侠过奖了。」

  南宫修齐装模作样的谦让几句,眼睛却瞟着身旁默默行走,一直没有开口的
苑玉荷。

  秦子风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也不早
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赶路。」

  南宫修齐连连点头称好,一天的奔波确实让他感觉有些疲倦了。他一双眼睛
滴溜溜的在大街两侧乱转,很快便寻得了一处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

  「老板,给我们来三间上房,要最好的啊。」

  南宫修齐一马当先的步入客栈嘱道。

  「好的好的,三位客官楼上请!」

  矮墩墩的老板殷勤的迎上前。

  南宫修齐便要随老板上楼,秦子风却在后面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要
三间普通房间就行了,别太浪费了!」

  「哈哈,这事你就别管了,听我的!」

  矮墩壮实的老板见来的这三位都衣着不俗,器宇不凡,尤其是那名女子,宛
如天仙一般,几乎让他不敢正眼对视,怕自己失态。由此他料定此三人不是一般
人,于是亲自引领他们上楼,同时道:「三位来得还真是巧,楼上正好只剩三间
上房。」

  上楼一看,三间上房是并排连在一起的,南宫修齐眼珠一转,立刻道:「苑
姑娘,妳就住中间这间,我和秦少侠住在妳隔壁,你们看怎么样?」

  这种安排妥当合理,他们自然无异议,三人正欲进入各自的房里,这时老板
陪笑道:「三位是下去用膳还是让小的把膳食送上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苑玉荷终于开口了,她淡淡道:「你先叫人打桶水上来,我
要沐浴,然后再把饭菜端到我房间来。」

  「好的,好的。」

  老板不住点头,然后侧首问:「那二位呢?」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对望一眼,齐声道:「我们也一样!」

  店家的服务果然周到又利落。进入房间的南宫修齐刚喝下一杯茶,两名伙计
便将位于屏风后面的大木桶注满了热水,毛巾之类也都齐备好。

  等两名伙计出去之后,南宫修齐快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旁边看了一眼。
原来他之所以这么安排房间就是想和苑玉荷邻近,这样便于偷窥于她。

  然而眼前看到的却让他感到沮丧。苑玉荷所在房间的窗户离他甚远,而且墙
壁都是由光滑的石块所砌,想攀爬过去几乎不太可能。而且他空有一身内力,但
腾挪跳跃等技巧性的功夫却一点也不会,如果硬要运力跳过去抓住那边的窗缘也
不是不能做到,但想要不惊动苑玉荷那就不可能了。无奈,南宫修齐只能望窗轻
叹。

  悻悻的关上窗户,南宫修齐回到木桶前,正欲脱衣,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一
丝细微的水流声,他先是一怔,继而心喜,疾步走到墙边,耳贴在壁上仔细的倾
听。

  慢慢的,南宫修齐的脸上浮现出猥琐淫贱的笑容,因为他已经断定苑玉荷就
在离他不足五尺的地方沐浴,只不过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墙。

  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形自然不能让南宫修齐感到满意。于是他琢磨了
一会儿,有了一个主意。只见他向后退开两步,收心摄神,暗运魔功。顿时,一
道如筷子般粗细的红光从他手心里倏然而出,射入墙壁里。

  南宫修齐屏神凝气,小心翼翼的将能量极强的红光慢慢向墙壁内穿透。其实
这墙壁虽是由坚硬的石材所筑,但是对第齐重血灵召唤的红光来说不过如豆腐一
般。而他之所以这般小心紧张主要是为了控制好力度,避免穿过墙壁到达那边房
间里,那样的话就会被苑玉荷发现。

  就这样,红光无声无息的穿入墙体。就在穿透的那一剎那,南宫修齐及时收
功,没有让一丝红光溢出墙体而到达苑玉荷的房里。

  大功告成,南宫修齐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而猥琐的笑容,迫不及待的将眼凑到
小孔间,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让他呼吸一窒,心驰神摇,差点不能自持。

  和自己这屋里的格局一样,那边的沐浴之所同样被屏风与帏幔隔成一间小小
的斗室,阵阵的水气充斥其中。在臂粗红烛的映照下,丝丝袅袅的水气彷佛带上
了一层金晖。恍惚间,小小的斗室犹如云雾蒸腾、轻霞缭绕的仙境一般。

  朦胧中,南宫修齐看见一位如天仙般的妙人儿不着片缕的背对着他坐在一只
红木大圆桶中,铺着密密的一层花瓣的水淹至她的肩膀处,两只泛着晶莹光泽的
藕臂慵懒随意的搁在桶缘的两边,一头青丝高高挽起,露出圆润修长的后颈,仿
若晶雕玉琢。

  从南宫修齐这边望去,沐浴中的苑玉荷露出的部位极其有限。但饶是如此,
仍令偷窥中的他呼吸微促,大咽口水,胯下的怒龙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直
挺挺的隔着布料顶在墙壁上。

  坐在浴桶中的苑玉荷身子半天没有动,彷佛正在沉思,直到水汽慢慢变得稀
薄她才拿起毛巾擦洗着,动作轻柔而又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很是赏心悦目。

  此时,南宫修齐的表情着实专注,一双眼睛看得是眨也不眨,高挺的鼻尖微
微泌出了细汗,厚实的嘴唇稍见干涸,大舌不时伸出舔润着双唇,一只手下意识
的伸到胯下,隔着裤子揉捏早已硬邦邦的肉棍。

  「别老坐着,快站起来啊!」

  南宫修齐心中急切道。

  「谁?谁在那?」

  彷佛是听到了南宫修齐心里的话,苑玉荷蓦然发出一声娇喝。

  南宫修齐一惊,身体本能的向后一缩,大手摀住自己的嘴。但随即便意识到
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出声,而且苑玉荷又是背对着自己,不可能发现墙上的小孔,
所以刚才她那一声喝问也绝不会是针对自己。

  「啊!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窥视她吗?」

  心念闪过,南宫修齐又一次将眼凑到小孔前。这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色彩
缤纷,绿衣衫裙如长了翅膀一般在空中飞舞,而让他一直垂涎不已的妙体亦已离
开水中,身轻如燕的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白腻的肌肤夹杂着五彩的衣衫让他不禁
眼花撩乱。

  南宫修齐本能的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然后再度抬眼欲仔细看清。然而这时所
有的衣物已经整齐妥当的穿在苑玉荷的身上,接下来还没等南宫修齐发出一声可
惜的叹息,便见苑玉荷纤手一扬,一道寒芒穿透帏幔,激射而出。

  这下可以肯定是有别的人也在偷窥苑玉荷而被她发现,这让南宫修齐恼怒不
已,暗道:「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爷爷我看中的女人你也想染指?不想
活了?」

  南宫修齐一边想着,一边纵步跃到窗前,挥掌劈开窗户。只见屋脊上有两道
彼此缠斗的身影,他们动作极快,远望过去就如同一团光影在上下翻飞,根本无
法看清他们的面貌乃至身形,只是其中隐约透出的一抹色彩让他可以肯定其中一
人是苑玉荷。

  正当南宫修齐欲要仔细看清楚时,这两道身影倏然分开,彼此的身影倒纵而
出。一道仿如乳燕穿林,一道却似鹰鹞振翅,均潇洒流畅之极。

  两人各自站在屋檐的一边,彼此遥遥对望。而到这时,南宫修齐才看清了这
名偷窥者的容貌,是名年轻的男子,而且面容极为俊俏。一双星眸黑如点漆、亮
若晶石,细而长的眉毛斜飞入鬓,鼻子窄而挺,薄薄的嘴唇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
笑意,尖尖的下巴微微向前翘起,可以说无论怎么看都堪称美男。

  黑夜的黯淡月光中,苑玉荷衣袂飘飘地站在稍显平坦的屋脊上,粉面含霜,
目露冷光,同时一手平伸,一手向上扬起,一副迎敌的架式;而美男则是一身白
衣,负手而立,悠闲的单腿站立在弯如弧月的屋檐上,一阵夜风吹来,衣角猎猎
作响,身形也微微晃动,彷佛随时都可能掉下这数丈高的屋顶,让人情不自禁的
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对南宫修齐来说,他恨不得此人立刻掉下摔死最好。然而透过刚才的情
形以及现在此人所摆的姿势来看,任谁都可以断定此人功力不弱,至少轻功极为
出色,与苑玉荷一比,高下立判!

  在没有摸清此人实力的情况下,南宫修齐采取的还是暂时不出手,明哲保身
的作法,躲在一边暗暗观察。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厉喝:「俏面淫狐,又
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无耻贼子!」

  紧接着一阵劲风吹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屋顶,正是秦子风。

  「俏面淫狐?果然是一脸淫相!」

  南宫修齐心中暗道:「干的也尽是些偷窥女子入浴的下流勾当,真是名副其
实。」

  但他全然没有想到刚才自己干的也是和他同样的勾当。

  「嘻嘻,当然是我!」

  俏面淫狐大袖一挥,一把金光闪闪的铁扇便出现在他的右手。他一边优雅却
稍显做作的挥扇,一边面露笑意道,「谁叫妳荷花仙子不从了我呢?只要妳一天
不从我,我就一天阴魂不散的缠着妳,直到妳从了我为止。」

  秦子风大怒,身形疾闪,人便如猛兽一般扑向俏面淫狐,所过之处连屋上的
坚实石瓦都嗡嗡作响,可见力道之强!然而连他自己及苑玉荷也知道,这一击十
有八九是不中的。

  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预料是因为俏面淫狐不是第一次缠着他们了,而他们双
方也不是第一次交手,历经数次交战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事实果然如他们所料,几乎凝聚了近八成功力的一拳还没接近俏面淫狐。秦
子风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只有咫尺之距的俏面淫狐不见了踪迹,其速度之快令在
一旁观察的南宫修齐也不禁暗暗咋舌。

  不过秦子风既然料中此击不中,自然留有后着。只听他发出一声虎吼,疾行
的身形硬生生站定并以极快的速度回身,右臂抡圆,左掌平伸,一道隐隐泛黄的
气劲激射而出。

  「咦!」

  俏面淫狐微微发出一声惊呼,似是料不到秦子风会有这样的反应,却也不惊
慌,脸上依旧带着邪恶的笑容,铁扇一格,硬接了他这一招。

  两力相交,俏面淫狐仍然气定神闲,而秦子风却面色胀红,身子连退三步,
步伐明显现出凌乱踉跄之态,败象显而易见。不过就在这时,一道长长的绿影如
一条蛟龙向俏面淫狐电闪疾射而去,绿影所到之处均燃起一片绿火,映得朦胧月
夜一片绿幽幽的清冷,倒也十分好看。

  出手的正是苑玉荷,只见她手持一条近有两丈长似绫似缎、似鞭又似藤的东
西对俏面淫狐作着连绵不绝的攻击,身轻如燕,姿势曼妙,手里那会发出绿火的
兵器如灵蛇飞舞,蛟龙出没,直逼俏面淫狐全身各大要害。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秦子风与苑玉荷连手对付俏面淫狐的局面,形势也有了一
些变化。俏面淫狐不再稳占上风,原本挂在脸上的轻松笑意也不见了踪影,取而
代之的是小心与凝重。

  秦子风的出招路数是至刚至猛,而苑玉荷则是至轻至柔,他们刚柔并济,其
威力就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使俏面淫狐彷佛是海面上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会被
狂涛卷没。饶是如此还是让暗处的南宫修齐兀自心惊,因为他看得出来,虽然俏
面淫狐似是落在下风且险象环生,但没有性命之虞,而且此人轻功极为出色,只
要他想,便随时可以脱出战圈,逃之夭夭。

  「这小白脸究竟是何许人啊?居然在他们两人围攻之下还能保持不败。」

  南宫修齐心下嘀咕,「难怪敢调戏偷窥佳人,果然是有点本事。」

  南宫修齐初入江湖,不知俏面淫狐是何来历,但只要稍在江湖闯荡过的人,
都会听过这个名字。尤其是女人,对他又恨又怕,但也有不少女人在潜意识里还
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俏面淫狐顾名思义就是此人好淫,在江湖中是个有名的淫贼。不过最初他在
江湖上的外号是俏面银狐,因为此人面相俊俏,而且向来只穿一袭白衫,更兼之
他轻功高明,来去如狐狸一般迅捷无比,因此得了这个外号。然而随着他的淫行
越来越多,人们便将银狐改成了淫狐。

  俏面淫狐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贼,自踏入江湖以来不知毁了多少荳蔻少女及良
家妇女的名节。但与一般淫贼不同的是,他所奸污过的女子基本上都不是以暴力
的手段胁迫就范的,而是用他那俊俏潇洒的容貌、虚情假意的情感以及奇技淫巧
的手段来诱奸女子。

  更令江湖正道为之痛恨的是,几乎每个被俏面淫狐所奸污过的女子事后不但
不对他痛恨有加,反而像是着了魔一般被他迷住,要死要活的跟着他。当然他总
是玩过就扔,丝毫不加以留恋,而这些被抛弃的女子便日思夜想,痴痴的等候,
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会再回来找她们。

  如此一来,那些尚未出阁的妙龄女子便不再思嫁,那些良家妇女从此心里也
多了牵挂,甚至连自己的夫君也不再放在心上,这其中不乏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
人物。

  这些人见自己的夫人不但失身于淫贼,就连心也被淫贼偷了,心头是恨啊!
只恨不能将俏面淫狐生吞活剥,可是面对他不俗的功力,尤其是高绝的轻功,众
人皆是无可奈何。

  在采花过程中,俏面淫狐基本上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很少有失手的时候,直
到一个月前偶然遇到苑玉荷。他一下便被其天仙般的容貌、优雅淡然的气质给吸
引住了,于是再一次使出惯用技俩。然而这一次他失手了。

  苑玉荷可不是一般女子,她高雅脱俗,俏面淫狐那俊俏的容貌根本不会让她
有丝毫兴趣;她蕙质兰心,于是淫贼的虚情假意也被她一眼识穿;另外,苑玉荷
也是不弱之辈,论真实功力,虽然还比不上俏面淫狐,但也相差不是很多。所以
他那些勾人淫兴的诱奸手段对苑玉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倒暴露了他的真实身
份。

  这下俏面淫狐就更加没戏了,因为苑玉荷最为痛恨贪淫好色之徒,尤其是对
玷污女子清白的淫贼几乎是毫不手软,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就这样,苑玉荷对俏面淫狐是大打出手了,尽管她和师兄连手起来是稳占上
风的,但要想杀掉这淫贼还是力所不及。而对俏面淫狐来说,他实在不甘心就这
么放弃,于是仗着自己轻功无双,三番五次的来骚扰苑玉荷,希望能寻个机会一
逞淫欲,反正打不过跑嘛,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俏面淫狐开始感觉应对得越来越吃力,于是暗忖着是不是
该离开,反正今晚已经偷窥到了苑玉荷沐浴,算是大有收获,过几天再来寻觅机
会。

  主意打定,俏面淫狐扭躯疾闪,身子如电般的脱出战圈,苑玉荷一看他又要
脚底抹油,心下又恨又急。这淫贼屡次对她使出下流勾当,这一次居然偷窥她沐
浴,一想到自己全身赤裸的给他瞧遍了,苑玉荷心里便羞愤不已。同时更是心有
余悸,因为今天可以给他瞧去身子,明天说不准会又给他得逞什么,正所谓防得
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无耻淫贼,休想再逃!」

  苑玉荷一声娇叱,将一身功力发挥至极致,只见她手中的那条绿色长鞭上下
飞舞成一团,几乎成了一团绿色的火焰。忽然爆裂之声响起,绿色火焰从中间炸
开,分出无数道绿色火舌向俏面淫狐席卷而去,与此同时,秦子风也使出近十成
内力,强大气劲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压向他。

  俏面淫狐只觉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一倍,不过他依旧毫无惧色,清啸一声,
手中长扇在挥舞中增加了不知多少倍,巨大的扇面划出一道青蓝色光幕,如一面
墙般将那无数道绿色火舌及强大的无形气劲阻挡住了。

  「碰,碰,碰……」

  一连响起无数声金铁交击的巨响,两股力量之间炸出个巨大且夹带火花的光
芒,随后向四周散开,溅落的火花落在屋顶上,烫得石瓦都滋滋作响。

  秦子风与苑玉荷均觉胸口一震,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而俏面淫狐则浑身剧
震,喉头隐隐发甜,身子却借着这般强大的力量激飞出去,其速度之快,宛如流
星。

  几乎是在瞬间,俏面淫狐便远离苑玉荷和秦子风两人。俏面淫狐心下得意,
以致不顾身上的难受而轻浮嘻笑道:「嘻嘻,今晚真是不虚此行啊!荷花仙子,
妳全身光溜溜的样子会让我今晚做个好梦的。哈哈,我会再来的,总有一天我会
将妳压在身下,让妳一尝欲仙欲死的滋味。」

  苑玉荷羞愤之极,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而秦子风则是怒吼不止,连连喝道:
「有种就别跑,我们决一死战!」

  「哈哈,跟我说有种,真是笑话,有种的话你们就不会以多欺寡了。」

  俏面淫狐那带着讥讽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你……我……」

  秦子风不善言辞,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

  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俏面淫狐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而且笑声越来越远。眼看
就要彻底消失在茫然黑夜中时,凭空中传来另一阵大笑:「哈哈,既然都已经两
个打一个,那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第四章 擒拿淫狐

  话音刚一落下,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音便直捣众人耳膜,随即苑玉荷他们
便感觉一道极为凌厉的劲风夹带着不知何物从他们眼前划过。劲风所带起的余波
刮得他们脸颊如同刀割一般,如此强劲内力让秦子风与苑玉荷情不自禁的后退一
步,彼此面面相觑,脸上尽是骇然表情。

  紧接着,黑暗深处便传来一声惨叫,正是俏面淫狐的声音。这时秦子风才恍
如梦醒,大喜道:「宫公子,真的是你啊,太好了!」

  南宫修齐从屋角的暗处跳出来,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正是在下,
冒昧出手,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啊!」

  一直按兵不动的南宫修齐本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收拾俏面淫狐,这
样便可以再得个救人美名。可是一直都是他们师兄妹占据上风,他期待的情形始
终没有出现。直到俏面淫狐准备落荒而逃了,南宫修齐才终于出手。他捡起拳头
大的石块,运转真力脱手而出,准确击中了在黑暗中已呈隐隐约约影子的俏面淫
狐。

  「宫公子,这是哪里话?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就又要让这个淫贼给溜了。」

  秦子风忙不迭道。南宫修齐故作谦逊的摆摆手道:「秦少侠过奖了,其实在
下在一旁观察己久,凭着二位的功力要胜那无耻下流的淫胚还是绰绰有余的。不
过就是此贼逃命的功夫略胜一筹而已。」

  这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没有过分奉承而显得肉麻,同时也给秦子风他们
留足了面子。果然,当南宫修齐这一番言罢,不仅秦子风憨厚的呵呵直笑,就是
自从进入望月城就没给南宫修齐好脸色的苑玉荷也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姣美的脸
庞绽开一丝笑颜。

  南宫修齐心神一荡,正欲再调笑几句,却听苑玉荷道:「走,去看看那名淫
贼死了没有?」

  说罢,她身形疾闪,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秦子风连忙招呼南宫修齐跟上。三人行了约莫百步,却没发现俏面淫狐的踪
迹,继续又搜寻了方圆数百步的范围。这里虽然位于闹市,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激
斗,街上的人早已跑光光,他们搜起来并不是太费力,但依旧没有看到俏面淫狐
的影子。

  这使三人皆感意外。因为,从刚才那声惨叫来看,俏面淫狐所受的伤绝对不
轻,即使不死也不会逃得如此迅捷。

  愣了半晌,苑玉荷咬牙跺脚道:「又让这淫贼跑了!」

  南宫修齐也是半晌无语,心中十分懊恼。不过就在这时,在一旁一直默默不
语,低头观察的秦子风却突然道:「这淫贼跑不了,你们看,这里有血迹。」

  顺着他示意的位置看去,南宫修齐与苑玉荷两人在焦黄的土地上果然看到一
小块稍深一点的颜色,仔细一辨认,的确是鲜血的颜色,这血滴入土里仅仅让焦
黄的土变得颜色深一点而已,要是不注意看着实很难发现。

  「太好了师兄,还是你心细!」

  苑玉荷颇是兴奋道,「走,我们快循着血迹去追。」

  南宫修齐虽然也很是恼恨俏面淫狐,但毕竟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所以对追
杀这淫贼并没有太大兴趣,加之现在已值深夜,困意不断袭涌上来,于是他道:
「哎呀,我看算了,一名小淫贼罢了,不值咱们劳师动众的深夜穷追,况且此贼
已中了我一击,料他伤势不轻,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

  秦子风明显不赞同南宫修齐这番言语,可是碍于他数次出手相救之恩,自己
也不好直接出言反对。因而显得支支吾吾,眼神求助般的投向他的师妹。

  苑玉荷看着南宫修齐正色道:「宫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
小贼,而是作恶多端的大淫贼。」

  说着,她简单的将俏面淫狐的所作所为讲了出来。

  对于南宫修齐来说,俏面淫狐那些引诱迷奸女子的行为实在算不了什么,自
己以前在京安城的所作所为比起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在心里对这不以为然,但面上功夫还是得作足,只见南宫修齐义愤填膺
道:「太可恶了!此贼居然毁了如此多无辜女子的清白。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
放过他,今晚就要为江湖除去这一祸害。」

  「好!宫公子果然深明大义。」

  秦子风赞赏道。

  苑玉荷也含笑地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我们快追吧!」

  地上的血迹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要是有心留意还是不难发现的。三人就这
样循着血迹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就在他们三人离去后不久,旁边的一棵大树忽然无风自动,满树枝桠哗哗作
响,紧跟着一个人从茂密的树冠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面上,扬起一股
不大不小的灰尘。

  此人蜷缩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像是昏死过去。过了好一会儿,这个人的胳
膊才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撑在地上,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月光洒落在
此人的脸上,赫然是俏面淫狐。

  「哼!想要杀我?你们还嫩了点,咳咳……」

  俏面淫狐对着南宫修齐他们消失的方向狠吐了一口唾沫。然而由于用力稍微
猛了一点,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彷佛都要移位,痛得他脸都要变了形,
剧咳不止。

  事实的确便如南宫修齐他们三人所料,俏面淫狐中了飞石一击后伤势极重,
根本不足以让他逃之夭夭,更别说后面还有三名高手穷追不舍了。于是他灵机一
动,趁着夜色利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爬上大树。树上枝繁叶茂,足以隐藏他的身影
了。

  不过俏面淫狐也知道,只做这样还是不够的,要是他们稍微用心搜索一下就
会发现,所以他还设下了第二招,那就是诱导。这招诱导可谓是他的逃命绝技,
他曾利用此技数次逃过被捉被杀之险。

  身为江湖上有名的淫贼,俏面淫狐的淫术自然是极高明的。这淫术不仅包括
花样翻新的床上功夫,更包括了挑逗激发女子淫兴的各种手段。可以说,只要是
女子,不管她是怎样的贞女烈娃,他都可以让她变成淫娃荡妇。

  对于江湖上大部分淫贼来说,手段无非就是利用药物。他们之间的区别也就
是药物效果的好坏而已。但俏面淫狐却不是,他不用药物,而是用独门配方培养
出来的一种淫虫。

  这种淫虫体型很小,不易被人发现,但其淫性却奇强。女子的肌肤一旦沾染
上这种淫虫立刻便会春情勃发,淫欲滋生,要是沾到乳阴等敏感部位那就算是一
座冰山也得化成一团烈焰。

  刚才就是这淫虫让南宫修齐他们三人作出错误判断。这种淫虫一死便化为一
滩血水,故俏面淫狐在树上悄悄布下淫虫一路而去,然后让他们一批批的死去,
如此便形成一路血迹,造成了负伤而去、沿途洒下血迹的假象。一般人如果不知
道俏面淫狐会使这种淫虫手段,那十有八九是很难发现这圈套的。

  好不容易捱到他们三人离开,俏面淫狐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手脚一软,便从
树上掉了下来。逃过一劫,命他虽然是捡回来了,但伤却是着实不轻,本来就显
白哲的脸庞此刻愈发的苍白,彷佛一张白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原本修长挺拔
的身姿也弯了下去,走动起来步伐蹒跚,恍若喝醉了酒的人一般。

  谁知走出还没有十来步,俏面淫狐便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挡在了他身前。
俏面淫狐大惊失色,以为他们三人去而复返,心中直呼:「吾命休矣!」

  不过随后他便发现来者只有一人,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相貌陌生,但身形却
有些眼熟。正思量着,却听这名男子开口道:「好你个狡猾的淫胚,居然和我们
玩声东击西这招。」

  一听男子说话,俏面淫狐便知道此人是谁了。这人就是让自己险些毙命的家
伙,刚才在树上他看不清楚此人的相貌,但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则听得清清楚楚,
是以此时一听便听出来了。

  这个人的确就是南宫修齐。他返回并不是因为识破了俏面淫狐的技俩,而是
纯属误打误撞。刚才他和苑玉荷他们师兄妹一起去追俏面淫狐,然而追了不远后
便遇到了几条岔道。追杀心切的苑玉荷便立刻建议大家分头去追,秦子风欣然同
意,他也只好接受。

  但是南宫修齐本来就对这事不感兴趣,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积极完全是为了苑
玉荷,想博得她的好感。现在各自分开,南宫修齐才懒得费神费力的去追杀什么
淫贼呢!于是便趁机返回客栈,谁知歪打正着,将俏面淫狐逮个正着。

  俏面淫狐冷汗涔涔而下,不过多年的江湖生淮让他历险无数,自然养成了处
变不惊,遇险而不乱的个性,只见他兀自镇定道:「这位少侠,咱们无冤无仇,
何必赶尽杀绝?今日你放我一马,来日必当重谢!」

  「哈哈,谁说咱们无冤无仇?仇大着呢!」

  南宫修齐怪笑道。

  俏面淫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很少杀人,和他有仇的基本都是淫人妻女
之仇。面对大部分人而言,有时淫人妻女之仇甚于杀人父母。这些年来,俏面淫
狐自问淫人妻女无数,眼前这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很可能就是他奸淫过的某个
女子的亲人。真要如此,他今晚是休想活命了。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颤声道:
「你……你究竟是……我……我们……」

  南宫瓜齐笑容一收,森冷道:「本少爷看中的女人你都敢觊觎?你说这仇大
不大?」

  「啊……」

  俏面淫狐张口结舌,一时不明所以。

  南宫修齐摇摇头,作出一副他像是愚不可及的样子,然后点醒道:「荷花仙
子!」

  俏面淫狐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这个,这个,在下实在不知荷花仙子是
少侠你的女人,还请少侠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在下这回。以后我再不会跟着荷花
仙子了。」

  「哈哈,放过你?那我待会怎么向苑玉荷交代啊?」

  南宫修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可是指望拿你去讨好美人哟!」

  听到这里,俏面淫狐反而暗松了一口气。因为透过刚才的对话,他发现眼前
这个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垂涎着苑玉荷的美色而不
得其门而入的好色之徒。知道了一个人的性格,那就可以对症下药,事情也就好
办了。

  俏面淫狐低头略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南宫修齐神秘一笑,说:「这
位少侠,请恕在下斗胆说一句。你对荷花仙子心仪倾慕,而她是不是对你还尚无
好辞色,让你感觉颇是棘手?」

  南宫修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让她对
我改观?」

  「当然!」

  俏面淫狐见南宫修齐一副兴趣高涨的样子,精神不由得大振,语气中带着几
分自得道,「在下可助你一偿夙愿,抱得美人归!」

  「哼!」南宫修齐撇撇嘴不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俏面淫狐急道:「在下绝无虚言!」

  「果真要如此,你自己早就抱得美人了,也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如丧家之犬被
苑玉荷追杀了。」

  南宫修齐嘲笑道。

  「唉!」

  俏面淫狐轻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此功威力的大小完全看施功者本人内
力的深厚。如果对方的内力比自己强或者旗鼓相当的话,那此功就难以见效。」

  「哦?」

  南宫修齐心中微动。

  「和荷花仙子相比,我的内力并不强上多少,所以……」

  说到这里,俏面淫狐情不自禁地带着几分沮丧的语气,但随即就醒悟过来,
忙接着道,「也就是说这是天意,荷花仙子注定是少侠你的。」

  南宫修齐哈哈大笑道:「算你会说话,那你还等什么?快把你说的好法子拿
出来吧。」

  俏面淫狐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南宫修齐一把夺了
过,看着封皮喃喃念道:「阴阳摄魂大法。」

  「是的,这可是我师门独传的秘功呢!」

  俏面淫狐连忙凑上前道。语气中既有点自得,又有点讨好。

  「是吗?」

  南宫修齐随手翻了翻,略带怀疑道,「学会就可以了?」

  俏面淫狐肯定道:「以少侠你那深厚的内力,修习了这阴阳摄魂大法那绝对
可以让荷花仙子对你投怀送抱的。」

  南宫修齐合上小册子,双手抱胸懒懒道:「我要如何相信你所说的?」

  「这……」

  俏面淫狐思忖了一会儿,「那我证明给你看看,你跟我来!」

  说罢,他步伐踉跄的向前走去。

  南宫修齐也不阻栏,他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跟在他的身
后。

  俏面淫狐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只见他在有如棋盘的街道上东弯西绕,穿街走
巷,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紧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喂,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你想玩什么把戏?」

  南宫修齐疑惑中带着几分警戒。

  俏面淫狐听出了他话里的怀疑与防备,忙解释道:「少侠,你别误会,我带
你来这里只是想证明一下阴阳摄魂大法的效力而已。」

  「来这里证明?怎么证明?」

  俏面淫狐笑笑,指着大门说:「少侠,你看!」

  南宫修齐目力过人,清楚的看到在这扇大门的门额上镶嵌的镀金铜牌,铜牌
四周刻有精美的花纹,中间歪歪扭扭的刻写着不知是文字还是符号的东西。

  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南宫修齐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于是有些不耐烦道:「别
卖关子,直接说!」

  「是,是!」

  俏面淫狐忙道:「这门上铜牌叫千古贞妇牌,是斯蒙国皇帝亲赐的。」

  「哦!」

  南宫修齐饶富趣味的又看了几眼,心中已隐隐明白俏面淫狐的打算。

  「千古贞妇牌只有那些守寡三十年以上,除了自己的儿女亲人外从未和陌生
男人说过一句话的贞节烈妇才能获得,因此非常稀少。在斯蒙国,能获得这块铜
牌的妇人不超过五个。也正因如此,物以稀为贵,获得此铜牌的妇人地位很高,
就连这里的城主都要敬她三分。」

  「闲言少叙,」南宫修齐不由道:「如此烈妇你就没兴趣染指?」

  俏面淫狐干笑两声道:「烈妇虽然搞起来比一般女子有劲,但也要看她容貌
如何?能获得千古贞妇牌的女人一般年纪都在五十上下,这个……」

  南宫修齐一听哈哈大笑,然后拍拍俏面淫狐的肩膀,俨然一副老朋友的模样
道:「那还等什么?进去吧!我倒想看看你这什么大法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俏面淫狐对南宫修齐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昵既感到惶恐又有点受宠若惊,于是
忙道:「少侠,我带路,这户人家我来过一回,比较熟!」

  说着,他便绕过大门,行了十余步,来到一堵较矮的院墙前,然后深吸一口
气,身形一纵,双手攀住墙缘,如猫一般无声无息的翻入墙内。

  在别人的眼里,俏面淫狐这番动作可谓敏捷之极。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
是自己最差的表现了,要是没有受伤,哪用得着这般费力?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
进去了。

  南宫修齐也跟着翻墙而入。这是一座不是很大但颇为精致的院落,花坛井台
分布得错落有致,在东西两边各矗立着一栋两层小楼,其中东边那栋小楼的楼上
还亮着灯光。

  俏面淫狐指着东楼的楼上小声道:「那里就是贞妇的卧室,此妇大部分时间
都待在她的房里,甚少下楼。楼下住的是仆妇,而西厢住的是她儿子一家。」

  「呵呵,你知道的还挺细。」

  南宫修齐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上去看看。」

  两层高的小楼对南宫修齐来说不算障碍,与平地没什么两样。然而对受了伤
的俏面淫狐来说就是不小的难度,他根本跃不上去,于是眼睛求助般地看着南宫
修齐道:「还请少侠帮在下一把。」

  南宫修齐二话不说,拉住他的胳膊轻松跃上二楼延伸出的瓦面上。俏面淫狐
站定后便要推窗而入,这时南宫修齐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先不要进去,看
看再说!」

  俏面淫狐一怔,随即便明白南宫修齐的用意,他是怕自己玩花样,这名自己
口中的贞妇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贞女烈妇,而是自己的同伙,两人串通起来合谋演
一场戏给他看。

  所以他先悄无声息的在外面观察一番,如果里面的女人是自己的同伙,那她
在独处而不知有外人于一旁窥伺的时候,必然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想通了这一
点,俏面淫狐知趣的闭口不语,乖乖的待在一边,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让南宫修齐
误以为自己是在给屋里的女人报信。

  南宫修齐轻轻的将窗户纸划开一条缝隙,一名素装妇人落入他的眼里。妇人
此刻正跪在一张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在她身前放着一
张供桌,桌上摆着神像,两边还放着香炉,轻烟缭绕,一派肃穆之相。

  玩弄女子无数的南宫修齐对女子自有一套研究之法,他细细观察了该妇人的
面相。此妇面色白,但很明显不是天生的白哲,而是因久不见阳光而稍显病态的
白;面颊丰腴,额头虽说不上光洁,但也不是皱纹密生,只有少许的几条细纹,
可见此妇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再看其房中的陈设,只有一张床和一些桌椅,被
褥纱帐全是素色,简单而又干净。

  南宫修齐暗暗点了点头,基本相信这妇人的确是一个终日待在屋里沐斋念经
的贞妇,于是拍了一下俏面淫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和自己一起进去了。

  「砰!」

  南宫修齐内劲暗吐,窗户的锁闩瞬间便被震断,两人一跃而入。

  面对突然而入的两名陌生男子,妇人是极度惊骇,嘴巴大张,然而却一个字
也喊不出来,随即身子一软,人便昏死过去。

  南宫瓜齐慢慢踱步到到妇人的跟前,打量了她一番后笑道:「嗯,看得出的
确是一名清心寡欲,终日窝在屋里吃斋念经的贞妇。好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俏面淫狐点点头,蹲下身子在妇人鼻下的人中处掐了一下,随即便听一声轻
哼,妇人幽幽醒转过来。这时,南宫修齐既感到好奇同时又有一点紧张,他心下
暗道:「这下妇人会不会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起来?」

  南宫修齐一边想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妇人的神色。只见她醒来之后看见
俏面淫狐近在咫尺,而且一只手还在自己的面颊上抚摸,心中再度惊骇欲绝,眼
睛睁得老大,里面满是恐惧的光芒,脖子一仰,一副作势欲喊的样子。不过还没
等她发出声音,俏面淫狐的手就及时按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同时按住了她那激
烈挣扎的身子。

  「别怕,我不会伤害妳,我是来拯救你的。」

  俏面淫狐声音低沉,与刚才和南宫修齐说话时的腔调完全不一样,犹如从空
旷山谷里发出来的,悠远而空灵。

  南宫修齐从俏面淫狐那与先前明显不一样的声音,就知道他开始使上了那什
么阴阳摄魂大法。但他感觉到的也只是俏面淫狐腔调的不同,其他共没有感觉出
什么。不过他看那名妇人就明显不同了,身子一下就停止了挣扎,懒懒软软地倒
在地上,任由俏面淫狐抚弄。

  南宫修齐暗道:「嗯,果然有点意思。」

  于是继续凝神细看。

  「知道我是谁吗?」

  俏面淫狐声音愈发低沉。

  妇人茫然的摇摇头,眼神中尽是迷惘与困惑。

  「我是妳的主人,是妳的主宰者,妳的一切皆得听命于我,明白吗?」

  妇人眨了眨眼,似在思索着什么,俏面淫狐立刻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紧接着道:「不用想,我就是妳的主人,这一点绝对不用怀疑。」

  妇人思索的表情消失,眼神中亦没有了困惑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无
神,只听她温顺道:「是,主人!」

  俏面淫狐微微一笑,抬眼看了南宫修齐一下,眼神中略有自得之色,意思是
说:「怎么样?我这阴阳摄魂大法的效力还行吧?」

  南宫修齐嘿嘿一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好,现在告诉主人,妳是谁?今年多大?」

  妇人喃喃道:「贱妾黄氏,十七丧夫,今年五十有四。」

  俏面淫狐轻薄的勾起妇人的下巴道:「先前看妳充其量也只算是中人之姿,
不过没想到都五十四了,这把年纪还能保持这样算是不错。好了,现在妳把衣服
脱了,让主人再检查检查妳的身体。」

  「这……不,不要……」

  妇人呼吸微促道,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也显现出
一丝羞耻之色。

  原来妇人的心神魂魄虽然都已经被俏面淫狐控制住了,但几十年来所形成的
名节感与贞操观在她心里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另外,由于俏面淫狐身受重伤,使
出阴阳摄魂大法的效力自然是大打折扣。所以当他这妇人提出这项要求时,妇人
尽管并没有清醒过来,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但脑海深处的潜意识立刻让她
做出了拒绝的反应。

  俏面淫狐一怔,随即将掌心按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嘶哑地说道:「记住,不
要反抗!主人对妳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主人的命令就要毫无保留的去执行,知道
了吗?」


             第五章 摄魂大法

  南宫修齐注意到俏面淫狐说这番话时不但声音嘶哑,就连眼睛里也发出了一
股淡淡的蓝色光晕,里面似乎透着某种磁力,把妇人的目光紧紧吸斗住,并且将
她眼里的羞耻、反抗一一化解,使其再度恢复空洞无神的样子,仿若一尊失去灵
魂的木偶。

  妇人机械式地点点头,木然道:「知道了,主人!」

  「那好,现在开始,把妳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一根丝都不许留下。」

  俏面淫狐嘶哑着嗓音,眼中所散发出的光晕愈发浓盛。

  妇人面无表情的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物,动作没有一点迟疑。不一会儿,她
整个人便一丝不挂。

  侑面淫狐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不过脸色却更加苍白了,身形也变得摇摇晃
晃,彷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很明显,这是功力透支所造成的结果。

  「少侠,怎么样,在下没有骗你吧?阴阳摄魂大法完全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
想和行为,让她遵从你的命令。」

  俏面淫狐颇为得意地道。

  南宫修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悠闲自得的翘起二郎腿,半瞇着眼睛打量着妇
人那赤裸的身躯,对俏面淫狐的话置之不理,似乎恍若未闻。

  作为半老徐娘,妇人赤身裸体的样子自然不是那么的不堪入目,相反的还倒
是有些吸引力。尤其是皮肤,也许是长期包裹在衣服里的缘故,显得很是白净,
身材也不臃肿,但其腹部有一定弧度的凸起。另外胸前的双乳也有一定程度的下
垂了,褐色的乳晕比铜钱还大上两圈,乳头更是微呈黑色;双腿不再结实有力,
不过倒还挺直,两腿之间的三角形黑色丛林裟密油亮,看得出是一方沃土。

  尽管从外型来看,妇人还算是风韵犹存,但毕竟上了岁数,和年轻女子相比
还是差得远了,所以见惯美女的俏面淫狐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不过南宫修齐倒是
饶富趣味地看着。

  见他如此,俏面淫狐不由得对他生出一丝鄙夷,暗暗讥笑他没见过女人,心
道:「这个毛头小子,真是没看过光身子的女人,连这么一名老女人居然也能让
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也罢,今天爷爷我就施下手段,让你这没尝过荤的青涩
小子开开眼界。」

  想罢,俏面淫狐讨好道:「少侠,要不要让这妇人表演几下给你看看?」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哈哈!」

  俏面淫狐不敢有所怠慢,转身对妇人命道:「黄氏,别光站在那里不动弹。
走几步,转几圈,让主人和这位少侠仔细检查一下。」

  妇人呆滞的走动了几步,然后原地转了几个圈,刚要停下,却听俏面淫狐又
命令道:「到这位少侠跟前张开妳的双腿,让少侠仔细检查检查妳腿间的那处小
穴。」

  「是!」

  妇人痴痴的应着,走了几步来到南宫修齐跟前,分开双腿,身子微微前倾,
将她那最隐密,几十年来从未暴露在任何人眼前的地方彻底展露出来。

  黑色杂草下是饱满的阴阜,两瓣肥硕的阴唇红中带黑,此刻它们是紧紧闭合
在一起,似乎是在转护着那片久未耕耘的肥沃土地。

  俏面淫狐见妇人都这个样子了,而南宫修齐却仍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于是
嘿嘿一笑道:「少侠,要不要尝尝这贞妇的味道?」

  「哈哈,不急,你看看她那里,还干燥得很呢。」

  南宫修齐指着妇人的下体道。

  「嘿嘿,这还不简单。」

  说着,俏面淫狐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瓶,拔出软木塞,从里面倒出一只约小姆
指甲大小,通体紫色的肉虫。

  南宫修齐微感好奇,出口询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让女子情欲高涨的好东西哦!」

  闻言,南宫修齐心下了然,轻哼道:「先前那地上的血迹就是这小东西留下
的吧?」

  「啊!」

  俏面淫狐先是一愣,随即尴尬笑道,「雕虫小技而已,还是瞒不过少侠的眼
睛嘛!」

  南宫修齐哈哈大笑。他自然不会告诉俏面淫狐自己去而复返并不是因为发现
了他的技俩,完全是歪打正着。

  俏面淫狐认为南宫修齐是在嘲笑自己,心中不禁又羞又怒。然而自己又命悬
他人之手,故不敢露出丝毫不悦,只得尴尬不已地站在一边陪笑着。

  过了一会儿,南宫修齐收住笑容道:「那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让我看看你这
只小虫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俏面淫狐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请少侠看好了。」

  说着,手臂一挥,南宫修齐便看见那只紫色肉虫从空中划过,准确的落在妇
人的胸脯上。

  「啊……这、这是什么?好、好恶心!快……拿开……」

  妇人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妇人的心神虽然都已经被俏面淫狐控制住了,但基本的感知并没有消失,所
以对胸脯上这只全身紫色,微微蠕动的怪异肉虫既感恶心又感害怕,本能的抬手
欲要挥落淫虫。而俏面淫狐却在一边抱手淫笑道着,也不喝止妇人的动作,似乎
根本不担心淫虫会被她挥落。

  事实上的确不用担心。只见就在妇人抬手欲要挥落淫虫的剎那,她的身子忽
然剧震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呻吟,继而手无力的垂下,双膝一软,
整个人如抽去骨头一般瘫软在地。

  「唔……嗯哦……」

  妇人面色潮红,白晢的身子犹如一只被扔上岸的鱼,不停地扭动,两只腿紧
紧的缠绞在一起,双手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胸口上揉动。

  南宫修齐也惊讶于淫虫见效如此之快。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原本只有一只
的淫虫现在居然分裂成两只,分别附着在妇人两边的乳头上,使原本微黑如花生
米一般大小的乳头一下肿胀数倍且殷赤如血,下端的乳峰也如吹了气的泡泡迅速
膨胀,犹如两颗小西瓜,颤颤巍巍,波涛汹涌。

  「咦!」

  南宫修齐发出一声惊叹,「这小虫子倒确实有些不寻常啊!」

  南宫修齐久混风月场所,对各种常见春药的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但他所知
道的那些春药中,就算最厉害、最霸道的春药也无法造成妇人此时身上的效果。
这让同样喜淫好色的他大感兴趣,神情明显专注起来,眼睛紧紧盯在妇人身上,
观察她一点一丝的变化。

  俏面淫狐不无得意道:「少侠,不是在下夸口,就勾起女子性欲来说,还没
有哪一种药物能如我这淫虫相媲美。毕竟药物是死的,而我这淫虫可是活的,可
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牠,继而将被施了淫虫的女子控制在股掌之间。」

  「哦,能控制淫虫?」

  「当然,现在我让淫虫离开那里,去此妇的下体,少侠请看!」

  说着,俏面淫狐口中念念有词,似在施法,只见附在妇人两边乳头上的淫虫
果然蠕动起来,从乳峰上爬下,沿着肚皮一路向下,很快便到达那片黑草丰美之
地。

  此时,茂密的黑草已由一根根变成一缕缕,从幽穴深处大量涌出的蜜汁将妇
人的腹股浸得犹如油泼水洗。那两只淫虫在黑色水草处略为逗留了一会儿便向下
一翻,钻入了微微张开,呈婴儿嘴状的的阴穴里。

  见状,南宫修齐不由得啧啧称奇,使用淫虫已经算是少见了,这厮居然还能
控制淫虫,让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动,简直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啊!

  「啊……痒,好痒……」

  妇人失声大叫起来,她只觉得下体深处似被羽毛拂过,又似被蚊虫叮咬,又
麻又痒,同时一股燥热感如升腾的蒸汽从深底弥漫开来,顺着血液流向她的四肢
百骸。

  「夫人、夫人,妳怎么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南宫修齐一怔,随即明白是妇人地叫喊声太大以致于惊动了楼下的仆妇,于
是示意俏面淫狐,让他指示妇人应答以打发门外的仆妇。然而妇人此时已完全沉
浸在肉欲狂潮中,如颠如狂,对俏面淫狐的指示根本无暇顾及,也无法顾及,没
办法,俏面淫狐只好对南宫修齐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妇人的呻吟声持续不断,门外的敲门声也一阵紧似一阵,再这样下去肯定会
把西厢楼里的人惊动。于是南宫修齐只好快步走到门后,无声无息的将门打开,
随后便见一道粉红的身影闪了进来。

  南宫修齐一愣,原本他妁为仆妇乃是老妇人,没想到却是一名妙龄少女,心
中大喜,立刻打消了将之灭口的念头,同时也示意俏面淫狐不要轻举妄动。

  这名妙龄少女大概是太心急的缘故,见门一开便立刻走了进去,根本没注意
到谁开的门,更没看到位于门后的南宫修齐。而进了门之后她的目光便被躺在地
上,浑身赤裸、扭动不止的妇人吸引住了,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而当
她看到一旁还站着一名陌生男子时更吓得当场呆立,犹如木雕泥塑。

  「呵呵,少侠,你运气不错啊!前几天我看伺候这名妇人的还是个上了年纪
的老妇,没想到今天却换成了一名水灵灵的小妞,真是艳福不浅哦。」

  俏面淫狐一边上下打量着呆立的少女,一边淫笑道。

  南宫修齐嘿嘿一笑,也不急着上前,而是双手抱胸,悠闲地站在原地注视着
这名少女。少女大概是刚刚从被窝钻出,衣着极少,外面仅着一件粉红轻纱,根
本遮不住里面曼妙的胴体。当然,少女轻纱里面也不是全无一物,还有一件白色
的丝质肚兜,不过由于南宫修齐位于她的后面,所以他看到的除了少女后颈及背
部的一根细丝带外,就再无他物了。

  在粉红轻纱的掩映之下,少女的背部如粉雕玉琢,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顺
着背部向下,其曲线开始收拢,到达腰部时变得最窄,如夫风弱聊,堪盈一握;
继续向下则渐渐扩展开来,虽然弧度不是很大,但也显得圆润有致,只是略显青
涩。这也正说明了此少女乃一未经人事的处子。

  南宫修齐慢慢踱步到少女的身后,伸手捏了一下她那翘翘的小臀,感觉触手
柔滑,极具弹性。而这名少女则是如被蜂蜇,人也从呆立中回过神来,正欲发出
惊恐的大叫,却不料南宫修齐早有准备,一手疾伸到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轻
轻一捏,少女的下颌便被卸下,即将吐出的尖叫声变成了痛苦不堪的沉闷哼。

  「别怕,我不会伤害妳的,只要妳乖乖听话。」

  南宫修齐从背后搂住少女的腰肢,不让她挣扎,嘴对着她精巧的小耳吹着热
气道。

  「呜呜……」

  少女低泣着,采扎明显弱了不少。

  南宫修齐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边继续对着少女的耳朵吹着热气,一边抬手将
她的下颌给接上了,不过还没等她适应过来,南宫修齐就在她耳边温柔却不失冷
酷地道:「不要叫喊哦!要不我再给妳卸下。」

  少女的确有呼救的打算,但一听到南宫修齐如此言语,再想到刚才卸骨的疼
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果然不敢再吭一声,只有身子在不住地打着哆嗦。

  南宫修齐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恐惧,轻轻一笑,伸出舌头在少女的小巧耳垂一
舔道:「不用那么害怕,妳看看妳的主子,她是多么兴奋啊,我会让妳比她更兴
奋!」

  闻言,少女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妇人,顿时面红耳赤,羞不可抑,
赶紧将目光收回,心里犹如被重锤敲打了一般「咚咚」跳个不停。

  其实之前少女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妇人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不过当时更
多的是惊吓及害怕,根本没顾上,也没想到害羞。现在稍微回过神来,眼里看着
她放荡的形态,耳里听着她淫荡的呻吟声,少女羞得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妇人那白晢的身体时弓时曲,一只手拚命轮流搓揉胸
口那如小西瓜一般的乳球,可尽管这样,仍旧止不住那般麻痒感,而另一只手被
夹在两条腿之间,两根手指伸进滑腻不堪的小穴里用力的搅拌,不时冒出带着气
泡的白色蜜浆。

  「嘿嘿,这女人几十年没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了,现在又这么骚。喂,你就
去帮好止止渴吧!」

  南宫修齐对着俏面淫狐努努嘴道。

  「什……什么……我……帮她……」

  俏面淫狐一时惊得合不拢嘴。

  南宫修齐嘿嘿一笑道:「不是你难道我吗?别说现在我已经有了这小妮子,
就是没有,小爷我也没打算要上这名半老徐娘。」

  俏面淫狐心中暗暗叫苦,其实他极不情愿不光是因为妇人年老色衰,更重要
的是自己受伤严重,再加上刚才的施法,已经有心无力了。若要勉强交欢,势必
会让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看本爷的春宫戏吗?」

  南宫修齐一边对怀里少女上下其手,一边对着俏面淫狐冷哼道。

  「这……」

  「别这个那个的了。」

  南宫修齐有些不耐填道,「我倒想看看你既然号称俏面淫狐,那床上功夫究
竟如何,是不是名符其实?哈哈,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

  俏面淫狐知道这一关自己是不得不过了,心中不由得哀叹:「俏面淫狐啊俏
面淫狐,想你以淫色横行江湖,这一次却为淫色犯了难,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俏面淫狐一边想着,一边十分不情愿地走到妇人的跟前。此时那妇人面色如
血,浑身汗液津津,两只硕圆的乳房膨胀如山,以致皮下的青筋都清晰浮现,一
双紫褐色的乳珠如同一对妖异的双瞳,闪烁着淫艳的光芒,而胯下更是成了一片
汪洋。

  说实话,妇人现在这个样子与她本来的模样已经相距甚远了,除了基本面貌
没有改变外,其他的都有了相当的差异。如原本松软下垂的乳房此刻却既大又饱
满,足足有原来的两倍有余,苍白的肌肤也变得红润光滑,相当具有诱惑力。

  俏面淫狐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妇人的一只硕乳,其劲道之猛彷佛是要将其
从根部拽断。然而妇人非但没有呼痛,反而发出酣畅的呻吟,同时双手齐出,紧
紧按住俏面淫狐那只捏自己乳房的手,彷佛要再借给他一把力,以进一步蹂躏自
己的乳房。

  对于妇人这样的反应俏面淫狐毫不惊奇,他冷笑一声,肘部一缩,手便从妇
人紧按的双手里挣脱出来。

  「啊……不要……」

  妇人像失去贝宝似的发出一声悲鸣。

  「真是个贱货!」

  俏面淫狐把一肚子的怨恼之气全发泄到妇人身上,口里不停辱骂道。「还千
古贞妇呢!我看青楼里的婊子都比妳纯上三分。」

  妇人早已迷失在欲望的漩涡,没有了羞耻心,她无意识的喘息道:「是是,
我是贱货,我是婊子,给、给我……」

  一旁一直如受惊小鹿般的少女此刻是目瞪口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夫
人口里说出的。在她的印象里,夫人一直是个不苟言笑,清冷乃至淡漠的女人,
向来守身如玉,对男人连看都不屑,更别提说话了,然而此时却口吐淫言浪语,
脸上媚态毕现,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给?给什么?还是我这手吗?」

  俏面淫狐故意戏弄妇人道。

  「呜……」

  妇人已顾不上说什么了。此时她只需要一个物体,一个坚硬、可让她感觉充
实的物体,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所以妇人一把抓住俏面淫狐那只在她眼前晃动的
手,径直塞到自己那最需要充实的胯下。

  俏面淫狐立刻感觉到一丛杂乱的阴毛包围住自己的手心,麻麻痒痒的甚是舒
服,不过同时一股股滑腻的液体迅速将自己的手浸湿,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又不
太舒服。

  「她,妳想要吧?那我就给妳。」

  说着,俏面淫狐用力向前一捅,一下便捣入了三根手指。

  妇人的幽穴里虽然蜜液潺潺,但终究是几十年来未曾交欢,紧窄异常,几若
处女,所以对俏面淫狐这样粗暴的插入,妇人感觉异常痛苦,两道秀眉几乎是紧
蹙到了一起。

  不过在淫虫强大的淫性作用下,这种痛苦也就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很快那
股被充实的快感就如潮水般的淹没了阴唇被撑裂的痛苦,妇人发出一声长长的舒
爽叹息,眉头也跟着渐渐舒展开来,臀部由原本的扭来扭去转变成了上下的挺动
且幅度越来越大,竭力迎合着对方手指的进攻。

  可是手指毕竟是手指,论其长度及热力乃至那种独有的触感还是无法与男人
胯下那根肉棒相媲美,因而妇人在短暂的满足之后,便觉得愈发空虚起来,尤其
是手指接触不到的蜜穴深处,那里热的像沸腾的岩浆,空虚的像无底的深渊,折
磨得她几欲发狂。

  「给……给我,快……」

  妇人睁开迷蒙的双眼,祈求地看着俏面淫狐哀道。

  「我不是已经给妳了吗,妳还要什么?」

  俏面淫狐故作不解道。

  「我,我……」

  妇人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这倒不是因为她还有什么羞耻心,说不出那
个字眼,而是她以前极为保守,就是在年轻时夫妻行房事之时,她对男人那物也
没有看过摸过,只知被动的默默承受,所以她至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男人胯下那
物。

  看到妇人那支支吾吾却又急切难耐的模样,俏面淫狐略一思忖便恍然大悟,
他哈哈笑道:「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做吧!想要什么自己动手。」

  说罢,他抽出手来,在妇人身上擦了擦满手的黏液,然后故意大刺刺地坐在
地上,两腿岔开,其意不言自喻。

  妇人见状后立刻挣扎而起,四肢伏地爬行至俏面淫狐的两腿之间,抖抖缩缩
的解开他的裤带,俏面淫狐也很配合,提臀抬腿,任由她褪去自己的衣裤。

  「哈哈,看看妳的主子多风骚!妳也应该多学学她才是。」

  南宫修齐一边欣赏着那边的旖旎风景,一边在少女的身上大逞手口之欲。

  少女哪里敢看妇人一眼啊?同时也不敢阻止南宫修齐对她轻薄,只得低头暗
自抽泣着,一副梨花带雨、娇娇怯怯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本来南宫修齐有意让俏面淫狐对这名少女也施下法,让她如妇人那般顺从听
话,但转念一想,觉得没必要,反正施不施法这小妮子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所
以也就不费那力了,而且保持她本性还多了一点趣味呢!

  这时候,少女身上那件粉红轻纱早已被南宫修齐褪下,其颈部白色肚兜的系
绳也已被解下,只剩下背部一根细细的带子还系在身体上。

  南宫修齐从少女的身后握住她的两只小巧鸽乳,细细揉捏把玩,同时侧首在
她的耳垂处轻舔,灸热的呼吸不断吐在少女那雪白的脖子上。

  面对南宫修齐的温柔挑逗,未经人事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渐渐放松下来,有了
一股别样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渴望,使原本
的低泣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细细的喘息。

  南宫修齐明显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由原先的僵直变成了现在的软若无骨,心中
得意,暗道:「嘿嘿,我这挑情手段也不输于那只恶心的淫虫嘛!」

  为了更方便逗弄,南宫修齐栏腰将少女抱起,走向位于房间一隅的床。而少
女不料他会有此一着,吓得尖叫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搂住他的脖子。搂过之
后少女才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亲昵,有心想松手,却又怕掉下来,又羞又窘间
只得埋首在南宫修齐的胸口上。而这时,其身上传来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直冲她
的鼻端,让她一时心神皆醉。

  就在少女迷迷糊糊间,比觉芳心剧震,一波热浪从隐袐羞人处席卷而起,整
副娇躯被烫得酥软无力,彷佛随时会化成一滩春水。这种感觉对未曾云雨的她来
说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致于她小嘴大张,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口气被压在
喉间,进出不得。

  原来南宫修齐已将进攻重点由上转成下了。他将少女的双腿掰开,两指轻轻
翻开紧闭如一条直线的外阴,露出了里面绽红的嫩肉。但见肉壁呈一罫罫的螺纹
状,层层迭迭,一直延伸到幽穴深处。

  这时,南宫修齐一指微微用力,便滑进一截指节,另一指轻轻抵住上方的嫩
芽,一指搅动、一指按压。没有多久,一汪清泉便从里头流出来,浸润了他的手
指。

  「嘻嘻,妳看,发情了不是?」

  南宫修齐淫笑着将手指凑到少女眼前,两指分开,一道晶莹的亮丝颤巍巍的
连接在两指之间。

  「呜……」

  少女羞得无地自容,身子也激烈挣扎起来。

  南宫修齐又哪里会让她得逞?他大笑的压制住她,两手再次攻向少女的娇嫩
禁区,随着他不住的恣意揉弄,少女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一阵阵让她筋酥骨软
的快感从深处弥漫开来,俘虏了她的意志,瓦解了她的斗志,青涩滑嫩的娇躯如
一团泥般瘫软在床,任面前男人予取予求。


             第六章 幼妇通吃

  见少女这般模样,南宫修齐很是满意,他直起身来,一边悠闲的褪去自己的
衣衫,一边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一对。只见妇人此时已被摆成四肢着地的姿势,俏
面淫狐位于她的身后,两只手掰开她的两瓣肥臀,肚腹紧贴其上,看样子,俏面
淫狐已深深进入她的体内。

  随着俏面淫狐每一次的撞击,妇人胸前的那对吊乳划出一道道弧度惊人的线
条,彷佛随时都有可能甩脱出去。而她的那一头乌丝则被俏面淫狐从后面使劲拽
住,用力的往后拉扯,使得妇人螓首高高抬起,拚命向后仰去,整个样子看上去
就像是一匹被人驱驰的母马。

  看到如此激烈的交媾的一幕,南宫修齐只觉血气上涌,热力沸腾,将之前的
那点温柔之心消融殆尽。他大手一揪,少女那半挂在身上的丝质肚兜便被撕得粉
碎,然后架起她的两条细腿,挺直腰腹,将那根狰狞的独眼怪龙凑向她的腿心。

  一直被温柔包围的少女已身酥骨软,渐向南宫修齐敞开了自己,却因他突然
像变了一个人,动作凌厉粗暴,仿若一匹饿红了眼睛的豺狼,顿时又一次吓得滓
身发抖,满脸恐惧的蜷缩着身体,同时双臂挥舞道:「不要,不要过来……」

  然而瘦小娇弱的她又怎能敌得过南宫修齐的挥戈猛进?只见他一只手便轻易
固定住少女挣扎不止的身体,接着腹部一挺,半个龟首便陷入了肉唇里。

  「唔唔,不、不要,好……好痛……」

  少女花容惨白,就连双唇也血色褪尽。

  「呵呵,处子就是处子,真是紧得很啊!」

  南宫修齐只觉半个龟首进入了温暖紧窄的肉壶,箍得他爽快异常,对少女的
哀叫充耳不闻。

  紧接着,南宫修齐将少女的双腿从肩头放下,然后向两边大大的分开,几乎
拉成了一条直线。少女似乎意识到接下来还会有更痛苦的事,双手拚命推着南宫
修齐的胸口,同时身子竭力向后缩去,可是她那点力气无异于蚂蚁撼树,根本起
不了任何作用,而且一推一缩之间所露出的娇怯姿态反而更让人有想要侵犯的欲
望。

  南宫修齐轻吸一口气,低喝一声:「进!」

  随之半尺怒龙尽根而入。

  少女发出一声撕心的惨叫,杏眼陡然睁开,娇躯如上了弦一般紧绷起来,十
根玉指死死的揪住身下的被褥,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珍珠原住落下,浸湿了面颊。

  初经人事的少女嫩腔被强行撑开,嫩膜顿时如山涧小溪般泉涌而出,将南宫
修齐的肉棒染红一片,并且随着他地抽出而滴滴溅落在素白的床单上。

  看到又一枚处子元红被自己摘取,南宫修齐着实兴奋不已,底下肉棒彷佛也
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但跟着增添了几分坚硬,还猛跳了几下。这不跳则罢,一
跳不知跳到了什么地方,龟头陷进了一个凹陷处,既滑腻又滚烫,爽得南宫修齐
是龇牙咧嘴,连连称快!

  「痛……好痛……」

  与南宫修齐的感觉截然相反,少女只觉得彷佛有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下体,
将自己的身体撕成了两半,痛得他恨不能就此死去。

  「嘿嘿,过一会儿就不痛了,不但不痛,而且还会欲仙欲死呢!」

  南宫修齐捏住少女的下巴淫笑道。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南宫修齐一反刚才粗暴的动作,再次回归温柔,他下身
不再挺动,就那样彼此腹股相连,然后俯下身,亲了亲少女那张痛得扭曲的脸,
接着是耳垂、脖颈、双唇,直至将她脸上的泪水全部舔干。当然,此时他的手也
没闲着,不时的在少女胸前的鸽乳上抚摸着,撩拨峰顶的蓓蕾。

  终于,少女的身躯再次变得如泥般的瘫软,脸上的苍白渐渐消散,红云爬上
双颊,而下面的幽穴也渐见湿润。南宫修齐见状,坏笑道:「怎么样?小美人,
我没骗妳吧?是不是开始感觉爽了?」

  少女的确感觉到了一股既痛且胀,既麻又痒的奇妙感觉,这股怪异感觉让人
感到有些说不出的舒爽,不过这羞人的感觉她哪里敢说出口?只得作鸵鸟状把头
深深的埋在南宫修齐的颈窝里,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南宫修齐魔功暗运,令龟头前端动了一下,然后收腹缩臀,肉棒一下抽出大
部分,只余龟棱卡在穴口上,撑得穴口一圈嫩肉薄如蝉翼。

  少女虽然感觉到一丝美意,但终究是初经破瓜。所以南宫修齐刚一动弹,她
便感觉到那股撕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于是双臂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南宫修齐的后
背,两条腿也紧紧圈住他的腰,整个人如八爪鱼一般紧紧附在他的身上,其目的
自然是让他不再动弹。

  南宫修齐自知她的意思,心中暗笑,嘴里道:「怎么?还不说话?那我就搞
到妳说话为止。」

  说罢,作势欲动。

  少女吓得再也顾不上矜持了,脱口道:「不要!我……我是感觉到有点舒服
了……不……不过你,你先别……别动……」

  说到最后,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南宫修齐心情大好,于是顺她心意,紧抱着她不再动弹,另外他自己也想好
好体会一下肉棒被处子幽穴所紧紧包裹的感觉,尽量延长这快乐的享受时间。

  「好,我就不动,只要妳好好听话,我就不会让妳受苦的。」

  南宫修齐挑起少的下巴轻笑道,「现在我们就来一起欣赏妳主子精彩的一幕
吧!」

  说罢,他便捏着少女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看离他们不远,正在激烈交媾
中的妇人与俏面淫狐。

  少女羞怯不堪,本来不敢看自己主子的淫浪之相,可又不敢违逆南宫修齐之
命,生怕他再次狂性大发。于是只好微睁双眼,看向那让她面红耳赤,心跳不止
的一幕。

  此时此刻,俏面淫狐与妇人的交欢似已到了最激烈的时候。男人的腰部彷佛
上了发条一般疯狂抽动,胯下双丸频频击打在妇人的阴阜上,同时她的两瓣圆臀
几乎要被俏面淫狐撕成两半,致使位于中心的肛菊被撑成椭圆形的小孔,放入两
指都毫无问题。

  妇人似已完全陷入癫狂状态,脸上似哭似笑,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汗水、
泪水、鼻涕纵横交错,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一头青丝大部分被俏面淫狐
攥在手里使劲拽着,一小部分则被汗水泪水紧贴在脸上,配合她那茫然无神的双
目以及因脱力而趴在地上的上半身,散发出一股凄惨的美感。

  看在眼里,少女心里是又惊又怕,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好奇,心道:「那羞人
的事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可以让人完全抛弃平日里言行举止,像换了一个人?
不对啊!做这种事情的确让人感觉怪怪的,有点舒服,可是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像疯了似的。」

  「嘿嘿,妳在想什么?」

  南宫修齐见少女目光直直、表情怔怔,开口问道。

  「啊……没,没想什么……」

  少女慌乱地摇头否认。

  「哈哈,又不乖喽!」

  南宫修齐脸上浮起极为邪恶的笑容。

  少女芳心剧跳,吶吶道:「我……我只是在想夫人她……她平日里可是,可
是……」

  她一连说了几个可是,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一张小脸憨得通红。

  南宫修齐哈哈大笑道:「可是什么?可是一副正正经经,凛然不可侵犯的模
样是不是?哈哈,告诉妳吧!那些都是假像,是她平时自我压抑的结果,而现在
这个样子才是她真正的本性。」

  说罢,他坏笑着捏着少女的下巴道,「不过妳也不用羡慕她,我马上就可以
让妳和她一样,尝到欲仙欲死的味道了。」

  少女大羞,正欲申辨,不料南宫修齐的嘴猛然压了上来,封住了她的双唇,
将她欲要脱口的话堵回了嘴里,只余下一阵细细的娇喘声。

  香舌被噙,少女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要知道此时她身子虽已破,但这却是她
的初吻,在她这般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初吻的意义着实不亚于元红被摘。

  南宫修齐的舌头灵巧的缠住少女的丁香,舔、吸、撩、勾,诸般手段一一使
上,引得少女香液津津,娇喘吁吁,搂在南宫修齐背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上移,
勾住他的脖颈,动作渐渐由被动承受变为主动相迎。

  不知不觉中,少女的腔道变得湿滑柔润起来,将之前的涩胀干痛消融得无影
无踪。与此同时,一股痒痒麻麻的酥感从腔底弥漫开来,产生一股若有若无的空
虚。

  这时少女有点耐不住南宫修齐这样静止不动,可是又不好意思出言提醒,只
得俏俏的提臀送股,欲解那让人心慌意乱的麻痒。

  「嘻嘻,小美人,尝到其中滋味,自己忍不住了吧?」

  南宫修齐揶揄道。

  见自己那点小把戏没瞒住南宫修齐,还被他取笑了,少女是大羞不已,将头
埋在他的脖颈里低低应道:「好,好像没那么痛了,你,你可以动了……」

  「嘻嘻,妳叫我停我就停,叫我动我就动,那我多没面子啊!怎么也要求一
声吧?」

  少女一听,脸色愈发羞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唇道:「求求你,动一下
吧,啊……」

  原来就在少女开口说话的同时,南宫修齐狠狠一挺,卡在内唇口的龟头势如
破竹般捣开密合的层层媚肉,直抵根部,撞击得少女娇躯剧颤,心都快蹦出喉咙
了。

  鉴于刚才的体验,少女以为这一次猛烈地挺入肯定又会带来那种撕心裂肺的
痛,因此全身都处在紧绷的状态。然而在他的一击之后,少女没有感觉到先前的
痛感,又是极为充实的快感,将刚才的空虚一扫而空,身子从里到外一寸寸的酥
软。

  南宫修齐的快感尤甚,那股被层层温暖湿滑的媚肉所包裹吸附的感觉真是妙
不可言,引得他不住大推大进,刚劲硬杵次次全根而没。

  如此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别说初尝云雨滋味的嫩雏,就是久惯风情的成熟浪妇
也一时难以招架。少女顿时体酥腰软,娇啼不止,一双手死死揪住南宫修齐的肩
头,近半寸长的指甲完全陷入他的肉里。而他却恍若未觉,胯部依旧疾耸如风,
两只手时揉时搓少女的柔嫩乳尖。

  「啊……不,不行了,停……快停……呜呜……」

  少女实在受不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刺激,不由得发出哀吟。

  南宫修齐晃似充耳不闻,一如之前根根见底,致使少女胯间狼藉一片,泥泞
不堪。蛤唇边上的嫩草犹如水浇般湿透,服服贴贴的黏在两边的嫩肤上。而原本
透明清亮的蜜液经过肉杵的捣弄已变成了乳白色,混合着缕缕血丝沿着腿根蜿蜒
而下,将雪白的大腿划出一道道或浓白、或暗红的痕迹,显得极为淫靡。

  「哦……真……真的不行……公……公子,饶,饶了我……我吧……」

  少女婉转娇吟,只觉浑身酸极,快要化成一瘫水了。

  「嘿嘿,饶了妳?还早着呢!就慢慢享受吧!」

  说罢,南宫修齐改变了策略,从暴风骤雨变成了和风细雨,肉棒不再直进直
出,而是摆动腰肢,用硕圆光滑的龟头轻轻旋转按压阴唇上方的小嫩芽,似是要
将嫩芽按回褶皱的包皮里,可是无论怎么挤,怎么按,黄豆般大的嫩芽始终都不
屈的探出头来。

  对于初尝云雨滋味的少女来说,温柔逗弄所带来的快感却远远大于一味的猛
插。只见南宫修齐每单击她的阴蒂,她的身子就激烈颤抖一下,嫩腔里随之冒出
一股清浆,屡试不爽,而且每次冒出的清浆都那么多,一点也没有减少,彷佛小
小的嫩腔就是取之不尽的水源地。

  「呜呜……快放开我,求求你了,要……要尿了……啊……」

  极度敏感的阴蒂被百般逗弄,少女在浑身酸透的同时又生出一股麻麻痒痒的
感觉,如千百条小溪从全身四肢向嫩腔深处汇聚,形成了尿感,这倏少女既羞又
爽又慌张,生怕当场尿出来,将这污秽之物喷到南宫修齐身上,惹他大怒。

  然而就在她苦苦哀求的时候,南宫修齐突然一记深入,硕圆的龟头直抵嫩腔
深处的花心。少女只觉花心一麻,顿时魂飞魄散,汇聚在一起的千百条小溪乍然
决堤而出。

  南宫修齐感觉出一束滚烫的激流直喷自己的龟头,尽管大部分阴精都被他的
肉棒给塞住了,但仍有细丝沿着腔壁泄出,射出老远,可见喷射力道之强。爽得
他是浑身一僵,似有一道电流从肉棒直窜身心,让他着实销魂不己。

  生平第一次尝到高潮滋味的少女此刻脑中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也想不
到,一缕芳魂似已出窍,全身像是漂浮在云端,飘渺不知所踪。

  不过这一状态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下体的饱胀酸麻感便将少女拉回到现
实中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南宫修齐双手箍住自己的腰,一记狠似一记
的捣弄幽穴深处的花心,她感觉自己匣里彷佛已被戳烂,已成一滩肉泥了。

  少女整副身子都已麻透,欲尿非尿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再也
无法承受那种几乎死去的感觉,于是强撑着发出声音道:「公……公子,饶……
饶了我吧……真,真的不行……再这样我要……要死了……」

  听着胯下女子的哀吟虽然可以让男人有征服的快感,但久听也颇令人不耐,
只见南宫修齐皱着眉头一声厉喝:「浪叫什么?再坏了大爷我的兴致,小心我把
妳卖到妓院去,让人天天操妳这小浪货。」

  少女吓得顿时噤若寒蝉,伤心、委屈、恐惧,种种感受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只恨不能放声大哭,可是迫于南宫修齐的淫威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一排贝齿紧
咬着下唇,拚命阻止哭声溢出口外,只有雪白的喉部在一抽一抽的,泪水密布了
脸庞。

  若是南宫修齐甜言蜜语,再施刚才那股温柔手段,少女纵然无力,亦是还能
勉强承欢的。然而作为一名花花公子,混世魔王,南宫修齐的温柔或是狂暴全凭
一时之心情,全然不会因为对方而刻意做出改变。而此时的他由于被少女的无休
止哀吟搞得有些不耐,之前的那点情趣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因而没有心思再做种
种花样了,于是又一次回到了机械的抽插动作。

  没有了温情,没有了挑逗,加上恐惧伤心,少女高潮后所凝聚起来的那些快
感正一点点的消退,小小的嫩腔渐渐干涸。如此一来,少女只觉身上的酸胀酥麻
渐渐消失了,而火辣辣的疼痛则慢慢袭上。

  少女的心颤抖了,如果说刚才的酥酸胀感是漂浮在云端的话,那现在的火辣
疼痛就是渐沉深渊地狱。其实对她来说,漂浮在云端的感觉同样令她害怕,因为
那样的感觉让她死去活来;然而她更害怕现在这样深沉地狱的感觉,因为这样会
让她生不如死。

  随着南宫修齐抽插时间不断的延长,少女再次感觉到下体犹如刀割一般,已
如受惊小鹿的她再也不敢哀吟求饶了,只得咬牙苦苦承受,希望能熬过去。

  下体越来越干,终于再无半丝水迹,这时少女所遭受的痛感也达到了最强。
她觉得南宫修齐的每一下抽动都像是在一把钝刀割去自己身上的肉,奇痛无比,
恨不能就此死去。

  其实这时候少女虽然痛得死去活来,南宫修齐也颇不好受,至少没有之前嫩
腔水量充沛时抽插得舒服了,极度干燥的腔壁磨得他肉杵隐隐作痛,以致快感急
剧消退,高潮似显得遥遥无期。

  身下的这名少女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南宫修齐也无冤无仇,
所以他既体会不到多少征服的快感,也没有报复的乐趣,现在连本能的肉欲也急
剧消减,因此他很快便有些厌倦了这一味的抽插。

  就在这时,一阵长长的嘶鸣夹杂着一声闷哼传进南宫修齐的耳朵,他斜眼一
瞥,只见俏面淫狐气喘吁吁的趴在妇人的裸背上一动不动,而妇人则媚眼朦胧,
云鬓散乱,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伏在地上,浑身上下如一滩软泥,异常的慵散。

  「哈哈,这么快就结束啦?」

  南宫修齐嘲讽道。

  俏面淫狐无力而又尴尬的笑笑,本来就身受重伤的他经此一场大战后已是虚
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苍白得可怕。而他身下妇人的状态却截然相反,虽然
也是一动也不动,但脸上红晕满面,两片丹唇鲜红欲滴,像是涂抹了口红,里面
的小舌不安分的伸出口外,舔动着上下唇,一双眼眸波光流转,不时瞟向正在大
肆挞伐中的南宫修齐。

  妇人被阴阳摄魂大法所控制,同时又身受淫虫之毒,所以在数次高潮后依旧
显得意犹未尽。然而身上的俏面淫狐却已然是萎靡不振,再也无力发动新的攻势
了,于是没有得到彻底满足的妇人只得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南宫修齐胯下那根
在少女红肿不堪的嫩穴里不断进出的狰狞肉棒,垂涎欲滴之意溢于言表。

  见此情形,南宫修齐心里一动,对妇人喝道:「妳,过来!」

  妇人脸上现出兴奋之色,不过此时她的身心俱被俏面淫狐所控制,所以尽管
身体上本能的感觉到空虚饥渴,希望南宫修齐那根大肉棒来填充自己。但是对他
的命令却置若罔闻,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啪!」

  只听一声脆响,妇人的右臀上出现五个鲜红指印,白皙的肥硕臀肉一圈圈的
荡漾开来,掀起一阵臀浪。

  妇人非但没有呼痛,反而吐出一阵腻人的呻吟,然后转首媚眼如丝地看着打
她的俏面淫狐,娇吟道:「主人……」

  「贱人,少侠的话没有听到吗?赶紧滚到那边去,好好伺候少侠,以后少侠
的话就是本主人的话,需要无条件听从,听见没?」

  「是,主人!」

  妇人娇喘着爬起,手脚并用的爬到南宫修齐所在的床脚下,一双媚眼水汪汪
的仰视着他和少女交合的部位。

  南宫修齐一边挺动肉棒进出少女的嫩穴,一边对那妇人道:「上来,到我身
后。」

  闻言,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依言爬上床,跪坐在南宫修齐身后,由于
这张床实在是不大,三个人都在上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南宫修齐挺动之间,每
向后退一下其后臀便触碰到妇人的脸颊,妇人避无可避,只得承受着他的臀部对
自己脸部的撞击。

  「别光愣在那,过来舔小爷我的宝贝。」

  春情荡漾的妇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伸出头,穿过南宫修齐的胯下去舔他那
因前后挺动而不住摇晃的双丸,但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激烈,妇人不是没舔到
就是被他硬邦邦的臀肉撞得面部隐隐作痛,样子着实狼狈不已,不过这种状况并
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妇人很快摸准了南宫修齐的节奏,准确的含住了他的阴囊,
并且头部随着他的挺动而前后移动。

  「哦啊……」

  南宫修齐发出一声怪叫,「对,就这样,给我舔,狠狠舔。」

  别样的刺激让南宫修齐不断消减的快感又重新开始凝聚。妇人那小舌如灵蛇
一般卷住阴囊中的一颗春丸,咂、吸、挑、戳,诸般手段一一使上,然后再换另
一颗春丸。反复几次之后,妇人竟然放弃了对双丸的吸吮,转而沿着股沟一路向
上,沿途轻咬慢吸,留下一路湿漉漉的涎液。

  「难道这浪妇要……」

  正怀疑着,南宫修齐突然身子一挺,四肢僵硬,肉棒死死的顶在少女的嫩穴
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真让人误以为被人施了定身术
之类的。

  原来妇人的小舌已经舔到了南宫修齐那最污秽的排泄之地。这可是他从来没
有尝试过的感觉,只觉那里麻麻痒痒。当妇人小舌奋力钻进肛眼里的时候,他顿
感一股酥胀,爽得他前面的肉棒在少女的嫩穴里狂跳不止。

  蓦然,南宫修齐一声低吼,抽出深陷在少女嫩穴里的肉杵,转身面向妇人,
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她高高仰起螓首,腰一挺,龟苞撬开她的嘴唇,长长茎身
顺势抵入,连根没有她的嘴里。

  「呜呜……」

  突如其来的深喉让妇人极度不适,更何况她从来未试过口舌之术,一点技巧
也不会,强烈的恶心感让她涕泪横流,两手情不自禁的要推开南宫修齐。然而在
她面前的彷佛是一座大山,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南宫修齐双手紧紧按住妇人的头,腰部接连不断的耸动,每一下都深深的没
入口腔,硕圆的龟头强行撑开了紧窄的咽喉滑入食道,直至龟棱卡在咽喉处方才
退出,接着再入,周而复始,不停不休。

  妇人的脸憨得通红,彷佛快滴出血来,鼻子里的喘息更是粗重如牛,胸前那
对硕乳因身子不停摇晃而上下跳动,峰顶勃硬的如石的蓓蕾不时划过南宫修齐大
腿上的肌肤,漾起一阵阵微麻酥痒,如同一道道微弱电流闪过,爽得南宫修齐是
龇牙咧嘴,呼吸渐重。

  就在妇人眼睛翻白,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她忽觉嘴巴一松,那根把自己折
磨得快死去的肉棒突然抽离。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却见龟头
中间的马眼一张,一道微呈透明的热流激射而出,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脸上。紧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很快,妇人那红通通的脸上便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精液,暴露在空气中的精液
渐渐由微透明的胶状物变成了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其中一道
从她的嘴角溢出,样子着实淫靡不已。

  对于满脸的精液,妇人恍若未觉,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南宫修齐胯下那丝
毫没有萎缩的肉棒,嘴里不时吞咽着口水,彷佛是一名饥肠辘辘者面对满桌美味
佳肴时的垂涎样子。

  不过南宫修齐对此却视若无睹,尽管此时的妇人既淫又媚,加之因淫虫而变
得极度夸张硕乳和肥腻双臀,对男人的诱惑力着实不小,但他一来欲望已泄,二
来对阴阳摄魂大法及淫虫的效力已经见识了。

  最重要的是此妇下身一片狼藉,更沾着不少俏面淫狐所射出的精液,看着就
让人大倒胃口,因而作摇尾乞怜状的妇人丝毫不感兴趣。他像扔破布一样随手将
妇人推开,跳下床来自顾自的整理起衣衫。

  「少侠,你这宝贝可真是雄伟至极啊!」

  看着南宫修齐那尺寸惊人且射精之后依旧威风凛凛的肉杵,俏面淫狐在自惭
形秽的同时由衷惊叹。

  南宫修齐傲然一笑,没有言语,这时俏面淫狐接着道:「少侠,怎么样?在
下所言不虚吧?阴阳摄魂大法的威力完全可以控制住一个人的身心。」

  「嗯,还行吧!」

  南宫修齐淡淡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

  「哈哈,没问题!不过你这淫虫玩意我还是蛮有兴趣的,你……」

  还没等南宫修齐将话说完,俏面淫狐就忙道:「当然没问题!」

  说罢,他立刻又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瓷瓶递给南宫修齐道:「只要你洒下自己
的一滴血进去再配以口诀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瓶里的淫虫了。」

  「哦,是吗?」

  南宫修齐接过瓷瓶看了一会儿说,「瓶子就这么点大,那用完了怎么办?」

  俏面淫狐面露难色道:「少侠,不是在下不肯透露淫虫培育的秘方,实在是
这培育之法极其繁琐。而且必须在春情谷里的春泉眼里培育,其他的方都不行,
所以……不过少侠也不用担心,你别看这瓶子小,但却装有百条淫虫又可自行分
裂,足够用上一段时间,用完了你可到春情谷找我索取。」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就告诉我控制淫虫的口诀吧!」

  俏面淫狐附在南宫修齐耳边低语了几句,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渐渐浮上南宫
修齐的脸庞。终于他移开一步面对俏面淫狐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
上路了,我送你一程吧!」

  心中一喜的俏面淫狐正欲称谢,却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大对劲。再看南宫修
齐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蓦然明白过来。他脸上顿时骇然欲绝,颤声说道:「你,
你……」

  话音未落,却见一道细若游丝的红光从南宫修齐的掌心射出,如蛇一般缠绕
上他的脖子。随后还没等他来得及感觉痛苦,他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颅离开了
身体,骨碌碌地滚到地上,紧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宫修齐弯腰提起俏面淫狐的头颅,看着他那依旧张得大大,显得惊恐无比
的眼睛冷笑一声道:「你在阴曹地府可别怪我,不是我不想放了你,而是你的头
对我还大有用处,只好借用一下喽。」

  说完,南宫修齐扯下一截床单裹住了俏面淫狐的头颅,往身后一背,身形一
纵,跃出窗外,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只留下两名浑身赤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的女子。


             第七章 家族灭难

  回到客栈已值深夜,但附近依旧人来人往,不过大多是手执兵刃的军士。原
来之前苑玉荷与秦子风恶斗俏面淫狐时造成周围一片混乱,也伤及了不少无辜。
自然有人立刻报官,但等得大批官兵到来时,恶斗的几个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瓦砾碎石。

  南宫修齐小心翼翼躲过官兵的盘查,悄无声息的溜进客栈。幸好客栈在之前
的恶斗中没有受损多大,依旧照常营业中。只是他还是有点担心苑玉荷会不会因
为怕官兵盘查而先行离开,要是那样的话那他这一番小小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所幸的是当南宫修齐走近苑玉荷的房间时,发现她屋里还亮着灯且隐隐传来
交谈声。南宫修齐心中暗喜,轻轻咳嗽一下便步到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却听得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现出秦子风那张热切又焦急的脸。

  「宫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秦子风一边闪身让南宫修齐进屋一边道,「我们正担心呢,还以为你遇到了
什么危险,呵呵!」

  说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其实也是瞎担心啦。宫公子你功力如此
之高,怎么会有危险呢?」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有劳秦少侠和苑姑娘担心了。」

  说这话时,南宫修齐的眼睛瞟向苑玉荷。只见她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虽然
明显没有秦子风那般热情,但是一双妙目却自从南宫修齐进屋后便一直盯在他的
身上,焦迫之情显露无遗。只是当南宫修齐迎上她的目光时,她便急急移开了美
眸。

  尽管不知道苑玉荷眼神中所含的焦迫是出于对他安危的关切,还是仅仅关心
有没有抓到俏面淫狐,但南宫修齐心中依旧暗喜,因为不管怎么样对他都是有利
的。

  「唉!我和师妹追了好久都没发现俏面淫狐,那地上的血迹后来也渐渐消失
了。」

  秦子风不无沮丧道,「你怎么样?宫公子,有没有发现到俏面淫狐那淫贼的
踪迹?」

  「唉!」

  南宫修齐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却听秦子风道:「没关系,这
淫贼着实是太狡猾了,不过虽然让他逃了,但这一次也是重创了他,相信一段时
间内他不会再出来危害良家女子了。」

  原来秦子风一听南宫修齐叹气便以为他和自己师兄妹两人一样什么都没有发
现,空手而回了,于是便出言安慰。

  南宫修齐心中暗笑,嘴里却道:「秦少侠,你误会了,在下懊恼的不是让俏
面淫狐那淫狐跑了。而是没有能活捉他,将他交给你们师兄妹来处置。」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秦子风又惊又喜道。

  而苑玉荷闻言娇躯也是微微一震,一双妙目半信半疑地看着南宫修齐说道:
「你真的杀了俏面淫狐?」

  南宫修齐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手一挥,裹着俏面淫狐人头的被单便扔
到桌子上。苑玉荷似乎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人飞快地站起,向后退了一步,一手
掩住瑶鼻,一手轻挥,顿时一道劲风扫过,紧裹的被单自然散开,露出俏面淫狐
那瞪着大眼,显现出无比惊恐眼神的头颅。

  「啊!」

  苑玉荷与秦子风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惊怔了半晌,终于还是秦子风先回过神来,他兴奋道:「果真是那淫贼的首
级。太好了,宫公子,你为江湖除了一大害啊!」

  「哪里哪里!铲奸除恶乃吾辈应尽之责。」

  南宫修齐假意谦虚的摆手道。

  苑玉荷看南宫修齐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更有一丝钦佩之色蕴含其中,南
宫修齐看在眼里,心中着实得意,也暗喜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其实以南宫修齐现在的功力再加上淫虫在手,想要得到荷花仙子的肉体不是
一件很难办到的事。但是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采取强取豪夺的手段了。他要慢慢
的让这位荷花仙子喜欢上自己,然后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玉体,和自己一道共
赴巫山。

  「宫公子,你是怎么发现此淫贼的行踪并将他杀死的?」

  苑玉荷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南宫修齐料得他们师兄妹会问,因而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应答之
词。他说自己在追出不久后就发现不对劲,俏面淫狐受了伤不可能跑出那么远,
肯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于是返身回去,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然后经过
跟踪调查,发现了俏面淫狐。本想将他生擒,无奈他一直拚死抵抗,自己怕时间
久了引来官兵就有些麻烦了,只好痛下杀手将他杀死。

  听完了南宫修齐这一番叙述,苑玉荷脸上满是欣之色,而秦子风更是击掌赞
道:「宫公子不但功力高强,而且心思缜密,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

  「呵呵,秦少侠过奖了。」

  南宫修齐笑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各自歇息吧!明天还要赶
路。」

  「哦,对对,时候不早了,是该歇息了。」

  秦子风恍然道,「被这名淫贼折腾了大半夜,真是可恨!不过除掉了淫贼,
今晚也算是大有收获。」

  一边说着一边收起桌子上的头颅,和南宫修齐一起出了苑玉荷的房间。

     ***    ***    ***    ***

  经历了这一事件后,荷花仙子对南宫修齐的态度明显亲和起来,一路上不再
像先前那样对他是爱理不理,而且对他不时投来的色瞇瞇眼光也不再怒目相向,
不是羞涩的回避就是嗔怪的回瞪他一眼。

  这种不经意露出的风情撩拨得他是心痒难耐,只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去。但他
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欲速则不达。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操之过急不但会让
苑玉荷心生反感,而且还可能让他现在所取得的这点进展付诸东流。

  就这样,经过了几天的跋涉,三人顺利的到达了京安城。这里可算得上是南
宫修齐的老巢了,他对这里可以说是熟悉无比。那人流如织的街道,两边飘扬招
展的酒旗,时时飘散的酒肉香气,这一切都让第一次远行而归的南宫修齐感觉有
些激动,差点仰首大喊:「我南宫小少爷又回来啦!」

  不过激动归激动,南宫修齐头脑还是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进入了京安城后要
比之前加倍的小心,因为这个地方认识他的人较多。要是被人在苑玉荷及秦子风
的面前认出自己正是他们要找的南宫修齐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鉴于这个原因,他
一进城便刻意保持低调,低头垂目,规规矩矩的行路,就连对身边一直垂涎的荷
花仙子也很少再用猥琐的眼光打量了,生怕节外生枝。

  「哇!没想到京安城这么大啊!」

  苑玉荷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惊叹道。

  「是啊,早就听说京安城富庶繁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秦子风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其中不乏身着异服,容貌怪异的异族人士,不
由得道,「对了,宫公子,你以前来过京安城吗?喂,宫公子,宫公子……」

  「啊……什……什么?」

  一连被叫了许多声,南宫修齐才回过神来。

  秦子风奇怪地看着南宫修齐道:「宫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我发现你一进京
安城好像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是啊,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我和师兄说不定可以帮你。」

  苑玉荷也颇为关切道。

  「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啊?」

  南宫修齐连忙否认,然后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接着道,「我只是在想如
今我们来了京安城,接下来该如何走?」

  「就想这个啊,这有什么可想的?当然是去找南宫修齐那恶贼,为樱姐姐报
仇了。」

  苑玉荷不假思索道。

  耒子风摆摆手道:「师妹,切不可莽撞,南宫修齐可不同于俏面淫狐。俏面
淫狐再厉害终究只是他一人,而南宫修齐背后则是他的家族。最重要的是他爹镇
南侯,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对啊对啊,我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南宫修齐忙附和他道。

  这时苑玉荷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且不说这恶贼有个功力深不
可测的老爹,就是他自己也是一名高手,否则不可能将樱姐姐伤得如此之重,因
而想要对付此贼必须计划周全。想到这里,她俏脸微微一红,面现赧色道:「不
好意思,是我报仇心切了一点,那你们说,接下来该如何呢?」

  秦子风略为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晚上再去南宫府
探探。」

  南宫修齐连忙点头称好,苑玉荷也觉得目前只能这样,于是三人便打算寻一
家客栈先住下。以南宫修齐的打算,这客栈当然是愈偏僻愈好,只有这样被人认
出的可能性才最小,然而苑玉荷却提议要在南宫府附近找一家客栈,说是既可以
观察南宫府周围的情况,又可以探出南宫府里的人作息规律,说不定还可见到那
恶贼呢!

  这下子秦子风觉得苑玉荷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点头道:「嗯,师妹,
妳说的有道理,宫公子,你觉得呢?」

  南宫修齐心中叫苦,可又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得强笑说好,同时脑子里飞
快的思索起对策来。

  尽管他们师兄妹不知道南宫府具体在哪,但南宫世家的名气可谓响亮之极,
相信只要是京安城人就没有不知道的。然而当他们向旁边的路人相询时却一个个
不是如避瘟神般的唯恐躲之不及,就是连连摆手推说不知,神情着实怪异!

  南宫修齐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刚才问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两个他可
以肯定绝对是京安城本地人,既是本地人绝不可能不知道南宫府在何处。那唯一
的可能就是他们有某种顾虑而不敢说出来。这时秦子风他们师兄妹也感到事有蹊
跷,三人彼此望了一下,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究竟还是秦子风江湖经验足一些,他向南宫修齐讨了两枚银币,然后又拦住
一个路人,低声询道:「请问这位兄台,镇南侯的南宫府怎么走?」

  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此人一听立刻露出慌张的神情,连连推说不知便要离
去。不过秦子风早有预料,一把拉住此人的胳膊,将那两枚银币塞到他手里,然
后道:「兄台,帮帮忙,我们初到贵地,实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手里沉沉的两枚银币,此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
小声道:「几位有所不知,如今的镇南侯已不是往日的镇南侯了,而是一名死囚
犯,明日就要被问斩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

  犹如晴天霹雳,南宫修齐脸色顿时大变,他一把揪住这个人的衣襟,急道:
「你再说一遍。」

  其实这个消息不仅对南宫修齐造成巨大震惊,就连秦子风及苑玉荷两人也吃
惊不小,无暇顾及南宫修齐的失态,连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敢请兄台详说
一下。」

  而那名路人更是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战战兢兢道:「你……你放开我,你
想干……干什么……」

  这时,南宫修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脸色极力放
柔和一些,路人这才稍缓一口气,说:「南宫世家犯谋反大罪,男的一律抄斩,
女的全部发配为奴。」

  「啊!」

  南宫修齐只觉头脑有些晕眩。

  「谋反?怎么会?」

  秦子风大奇,道:「据我所知,海王厦率军攻打华唐,还是镇南侯领军回援
的,这怎么非但无勤王之功反成谋反之罪了呢?」

  这下轮到路人吃惊了,他上下打量了秦子风一眼,断然道:「不可能!打退
海王厦军的是我们勇敢的宝月公主。镇南侯,哦不,南宫贼子勾结外族,假意攻
打魔剎,其目的乃调走我华唐军主力,然后让海王厦进犯我华唐。幸亏我朝宝月
公主聪慧过人,识破南宫贼子的诡计,夺回兵权,力挽狂澜,击退海王厦军,保
我华唐。」

  秦子风及苑玉荷是愈听愈愕然,而南宫修齐是愈听愈愤怒,一双手紧捏成拳
以致手指关节喀喀作响。很显然,这里的华唐民众,都被朝廷欺骗蒙蔽了。他们
凭空捏造,抹杀事实真相,其目的就是诬陷南宫凌空,以掩盖他们鸟尽弓藏的卑
劣行径,否则华唐民众必定会对朝廷感到寒心,不利于统治。

  「胡说!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南宫修齐一声怒吼。

  这下不但路人吓了一大跳,就连秦子风和苑玉荷都不禁一愣。其实他们两人
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大致知道海王厦进犯华唐,而率军远征魔剎的南
宫凌空领军回援。所以当听到路人这说辞时,心里便有些半信半疑,毕竟手握重
兵的大将起兵造反屡见不鲜。

  路人一惊之后见南宫修齐没有什么动作,胆子稍稍壮了一点,于是反驳道:
「怎么是胡说?不说别的,就说这南宫贼子刚一率军出征,他的几名兄弟就起兵
造反,你们别说这南宫贼子不知道他兄弟们的阴谋。这很明显就是南宫贼子和他
几名兄弟策划好的,他自己率华唐主力远征,利用朝廷防守薄弱直虚,兄弟趁机
起兵造反,联合外族趁虚进犯,搞一手里应外合。」

  若不是秦子风师兄妹在一旁,南宫修齐早就一气之下将此人立毙于掌下了,
不过秦子风他们听了这番言语后从之前半信半疑到了相信七八分,因为他们也不
相信这一切是巧合,只听苑玉荷道:「如此说来这名震天下的镇南侯的确是叛臣
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他手握重兵……咦,宫公子,
你怎么了?」

  原来苑玉荷正说着,却发现南宫修齐的脸色很不好,眼睛里更是似要喷出火
来,不禁心生疑窦,于是止住话语,出言相询。

  「哦,没、没什么,就是太过意外。」

  南宫修齐蓦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恐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连连深吸
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

  这时路人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紧张道:「好了,不跟你们说了,现在
全城都在大肆搜捕南宫世家余孽。现在和你们说南宫世家的事情,要是被官府认
定和南宫世家有瓜葛那就糟了,不行,我得走了!」

  说罢,此人将两枚银币纳入口袋,一溜烟地跑了。

  「喂喂,别,别走啊……」

  苑玉荷一边喊一边气得直跺脚。

  「算了,别为难人家了。」

  秦子风拦住她道,「难怪,刚才我们一提南宫府人家就跑,原来都是怕受连
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苑玉荷心中不甘道。「就这么算了?让华唐的皇帝老子替我们报仇?」

  「呵呵,师妹,妳怎么知道南宫修齐就一定会被抓到并在明天斩首呢?妳没
听刚才那个人说还有南宫世家的余孽在逃呢!」

  「对啊!」

  苑玉荷恍然,不过紧接着她又愁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要是那样的话就更
麻烦了,南宫修齐肯定跑了,那天地之大,我们去哪寻他为樱姐姐报仇呢?」

  秦子风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说了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先去看看再
说。」

  说到这里,他一拍额头,懊恼道,「哎呀,刚才那个人说了那么多,却没说
最重要的,就是这南宫府到底怎么走?」

  「这……」

  苑玉荷也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嗔怪的白了秦子风
一眼,然后便走到南宫修齐跟前,准备向他再讨两枚银币,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
一番。然而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将他们师兄妹的对话听在耳
里。

  苑玉荷满腹疑虑的打量了南宫修齐一眼,突然道:「宫公子,你不会和南宫
世家有什么关系吧?」

  「啊……怎、怎么会?」

  南宫修齐一惊,忙打着哈哈道,「我要是能和那么有权势的家族扯上关系那
就好了。」

  其实苑玉荷也并不是看出什么破绽来,只是看南宫修齐那副样子便随口这么
一问,见他否认也不就再追问下去,只是略为不屑道:「好,真要是扯上关系,
此刻你恐怕已是惨遭官府追捕而亡命天涯了,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在京安城的大街
上?」

  「呵呵,那是,那是,苑姑娘说得极是!」

  南宫修齐表面是应承不已,心里却冷笑不止,暗道:「我现在就大模大样的
走在京安城的大街上,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在金钱的助攻下,苑玉荷没费多大力气便打探到了南宫府的具体位置,并且
很快就赶到了该处。但他们没能走近,因为这里已经被大批官兵重重包围了,而
且大部分是重甲骑兵。每一名骑兵都身着重铠,上顶头盔,连面部都有一层软甲
覆盖,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胯下的战马同样头部裹着盔甲,四脚钉着铁
蹄,极具威慑力!

  南宫修齐知道这支兵马不属于负责京城防卫的禁军,而是战斗力最为强悍的
御林军骑兵部队。这不但说明了朝廷倾尽全力要消灭南宫世家,更说明了这消灭
南宫世家的事情由皇上亲自主控,因为御林军的领导权直属皇帝,没有皇帝的旨
意,任何人都调动不了。

  这个时候,南宫修齐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爹南宫凌空肯
定是被抓住了。至于其他人,哪些被抓,哪些逃脱就不得而知。不过他也不关心
其他人的死活,他所关注的除了他爹以外,就是他那位美艳嫂嫂了。

  想到柳凤姿,南宫修齐心里便不由得一沉。因为之前那名路人说得很清楚,
南宫世家男的全部砍头,而女的则发配为奴。根据他所知,这为奴基本上就是充
当官妓、军妓以及给一些宦人家做奴婢,而不管那一种,成熟美艳的柳凤姿恐怕
都难逃被污之灾。

  看着曾经威风凛凛,气势非凡的南宫府大门,现在变得有些萧瑟乃至有些破
败,南宫修齐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更有一种茫然而不知所措之感。先前他好几次
险些丧命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京安城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那时虽然也落魄
之极,但有老爹这座雄厚靠山在,所以他心中始终有底。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南宫府被抄家了,老爹也被关进了大牢,明天就要被问
斩。他彷佛一下就被抽去了心神,焦急、茫然、愤怒等等情绪如海草一般在他心
底纠结交缠,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苑玉荷看着被重重包围的南宫府道。

  秦子风想了一会儿说:「我看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刚才那人不说了嘛,明天
南宫世家的男丁就要被问斩。我们先看看这其中有没有我们要找的南宫修齐,然
后再做打算,如何?」

  说罢,他转而对南宫修齐道:「宫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行,行。」

  南宫修齐机械式的点着头。

  其实,南宫修齐刚才在听那名路人说老爹被抓的那一刻,就立刻想赶紧将老
爹救出来,可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一念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老爹被关在哪里。正
无计可施时听秦子风这么一说,一个大胆的念头立刻在他脑海浮现,那就是劫法
场。

  可是劫法场并不是一件小事,且不说法场周围有成百上千、战力强悍的御林
军骑兵,就是这法场本身可能就是圈套,其目的就是要引南宫修齐出来,然后彻
底的一网打尽。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南宫修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眼
睁睁地看着老爹被砍头而无动于衷。

  打定了主意,南宫修齐自然也就从茫然焦虑中恢复过来。他知道明天会有一
场恶战,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家上好客栈住下以养精蓄锐。

  三人行了约莫数百步,终于有一家客栈招牌映入众人眼帘。宽阔的大门,高
高悬挂的灯笼,门口处殷勤招呼的店小二,无不显示这间客栈具有一定的规模等
级,不过南宫修齐却不记得有这么一间店,大概是新开的。于是他少了许多被认
出的危险,但还是颇为小心谨慎的跟在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后面作低头垂目状,眼
角时刻注意着四周,以防熟人出现。

  「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投宿?」

  门前小二见南宫修齐他们走来便殷勤迎上道。

  「先给我们准备一些酒菜,然后给我们开三间房。」

  秦子风随口道。

  这时南宫修齐在后面接了一句:「上你们最好的酒菜,开上房三间。」

  「好的,三位客官楼上请!」

  小二的殷勤度又提高了几分。

  楼上相较于下面,则干净整洁了不少,而且客人也不少,几乎三分之二的桌
子都坐了人,但由于桌与桌之间相隔较远且用了大盆栽种的绿竹、芭蕉之类的植
物阻隔,既美化了环境又消隔了声音,因而显得优雅而清净。

  小二领着他们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下,然后陪笑道:「客官稍等,酒菜
马上就来!」

  坐定后,秦子风颇有些羞赧道:「宫公子,这一路上都让你破费了,真是不
好意思!」

  南宫修齐摆摆手,很是豪气道:「秦少侠客气了,钱乃身外之物,算不了什
么?倒是二位,行侠仗义,这才叫人佩服呢!」

  苑玉荷抿嘴一笑,道:「说到行侠仗义,宫公子你也不惶多让啊!不仅为长
兴村除去狼患,更为江湖除去了俏面淫狐这一恶贼,而且现在又帮我们为樱姐姐
报仇。这样下去,我想要不了多少时间,宫公子就要扬名江湖,成为黄土大陆尽
人皆知的大英雄了。」

  南宫修齐哈哈一笑,正要摆手谦逊两句,忽然瞥见楼下的大街上驶过来一辆
马车,这辆单马一车极为普通,毫不起眼,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车上驾驭的车
手。

               (待续)


             第八章 佳人救嫂

  车手是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身材娇小,肤色白皙,一双乌溜溜的大
眼睛透着俏皮与机灵,只见她稳坐在车位子上,一双皓腕紧握着缰绳,口里不时
娇喝着,熟练的控制着马车避开行人或障碍物,不疾不徐的前行着。

  「咦,这小妮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南宫修齐心里嘀咕。

  这时苑玉荷也发现了南宫修齐眼角的余光瞥向楼下,于是便顺着他的目光望
去,也看见了驾驭马车的那名少女,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个家伙,真
是色得要死,只要一见漂亮女子,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样。」

  想罢,她提醒般的重重咳嗽了几声。

  南宫修齐赶紧收回目光,尴尬的笑笑,没话找话道:「那小妮子驾驭马车的
技术不错,呵呵!」

  秦子风也跟着看过去,然后随口道:「奇怪啊,不叫大男人来驾驭马车,却
让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来干这粗活,真是叫人看不惯啊!」

  「呵呵,想不到秦少侠还如此怜香惜玉。」

  南宫修齐调侃道,「说不定人家姑娘本来就是干这项活儿的呢!」

  秦子风摇摇头,没理会南宫修齐的调侃,颇是认真道:「不对,且不论这姑
娘驾驭马车的技术如何,单论她本人,绝不是专门驾驭马车的车女。」

  「哦,秦少侠从何得知啊?」

  南宫修齐饶富趣味地问道。

  「呵呵,宫公子,你看那女子的手,白皙细腻,而一般的车手由于经常握缰
绳,手底应该都会有一层茧。而且你再看她的衣着发饰,绝不会是地位低下的车
手。我猜此女大概是位大户人家的婢女,偷偷带着她家小姐出来游玩踏青的。」

  「大户人家的小姐,婢女……」

  南宫修齐喃喃的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又低头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
突然站起身,看着楼下那已渐渐远去的马车道,「啊!原来是她!」

  苑玉荷与秦子风皆被吓了一跳,一齐道:「怎么了?你认识她?」

  南宫修齐拱拱手,歉然道:「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给你们细说。」

  说罢,身形飞快的下了楼,完全不顾身后彼此面面相觑、满脸疑惑的秦子风
和苑玉荷。

     ***    ***    ***    ***

  原来驾驭马车的俏丽女子,就是已和南宫修齐有了婚约的王丞相之女王如娇
的丫鬟小碧。事实上,自从南宫修齐仓皇逃出京安城后就甚少想起自己还有这么
一位未婚妻,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小时候那点交集之外就是和老爹去丞相府提亲时
见了她一面。尽管那次见面带给南宫修齐的感想可以说是惊艳,但还是说不上有
什么感情,所以渐渐的将她遗忘在脑后了。

  正因为这样,南宫修齐对王如娇的婢女小碧更是没什么印象,导致刚才看了
她只觉眼熟却想不起是谁,听了秦子风那一番言语后才突然想起来了。于是恍然
大悟,暗道:「真是笨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急急忙忙下了楼,这时马车已经驶得颇远了,南宫修齐迅速跟上,没费多大
力气就追上了马车。不过他没有急于上前拦住,而是紧紧跟在其后。

  王如娇作为宰相之女,南宫修齐料想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还能
知道自己老爹及嫂嫂被关在哪里。就算不知道,他也想从王如娇的口里了解一下
自他离开京安城后这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南宫家的人有多少被抓,又有多少
逃了等等事情。

  由于还处在闹市,同时南宫修齐也不确定王如娇在不在这马车里,所以他打
算跟着马车到宰相府,然后悄悄溜进去找她。然而跟了一会儿,南宫修齐发现这
并不是通向宰相府的路,不由得暗觉奇怪,同时也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王如娇身为相府千金、大家闺秀,平时是很少出门的,就算出门,那也是前
呼后拥,仆从众多,而这一次出门居然只带了随身丫鬟,更蹊跷的是所驾的这辆
马车,普普通通,还是单马独车,和她的身分地位完全不匹配。

  南宫修齐猜测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王如娇不在马车里,而另
一种就是王如娇在马车里,而她是瞒着家人,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并且为了避人
耳目而乘坐这辆普通的马车。

  为了证实一下王如娇到底在不在马车里,南宫修齐略微思索便计上心头。他
捡起一颗小石子,扣在指间,对着马臀弹射出去。

  南宫修齐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不轻不重,既不足以让马负痛狂奔,也不至于
让马儿没什么感觉。果不其然,当那颗小石子结结实实的击在马臀上时,只听马
儿一声长嘶,紧接着马蹄向上扬起,导致后面的车厢剧烈晃荡了一下,险些把驾
车的小碧掀了下去。

  小碧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脸色煞白,一双手紧紧抓住车边的扶手,而车厢里
也发出了一声惊叫。在后面离她们不足十步距离的南宫修齐听得清清楚楚,顿时
心中一喜,因为他已经听出车厢里的声音正是王如娇所发出的。

  果然,当小碧稳住身子后便急急掀开身后的门帘,焦急道:「小姐,妳没事
吧?」

  「没,没什么大碍。」

  话虽这么说,但任谁也听得出王如娇这声音透着一丝痛苦。

  小碧又急又慌道:「对……对不起,小姐,我……我也不知道这牲畜是怎么
了?好端端的突然发神经!」

  说罢,她挥起手中马鞭欲要抽打马儿。

  王如娇轻声喝止了小碧的动作,道:「好了好了,别节外生枝了,赶紧赶路
吧,要不就迟了。」

  声音虽然很轻,但南宫修齐却听得很清楚,心下愈是奇怪了,暗道:「她们
这是要去哪啊?好像很急赶的样子。」

  心里越来越好奇了,他决定还是不要露面,跟在后面看看她们到底要去哪?
干什么?

  一路尾随,南宫修齐发现路径越来越窄,地点越来越偏僻,行人也渐渐稀少
直至一个也没有了,只有那辆马车孤零零的行驶在荒草丛生的郊道上。

  南宫修齐极为小心的跟在其后,虽然这里已是荒郊,地形开阔又无其他人,
但他利用近膝根的荒草及凹凸的地形隐蔽自己,再加上前面的王如娇和小碧都是
毫无功力的普通人,所以尽管他们之间相隔不过七八步距离,但一直没被发现。

  此时,南宫修齐心里的好奇已愈发浓厚,他实在想不到王如娇到这荒郊野外
干什么,难道她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想到这里,南宫修齐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即将
偷窥到别人秘密的兴奋感。

  就这样又行了四五里路,马车终于在一处山坳口停了下来,只见小碧跳下马
车,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掀开门帘对王如娇道:「小姐,没有人啊,好像他们
还没来啊!」

  「小姐小心。」

  小碧连忙上前扶住王如娇。

  最先映入南宫修齐眼帘的就是王如娇那着粉红色绣花鞋的右脚,小小的三寸
弓足配上白色罗袜、粉色缎鞋,美丽而精致。紧接着便是她的那双掩盖在紫色罗
裙下的双腿、明黄色的丝衣,最后便是那足以让所有男人呼吸为之一窒的清丽容
颜。

  翦水双瞳配以洁白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挺直的瑶鼻、小巧的樱唇、雪白
的皓腕,这一切构成了一名气质高雅,仪态万千的纤纤佳人。

  「真美!完全不输于江湖四大美女啊!」

  南宫修齐看在眼里,心里一声暗赞,「而且和她们相比,如娇多了一分大家
闺秀的恬淡娴静。」

  南宫修齐躲在一丛荒草里欣赏着,而王如娇则现出颇为焦虑的神情,只见她
一手搭在眼睛上,望向山口那边,嘴里道:「他们怎么还没到?」

  王如娇的话音刚落,她的头顶上便响起一阵粗犷的笑声:「哈哈,我黑爷早
就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声不但把王如娇和小碧吓得打了个哆嗦,就是隐藏在草丛
里的南宫修齐也吓了一跳,忙抬眼望去。

  只见从王如娇身边的山坡草丛里跳下三名手执兵刃的大汉,其中位于中间的
那名正是刚才发出笑声,自称黑爷的人,此人一脸络腮胡,体格很是魁梧,黑裤
短靴,而上身只着一件虎皮所制的夹袄,两条胳膊裸露在外,现出盘筋虬结的肌
肉。

  面对三名如匪壮汉,王如娇似显惧怕,身子明显向后缩了缩,而小碧也好不
了多少,但还是向前一步,把王如娇护在了身后,然后道:「黑爷,我们要的人
呢?你弄到没有?」

  「哈哈……」

  黑爷又是一阵大笑,「有我黑爷出马,岂有不成之理?」

  闻言,王如娇面露喜色,也不顾害怕了,上前一步道:「那人呢?」

  黑爷摸着络腮胡笑道:「小碧姑娘,这位是……」

  「这是我们家小姐。」

  「哦,小姐?」

  黑爷一双铜铃大眼上下打量了王如娇一下,眼神放肆的在她娇躯上巡曳,并
且还不时在其敏感部位逗留,嘴里调戏道,「果然比小碧妳这丫鬟漂亮多啦!哈
哈……」

  其余两人也跟着哄笑起来,个个眼神猥琐的在王如娇身上巡视,使得她是又
羞又怕,连脖颈都被红霞染透,其模样又增添了一股别让的动人。

  「喂,黑爷,我们说正事。」

  小碧咬牙上前打断他们无礼举止。

  黑爷哈哈一笑道:「好,那就说正事,妳们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但我们的
钱呢?妳带来没有?」

  「当然,我们小姐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小碧转身进入车厢拿出一只包裹,递到黑爷眼前。

  黑爷伸手便要接过,却见小碧灵巧的将包裹收了回来,同时嘴里道:「我们
要的人呢?」

  「哈哈,小妮子还蛮精的。」

  黑爷大笑道,「放心吧,黑爷我言必行,行必果,一诺千金,是不会欺骗妳
的。」

  说罢,他将两指放进口里,吹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口哨。

  顿时,山坳口的那一边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达到
山坳口处。南宫修齐定睛看去,这来者足有四五骑,还有一辆马车,他们呈扇形
分布,马车位于中间。

  南宫修齐知道王如娇所要的人肯定就在那辆马车里,果然只见黑爷手一扬,
瓮声道:「你们所要的人就在这车里。」

  王如娇连忙朝那辆马车走去,小碧将手中包裹扔给黑爷后也连忙跟了过去。
当两人迫不及待的掀开这马车上的门帘后便听王如娇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便听她
颤音道:「南……南宫夫人……」

  南宫修齐心头一震,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门帘后
的车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是谁,但可隐隐看见有两名女子的身影斜斜的躺
在车厢的地板上。

  不过在王如娇及小碧的努力下,车厢里的一名女子终于被搀扶了出来,阳光
直射在其脸上,清晰的显示此女正是南宫修齐一直牵挂的嫂嫂柳凤姿。

  南宫修齐顿时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嫂嫂会在这里出现。不过
他这分惊喜没有维持多少时间便迅速消失了,因为他看到柳凤姿身上衣衫褴褛,
一身红色宫装破碎不堪,其中左边的衣袖完全碎裂,露出雪白的胳膊,触目惊心
的。尤其是雪白的臂上布满了乌青瘀痕,甚至还有几道渗着鲜血的伤口。

  再看柳凤姿那一头秀发,蓬乱垂散,与以往那种雍容发式、满头珠钗相比简
直犹如天上地下,发丝下那张原本艳丽丰腴的脸此刻是苍白的无一丝血色,更是
频现痛苦之色。

  「哎,嫂嫂她向来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啊?」

  南宫修齐心下暗叹。

  这时,王如娇和小碧已经将柳凤姿扶上了自己的马车,接着转身回到那辆马
车将里面的另一名女子也搀扶出来。此女正是柳凤姿的侍女丁珑,她的伤势似乎
比柳凤姿更重,几乎是被两人抬了过来。

  等将丁珑也扶上了马车后,王如娇和小碧两人已累得是娇喘吁吁,而那边的
黑爷也将包裹里的钱数了一遍,黝黑的大脸露出满意笑容。

  「黑爷,钱的数目没少吧?」

  小碧道:「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黑爷挥挥手道:「嗯,不错,妳们走吧,下次还有活儿的话记得再找黑爷我
啊!哈哈……」

  小碧勉强一笑道:「当然!」

  说完,手中马鞭一挥,马儿扬蹄而去。

  待马车驶出一箭之地,小碧回头看了一下,已不见那群人的踪影了,她终于
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略带一点埋怨道:「吓死我了,小姐,妳以后别在干这
样的事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妳让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王如娇也如释重负的长吐一息,然后笑道:「行了行了,小丫头,这不是没
出什么事,一切都很顺利嘛。」

  小碧兀自嘟嚷:「要是出事就晚了!虽说黑爷是个重义守信的江湖草莽,但
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啊!不说别的,就说刚才那几个人的眼神,真是……哎呀!
不说了!」

  王如娇笑着摇摇头,然后叮嘱道:「好了,别只顾抱怨了,好好驾车,我去
车厢里看看她们的伤势。」

  「知道了,小姐!」

  小碧回首透过门帘的缝隙看了里面一眼,轻叹道,「话说回来,南宫夫人她
们也太惨了。这一次若不是小姐妳出手相救,恐怕她们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暗无
天日的的悲惨境遇里。」

  「唉!」

  王如娇也轻摇螓首叹息道,「只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救出更多的人。」

  「小姐也不用太自责,妳已经尽力了!」

  王如娇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弯腰站起,提起裙角
准备回车厢。但就在这时却听小碧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一
直快速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住了。王如娇一个趔趄,栽倒在车厢门帘旁,差点滚下
马车。

  「怎……怎么了……」

  王如娇俏脸煞白,惊魂未定道。

  「小……小姐……妳……妳看……」

  小碧抬手指着前方颤道。

  王如娇顺着小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她们前方不足十步距离处静立着
两名骑马的大汉。这里地处荒郊,脚下的小路堪堪只容一辆马车通行,现在前面
并排立着两骑,完全将道路阻挡住了,不用说,这两人是冲着她们而来。

  这时,小碧又发出一声惊呼:「啊!你……你们不是刚才那……」

  「呵呵……」

  其中的一名骑马大汉怪笑道,「小妮子眼力不错,咱们才刚刚见过面的。」

  「你……你们想干什么?钱不是一分不少的都给你们了吗!」

  王如娇厉声质问道,不过任谁都可以听出她语气里的慌张与害怕。

  「哈哈,钱是给了,不过人我还没享受到,怎么能就这么让妳们走呢?」

  一边说着两名大汉就一边翻身下马,朝马车这里一步步走来。

  「无耻……下流……你,你们站住,别过来……」

  王如娇又羞又怕,连连娇声呼喝。

  小碧也吓得俏脸发白,眼前这两名大汉就要过来了。她牙一咬,挥鞭就在马
臀上狠狠击打了一下,马儿顿时负痛奔跑起来,她想让马车把这两人撞开,然后
逃之夭夭。

  这马虽不是什么神驹骏马,但吃痛之下发足狂奔其声势也甚是骇人,转眼之
间,马便奔到两人前。这郊道很窄,想要绕过去几乎不可能,要想过去只能从两
人身上踏过去。

  「啊!小心……」

  王如娇本性善良,眼看马蹄就要踏到这两人身上,她本能的出声惊呼。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一名大汉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拽住马辔,发足狂
奔的马儿就这样生生给止住。这分劲力一下震住了王如娇及小碧,两人如被施了
定身法一般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嘿嘿,妳们跑不了的,还是乖乖的陪大爷乐乐吧!」

  大汉见自己所露的一手手下便把这两名小美人给震住了,心下得意万分,摇
头晃脑地走到王如娇跟前,抬手便要调戏。而另一名大汉也从马车另一侧勾住小
碧的下巴欲加猥亵。

  「啊……」

  王如娇及小碧齐齐发出尖叫,手足乱舞,「别、别过来,滚、滚开……」

  两名大汉一阵淫笑,不过就在这时,一阵更为大声的笑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喽啰真是色胆包天啊!竟敢背着你们老大做此等龌龊
之事,真是破坏你们老大的名声,给他摸黑啊!」

  两名大汉皆浑身一震,急急回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站着一名年轻人,正面
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不用说,此人正是南宫修齐,当时他见王如娇她们安然离去,心中也是大为
意外。事实上他早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因为他料这些草莽汉子不会这么轻易就
放过这两名如花女子,尤其是王如娇,气质出众,貌可倾城,没有哪个男子面对
这样的绝色会无动于衷。何况这个黑爷之前也明显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看到王如娇她们顺利离去,南宫修齐也准备暗暗离开追过去,不料却听其中
一名大汉道:「黑爷,就、就这么让那两个妮子走了啊?」

  「不然还能怎么样?」

  黑爷眼一瞪道。

  「这么漂亮的妮子,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是有点可惜。」

  大汉讪讪道。

  「妈的,你小子还不知道我黑爷的脾性吗?这两个妮子是不错,尤其是那小
姐,堪称绝色。但她们是我们的主顾,对于主顾,我们要做的就是收钱办事,绝
不搞其他,这就是我黑爷的招牌。你小子是想砸我的招牌吗?」

  黑爷恶狠狠地道。

  「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妈的,你小子要是憨得慌就去窑子找个娘儿们泄泄火,哈哈哈
哈……」

  南宫修齐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席卷而去才转身回追王如娇她们,由于知道她
们肯定是沿着原路返回,他也就没有运力飞奔,不紧不慢地走着,于是正好赶上
了这两名大汉行猥亵调戏之举。而他也认出了其中一名大汉正是之前那名在黑爷
面前说放走可惜的汉子。

  「你是谁?竟敢坏大爷我的好事?不想活了!」

  一个大汉喝道。

  南宫修齐不屑的笑笑道:「应该是你们不想活了吧?」

  大汉心中一惊,他见南宫修齐如此轻松随意定是有备而来,于是不敢大意,
冲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会意,两人齐齐大吼而出,分别挥掌击向南宫修齐。

  可以轻松按住狂奔的马儿,可见这大汉的内力着实不弱。这时两名大汉同时
出手且皆出十成之力,其威力绝不可小觑,就是一流高手也不敢等闲视之,而这
两名大汉也是很有自信,相信这名年轻人绝不敢硬拚,肯定是避开,所以他们两
人分左右两边出手,尽可能封死了南宫修齐的退路。

  若在以前,南宫修齐的确是不敢与之硬拚,但此时的他对自己的内力已经有
了相当的把握,他不避不躲,运力于臂,挥掌相迎。

  两名大汉心中皆是一喜,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胜利的喜悦笑容,同时皆暗
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你自己找死,到了阴曹地府就别怪我们了。」

  「砰……」

  随着一声巨响,周围灰尘四起,弥漫的犹如起了大雾,而驾车的那匹马也被
气浪所袭而惊得连连后退。

  随后从灰雾中抛出两道身影,重重的跌在数十步之外,然后狂喷鲜血,两条
腿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至死,这两名大汉脸上还挂着胜利的笑容。

  待灰雾散尽后,南宫修齐看见王如娇怔怔地站在马车上,看着自己连眼睛也
不眨一下,一双美眸里蕴满了泪水。而小碧则站在她旁边,吃惊地看着自己以致
小嘴张得老大。

  过了半晌,小碧终于回过神来,拉着王如娇的手又蹦又跳道:「小姐小姐,
是南宫少爷啊!南宫少爷他回来了……」

  王如娇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双眸里流出的泪水更多了。南宫修齐慢慢走到她
跟前,想对她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就这样,两人妳看着我,我看着妳,彷
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是……是齐儿吗?咳咳……」

  车厢里响起柳凤姿的声音。

  彼此相望的两人同时惊醒,王如娇连忙转过脸擦拭泪水,同时低声道:「去
看看你的嫂嫂吧!」

  「嗯!」

  南宫修齐低低应了一声便大声道,「嫂嫂,是我!」

  说着,他便跨上马车,掀开门帘进入了车厢。

  柳凤姿挣扎着便要起身,南宫修齐连忙按住她道:「嫂嫂,妳别动!」

  「呜呜……」

  柳凤姿像个孩子一般扑在南宫修齐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刚才在暗处虽然已经看到了柳凤姿的模样,但此时近距离的接触,南宫修齐
还是极为震惊。因为她除了衣衫褴褛,几不蔽体外,她的脖颈上被烙了印,约寸
见方的乌黑「妓」字印在雪白的肌肤上突兀而醒目。

  「谁?谁把妳弄成这样的,告诉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哦……唔……」

  南宫修齐怒火冲天,然而话没说完,两片冰冷而又柔软的嘴唇已覆盖在他嘴
上,将他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南宫修齐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吃惊地看着柳凤姿,他没想到嫂嫂在这样的伤
重情况下还有如此心思,是不是她有点神智不清了?

  想到这,南宫修齐便要挣开仔细察看,却不料柳凤姿的一条胳膊死死缠住他
的脖子,他又不好硬把柳凤姿拉开,正在彷惶无计时,柳凤姿的嘴唇移到他的耳
边,呢喃道:「齐儿,快来要嫂嫂,快来疼爱嫂嫂吧!要不嫂嫂会死的……」

  一边说着手一边伸到南宫修齐下身,捉住那条还在沉睡的肉虫。

              【第九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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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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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南宫修齐将受惊的嫂嫂与受了重伤的丁珑安置到王如娇府里的地
下暗室,然后便要去救他老爹,为了保证救人成功,他使计拉上了秦子风与苑玉
荷,经过了一番夜探,得知老爹被关押在皇宫里的某一处,然而等待他们的似乎
是一场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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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情肉慰藉

  此时的柳凤姿虽然是头发散乱,衣衫破碎,少了以往那种风姿绰约的贵妇气
息,但玲珑有致的躯体依旧火热且充满弹性,又由于衣衫的碎裂,她的大片肌肤
都暴露在外,从南宫修齐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看过去,大半乳峰尽收眼底,雪肤
上交错的鲜红伤口非但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凄艳的美感。

  「别,嫂嫂,你冷静一下……你听,听我说……哦……」

  南宫修齐努力的想摆脱柳凤姿对自己的挑逗,可是狭小的车厢里已经容了三
个人了,他根本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而他又不想使蛮力,所以柳凤姿的娇躯还
是如蛇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慢慢变热的嘴唇不住的在他的脸颊、鼻、唇及脖颈
处亲吻,纤长的手指时而拨动,时而握捏他胯下的肉棒。

  而对热情的似火乃至有点疯狂的嫂嫂,南宫修齐只觉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
好。一方面他体内的欲火确实被柳凤姿成功的挑起来了,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
告诉他,此时此地可不能有过火举止,且不说门帘外还有王如娇,嫂嫂本身的伤
势也不允许啊!

  没办法,南宫修齐只好心一狠,两手扶住柳凤姿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开,低
声喝道:「嫂嫂,你清醒一下,你现在伤得很重,知不知道?」

  「我知道,嫂嫂清醒得很!」

  柳凤姿痴痴的盯着南宫修齐说道:「齐儿,你是不是嫌弃嫂嫂了?嫂嫂现在
伤痕纍纍,脖子上更有一块永远也捆不掉的耻辱,所以你对嫂嫂再也提不起兴趣
了?」

  「怎么会?」

  南宫修齐柔声哄慰道:「在齐儿眼里,嫂嫂永远都是那么美丽。」

  「那你就要我,要了嫂嫂……」

  看柳凤姿神色坚定,眼神却含着浓浓的悲哀,南宫修齐蓦然意识到自己在嫂
嫂心里有多重要,在她遭受一连串打击之后自己俨然是她心里唯一的支柱了,现
在她如此强烈的想要和自己交欢,就是想要证明她还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有着吸引
力,所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创伤,唯一一途就是用强烈的肉欲
之欢来躯散她心中的阴霾,重拾她对自己的信心。

  想到这里,南宫修齐一咬牙,举臂一揽便将柳凤姿抱起胯坐在自己腿上,手
轻轻一扯,那破碎不堪的宫裙便片片掉落,使得腰部以下空空荡荡,再无一丝遮
掩,与此同时,南宫修齐也松开自己的腰带,掏出已呈一柱擎天之态的肉棒。

  「齐儿,嫂嫂的好齐儿……呜,嗯……」

  柳凤姿粉臂紧紧环住南宫修齐的脖子,双唇疯狂的印在他的脸颊、口、鼻等
处。

  南宫修齐的激情被底挑起来了,他双手箍住匣凤姿的腰,用力向下一按,同
时自己腰部狠狠向上一挺,硬若铁棍的肉杵便熟门熟路的挤入了花径,直没三分
之二处。

  「呜……」柳凤姿猛然扬起螓首,口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痛吟。

  原来,尽管柳凤姿行为极为狂野,但她的身子却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花径
幽穴里只是微微湿润,根本不能顺利一下子的容纳南宫修齐胯下那更如生铁、粗
若儿臂的肉杵,所以他的强行突破带给柳凤姿的只有撕裂般的胀痛。

  看到柳凤姿秀眉紧蹙的痛苦模样,南宫修齐头脑为之一醒,忙按住不动,在
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嫂嫂,是我太激动了,一时没能控制住。」

  柳凤姿眉头依旧紧锁,甚至连身子都因此痛得微微颤抖,但仍然对南宫修齐
露出开心的笑容,咬唇说道:「嫂嫂很高兴,对,就……就是这样……快,继续
啊……不,不要停……」

  一边说着她一边死死搂住南宫修齐的脖颈,胸口紧贴他的胸前,饱满的双乳
被压成圆饼状,与此同时,她腰一沉,臀部完全坐在南宫修齐的大腿上,将他余
下的三分之一杵身吞没进花房里。

  柳凤姿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蛤唇口那里似乎被撑裂了,使她感到一阵阵揪
心的疼痛,整个身子一下子绷紧。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花心深处的一团嫩肉被狠狠
撞击了一下所带来的极端酥麻,如电流一般窜遍她全身,使她身体每一处关节似
乎都僵直了。

  南宫修齐见柳凤姿如此猛烈的将他的杵身完全容纳,心中不由得一惊,生怕
弄痛了嫂嫂,连忙探手向下一摸,并没有血液渗出之感,于是心下稍安。

  「嫂嫂,别这么急,慢慢来……唔……」

  南宫修齐正试图劝说几句,却被柳凤姿突然吻住嘴唇,滑嫩的舌头在他的嘴
里长躯直入,一双粉臂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十指几乎掐进他肩膀的似里,已压
成圆饼状的双乳继续紧贴,似乎要将胸前的两团肉压回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刻,南宫修齐恍然大悟了,他知道嫂嫂现在要的就是暴风骤雨而不是和
风细雨,尽管她的肉体一时吃不消这样的节奏,但心理上会感到无比的满足,而
此刻对她来说,治疗心理上的创伤要远远优先于身体上的创伤。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修齐再无一丝顾虑,他一手托住柳凤姿的臀部,向上一
抛,直压在她花心深处嫩肉的龟首急速后退,直到凸起的龟稜卡在蛤唇处方才停
下,然后手一松,她整副娇躯便直贯而下,花房里的层层媚肉被肉棒重新挤开,
再次直抵那滑滑嫩嫩、娇弹无比的花心,整个过程是又快又狠,力大势猛。

  南宫修齐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只见他连撕带扯,破碎的宫衣尽数褪下,里
面的紫红色肚兜也被半挂在肩上,然后轮流捏着布满伤痕的双乳,五指肆意地揉
捏,指尖不时刮蹭着勃起如珠的紫红蓓蕾。

  「呜哦……」

  柳凤姿只觉下体捣进去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杵棒,根本完全就是根烧红了的铁
棒,胀裂之余更是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于是不由得发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咽。

  南宫修齐充耳不闻,继续挥棒追杀,铁杵次次没入花房,龟首冠沟每一次都
狠狠卡在已呈薄薄肉圈状的蛤唇,继而直捣花心,似要捣碎那片娇嫩,同时他的
嘴也覆到柳凤姿的酥乳上,含住乳珠,舔吸啮咬,啧啧有声。

  渐渐的,柳凤姿品出了其中滋味,花房内蜜液渐生,胀裂之痛也随之渐渐退
去,快感如潮,一浪接一浪,不断拍打在她的心尖之上,从而让她的心跳越来越
快,似乎马上就要踹出她的胸膛。

  越来越强的快感刺激得柳凤姿螓首急摇,秀发飞舞,双手抱住了南宫修齐的
头,将其使劲的按在了自己双乳间,眼神迷离道:「啊……好,太好了……就这
样,不要停……」

  南宫修齐的口鼻都埋在柳凤姿那丰满的乳肉里,阵阵乳香刺激得他胯下肉棒
更见粗壮,不过时间一长也难免感到呼吸不畅,不得不抬首而出,想换个姿势,
然而这车厢实在是太狭窄了,着实没有多少转身的余地,而且这样跨坐在他的腿
上不断抛耸的体位,柳凤姿的头也不时触碰到车厢顶壁,发出「咚咚」的响声。

  想到王如娇就在车厢外,他们之间仅隔着一层竹帘,自己在这乱来,尽管已
经是尽量放轻,不闹出大的声响,但想必她们还是会有所察觉,南宫修齐心中既
尴尬又有点忐忑,不知等会该如何面对她?

  心里想着事情,南宫修齐抛耸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这让渐入佳境的柳凤
姿不满的扭动着腰肢,娇喘道:「齐、齐儿,快、快嘛……」

  南宫修齐看了看门帘,又看了看跨坐在他腿根上,一脸欲求不满的柳凤姿,
脸上不由扬起了一抹苦笑,心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把嫂嫂伺候好再说
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碍于空间所限,南宫修齐也不想在咫尺之间的王如娇前太
过放浪,所以还是没有大幅度的动作起来,这惹得柳凤姿大为不满,媚眼幽怨的
瞟着他,忽然低下螓首,张口便向他的肩头咬下去。

  南宫修齐微微一笑,不推不避,任由柳凤姿张口咬向自己,不过就在她的牙
齿刚接触到他的皮肤的一刹那,柳凤姿的身子再度僵直起来,螓首不由自主的埋
在南宫修齐的颈窝里,发出腻人的呻吟声。

  原来就在柳凤姿娇嗔不满张口欲咬之时,南宫修齐魔功暗运,深陷在柳凤姿
花房里的肉棒陡然胀大一圈,撑得花腔内壁再度扩张,似乎将里面每一道褶皱都
熨平了。

  柳凤姿是又痛又爽,之前南宫修齐的肉棒就已经将她的花腔塞得满满实实,
完全不留一丝缝隙,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撕心的胀痛,体会到阵阵快感之时却不料
腔里肉棒突然胀大,那极度撑裂的感觉让柳凤姿几欲发狂,身体绷紧如弦,小嘴
也顾不上咬人了,只剩下急喘的分。

  「嫂嫂,这下还满意吗?」南宫修齐凑在柳凤姿耳边低声的说,同时不忘在
其小巧的耳洞处吹了一口热气。

  耳朵也是柳凤姿的敏感之地,最受不得这样轻轻的挑逗,只见她浑身一颤,
绯红的肌肤上浮现出一粒粒细密的小疙瘩,僵硬的身体也如烈日下的坚冰,一点
一点的融化,直至软若无骨。

  「满……满意……嫂嫂满意……要,嫂嫂还……还要……」柳凤姿媚眼如丝
的娇哼。

  南宫修齐轻笑一声,手足皆是无甚动作,不过底下的肉棒却如蛟龙出海一般
灵活,或挑或刺,或勾或撩,简直比手指还要灵活三分。不一会,底下便传来了
汨汨的水渍声,肥胀的蛤唇周围冒出了一股股浓浓的白浆。

  这个时候,柳凤姿身体里那点撑裂的胀痛感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痉挛般
的快感,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根肉棒犹如活物一般在自己下体内耀武扬威,甚至
其表面的脉络都明晰可辨,时时撩拨着她的神经。

  「啊……好,好棒……对,就、就这样……」

  柳凤姿失神的呜咽着,表情似煎熬,似痛苦,又似无比的享受。

  的确,此时此刻在柳凤姿花腔深处肆虐的肉棒有着蛇身一般的灵活,同时又
有龟甲一般的硬度,从而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兴奋快感,她觉得自己就像一艘漂浮
在怒波汹涌的大海上的小船,随时可能被这快感的狂浪撕得粉碎,她想逃,可又
无比迷恋这样的感觉,在如此矛盾中她的兴奋度是急速飙升。

  南宫修齐同样也是快感连连,爽利异常,不过迫于王如娇就在咫尺之外,因
而他此刻最关注的还是在于如何尽早把嫂嫂的阴精哄出来,自己有没有爽到倒放
在其次了。

  出于这样的想法,南宫修齐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一方面竭尽所能的令
自已的肉棒在柳凤姿的花穴里搅弄,另一方面用手在她身体的各个敏感处游移逗
弄,更不时在她耳边呵气舔舐,可谓三管齐下,令柳凤姿欲罢不能,已经瘫软如
泥。

  「啊……不、不行……要……要丢了……」

  柳凤姿闷哼连连,螓首急仰,俏脸布满潮红之色,一双玉腿死死的勾在南宫
修齐的腰上,跨坐在他腿根上的两瓣玉股更是止不住的轻颤。

  南宫修齐明显感觉到柳凤姿花房里所有的嫩肉在收缩,知道她高潮在即,于
是当下便再施魔功,腔里肉棒暴胀三分,硕圆龟头一下扎进一处异常娇弹、腻滑
非常的地方,紧接着,只听身上的柳凤姿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吟,娇躯抖个不停,
腔底那娇软处如喷泉一般涌出大量汁液,一股脑的全浇在那硕圆的龟头上。

  「唔……」

  南宫修齐也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那般花房极度收缩所带来的紧箍感让
他筋软骨麻,下体如有一道电流闪过,肉棒疾跳,一道热精注入花房。

  低哼娇喘声充斥的车厢内一时陷入了寂静,这时南宫修齐才发现马车不知什
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心里不由得一惊,暗道:「难道如娇她已经离开了?唉,这
下该如何是好?」

  南宫修齐一时焦灼无措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车厢里的行为举止肯定都已被王
如娇知晓,他也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王如娇会如何的惊愕、愤怒甚至恶心吧!要是
换了别人,他自然不在乎人家的看法,可王如娇就不一样,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
让南宫修齐在其面前自然收敛,不敢露出轻狂浪态的女子。

  想了一会,南宫修齐依旧惶惶无计,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
循声一看,原来柳凤姿趴在他肩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南宫修齐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嫂嫂,你倒是舒服了,可把
一个大难题扔给我啦!」

  轻轻将柳凤姿移到了一边,和丁珑并排躺好,而这时南宫修齐才注意到了丁
珑,随意瞟了她一下,这不瞟还好,一瞟之下却吃惊不小。

  原来丁珑的伤势要比柳凤姿严重得多,其实刚才南宫修齐那只手在柳写姿身
上游移的时候不光是为了挑逗她,同时也是为了实际瞭解一下她的伤势,经过了
一番触摸,南宫修齐大体知道柳凤姿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少,但是大多只及表层而
已,也就是全是皮外伤,只要略加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再看丁珑,外面衣衫的损毁程度基本上和柳凤姿是一样的,一身黑色劲装支
离破碎,但里面肌肤上所露出的伤口却比她严重得多,每一道伤口都长及一指有
余,深及寸许,鲜红色皮肉血淋淋的外翻着,更为骇人的是在她的肩膀处,只见
一条约拇指粗细的银炼穿过她左右两边的锁骨,从背后连接在一起。

  「这是谁下的毒手,竟然如此歹毒!」南宫修齐少有的产生一丝怜惜之心。
接着又探了探丁珑的鼻息,摸了摸她胸口,呼吸心跳都还平稳,可见伤势虽重但
性命无碍,南宫修齐也就没太往心里去了,转身弯着腰掀开门帘,准备亲自驾驭
马车回城。

  当南宫修齐踏出车厢时,他发现王如娇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离他百步之远
的一座山坡上,眼睛凝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美丽的身影在
夕阳的映射下彷彿镀上了一层金辉,如梦似幻,而偶有一阵风吹来,她的裙角飞
扬,衣袂飘飘,宛如一位随时会飘然而去的仙女。

  南宫修齐看得是心旷神怡,同时又暗自窃喜,因为王如娇并没有如自己所想
的那样愤然离去,他忙跳下车,朝王如娇快步走去,直到她身后约三四步方才停
下。

  「小姐,南宫公子来了。」一旁的小碧轻声在王如娇耳边说了一句,然后红
着小脸朝南宫修齐曲膝福了一福,便远远躲到了一边。

  王如娇没有转身,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彷彿不
知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而南宫修齐似乎也没有勇气走到她跟前,就这么静静的立
在她身后,一长一短的影子在他们彼此身后,被夕阳拉得老长。

  过了好一会,南宫修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嗫嚅地说道:「咳……如,如
娇姐……我……」

  「啊!齐弟,你看这夕阳,是不是很美啊?」彷彿没听见南宫修齐的话,王
如娇抬手指着天边的一轮残阳,自顾自的说。

  「啊……美,很美……」南宫修齐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讪讪的顺着
她的话道。

  「可是它很快就要落山了。」王如娇似无限惆怅的轻叹。

  「哦……嗯……」

  「不过它曾美丽过,这就足够了。」王如娇喃喃道。

  「哦……嗯……」

  王如娇回过身,看着南宫修齐那顾机械式点头的窘样忌不住「噗哧」一笑,
灿烂的笑容在红艳艳的夕阳照射下简直如牡丹盛开,美不胜收。

  南宫修齐看得一呆,情不自禁道:「娇姐,你好美!」

  王如娇向南宫修齐俏皮的眨眨眼,笑道:「比这夕阳还美吗?」

  「啊……」

  南宫修齐不明所以,有点发愣。

  「咯咯……」王如娇掩嘴一笑,「好了,天快黑了,还是赶紧回城吧!」说
着,她径直从南宫修齐身边走过,朝马车那边走去。

  南宫修齐有些出神,直至王如娇走出好几丈后才回过了神来,连忙拔足追上
去,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快要走到马车前,南宫修齐终于忍不住道:「娇姐,
刚,刚才车厢里我……你,你不生……生气?」

  王如娇回首一笑道:「你希望我生气吗?」

  「不,不是……只是……」

  南宫修齐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完全没有了在别的女子前的轻狂油
滑。

  王如娇转身一步走到南宫修齐跟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齐弟,你知道我
刚才看见你居然和你嫂嫂行那夫妻之事,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南宫修齐心虚道。

  「吃惊之余更觉欣喜,娇姐更加喜欢你了,咯咯……」

  「啊……」

  南宫修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首便要看看王如娇的脸,看她是不是
和自己开玩笑,却见她又轻巧离开,跨上了马车。

  南宫修齐愣怔了半晌,直到听见王如娇在喊小碧悖才回过神,循声看过去,
只见小碧在远远的一处不知搬弄着什么,颇显吃力的样子。

  「齐弟,你去帮小碧一下吧!这妮子实在太笨,咯咯……」

  南宫修齐应了一声,便轻跃几步来到小碧身边,原来她是在掩埋刚才那两名
企图对她们不轨,被自己一掌击飞的家伙,于是讶道:「小碧姑娘,这两个家伙
让野狗吃了就是了,掩埋他们做什么?还想让他们入土为安啊!」

  小碧一边拿着一根粗树枝拨土,一边娇喘吁吁道:「南宫公子,不是啦!这
两个人都是黑爷的手下,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死在我们手里,这……哎,不
管怎么说也是个麻烦,所以小姐叫我把他们埋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南宫修齐不以为然的笑笑,道:「堂堂一个宰相千金还怕山匪啊?」

  「南宫公子,你不知道,这黑爷可不是普通的草寇土匪,他的势力很大呢,
要不也不敢劫官兵将南宫夫人她们救出来了。」

  听小碧这么一说,南宫修齐觉得倒也是这个理,普通的山匪哪敢从官兵手里
夺人啊?

  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上前拉开小碧说:「你让开,我来吧!」

  「谢谢公子。」

  南宫修齐看了看小碧挖出的土坑,既小又浅,根本不足以埋下两个人,不由
得哈哈大笑道:「我说小碧姑娘,你这个坑能埋下这两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吗?」

  神情扭捏的小碧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时南宫修齐冲她挥挥手道:「你先退
到一边。」

  小碧依言而退,南宫修齐双膝微曲,气沉丹田,力贯于掌,挥掌劈向土坑,
只听一声闷响,地上尘土四起,让眼睛都睁不开,小碧更是被尘土呛得连连咳嗽
不止。

  待灰尘散尽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土坑,别说埋两个人了,就
是埋他十个八个也毫无问题,小碧惊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崇
拜的看着南宫修齐道:「南宫公子,你好厉害啊!」

  南宫修齐很是得意,神气活现的摆摆手道:「小意思啦!」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两具尸体旁,准备一脚将他们踢下坑。不过就在这时,
他发现不寻常之处,那就是这两具死尸都变得面目全非,整张脸似乎是被树枝之
类的东西划得皮开肉绽,甚至其中一具尸体的眼珠还被挖了出来,让人看得既骇
然又恶心。

  南宫修齐惊讶不已,他知道自己那掌绝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肯定是被别人
弄的,可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王如娇和小碧两人,难道是她们两个干的?

  彷彿是看出了南宫修齐的疑惑,小碧解释:「小姐很恨这两人,所以……」

  「啊!是如娇姐把这两个人脸划成这副模样的?」南宫修齐更为惊愕了,他
完全没想到王如娇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会使出如此手段。说实话,就是
要他这样虐待尸体他都不一定下得了手,毕竟实在是过于残忍和恶心了。

  「是啊!小姐说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就这么让他们死了的话也太便宜
他们了,得让他们破破相,做个丑鬼,嘻嘻……」

  看着小碧那清纯无邪的笑容,听着她轻松无比的口气,南宫修齐莫名的感到
一阵寒意,他试探道:「难、难道你不怕啊?」

  「怕啊!所以才挖个坑把他们埋起来,免得被黑爷他们发现了来找我们报仇
啊!」小碧很是认真道。

  南宫修齐无言,摇了摇头后便一脚将两具死尸踢下坑草草埋了,与小碧一起
返回马车上,驱车向城里驶去。一路上,透过王如娇的一番细说,南宫修齐大致
明白了自从他离开京安城后,这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

  如南宫修齐之前所料的一样,他离开京安城后没多久,他的二伯、三伯,还
有他的二哥便起兵造反了,一开始他们仗着出其不意及准备较为充分,取得了很
大的优势,京安城几乎全部被他们所掌控,皇帝李玄被关在弹丸之地的皇城内,
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然而尽管皇城被重重包围,但是由于皇城坚固,守卫的御林军战力又极为强
悍,更有众多大内高手,所以这小小的皇城一时难以被攻下。

  在这期间,朝里文武百官各有反应,有的投靠了造反的南宫家族,有的则大
骂其是乱臣贼子,当然,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被杀,而有的则置身事外,深居简
出,两不相帮。

  宰相王伯伦就属最后一种,自南宫家族起兵这反之后他便闭门谢客,完全置
身事外,而南宫家族那边也没为难他,因为他虽然贵为宰相,但终究属文官,没
有兵权,腥风血雨,但宰相府一直相安无事。

  后来过了有半月时间,皇城那边快要坚守不住了,而后就在一天晚上,皇城
里的精锐力量倾巢而出,与包围他们的反叛军廝杀了整整半夜,死伤无数,血流
成河,终于让宝月公主突围而出。

  这些情形王如娇自然非亲眼所见,她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据说当时皇城里
出现一名很厉害的女魔头,其容貌艳丽无比,可出手却狠厉毒辣,当她出手的时
候犹如满天星光,无数幽蓝鬼火铺天盖地,触者非死即伤,十分恐怖!包围如铁
桶一般的皇城更是被她撕开一道口子,让宝月公主突围出去。


                第十集

             第二章  娇人细叙

  王如娇才思敏捷,口才甚好,所以尽管这件事情她没有亲眼看见,但叙说起
来可谓是活灵活现,把当时的惨烈、血腥、恐怖淋漓尽致的表述了出来,以至于
身边驾车的小碧不时地发出惊呼,面现微惧之色,而她自己非但没有一点害怕之
色,反而露出向往的神情,似乎是在为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惨烈的大战而遗憾。

  南宫修齐知道那狠厉毒辣的女魔头肯定是冥山鬼母无疑,想到这个女人,他
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颤,因为自己已被她下了魔符,她可以轻易的知晓自己身在何
处,现在自己悄悄返回京安城,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
出现在眼前,尽管自己如今也已今非昔比,无论魔功还是武功都有了提升,但面
对她,南宫修齐还是无必胜的把握,心中不免发慌。

  宝月公主突围而去自然是去搬救兵的,这个小妮子确实有两下子,本来京安
城生变,皇帝被困,各地方军虽然不免有勤王之军,但更多的是原地观望,作壁
上观。

  所以当南宫家族起兵造反,把皇帝围困在皇城时,各地虽然时不时来个几股
勤王力量,但都不大,对反叛军起不了多大的威胁,然而当宝月公主突围出去之
后,居然让大部分地方军投向了她,对此,南宫修齐也有切身感受,当初在鬼愁
城,自己本可以拥有数万兵马的,就是被这个小妮子莫名其妙的夺去了兵权。

  如此一来,形势就有了很大的改变,反叛军保持的绝对优势被打破了,宝月
公主带领的大量从各地赶来的勤王军到了京安城,不但解除了皇城危机,而且还
将造反的南宫家族军赶出了京安城,不过也未取得绝对的优势并消灭南宫家族的
反叛军,两股力量互有胜负,整个华唐陷入内战之中。

  而僵局就在南宫凌空率军回来时打破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下华唐要
改朝换代,毕竟南宫凌空所率的军队才是最为强大的,是华唐绝对的主力,再者
没人会相信南宫家族的起兵造反和南宫凌空没有关系,所以他率军返回必定会让
南宫家族军取得胜利。

  然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南宫凌空率军返回是帮皇帝平定内乱的,很快他就
击溃了南宫家族的反叛军,生擒他的二弟、三弟,只有二儿子南宫修智逃出,至
今行踪不明。

  南宫修齐虽然甚是不喜他那造反的二伯、三伯,但也不是很希望他们落败,
所以当他听到老爹居然帮助那狗皇帝对付自己家族的人后,心中颇不舒服,暗自
道:「老爹啊!你这是何必呢?」

  王如娇说到这里也表现得很是不解,随后又抱不平的说:「可惜侯爷如此忠
心,皇上还是要杀他,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南宫修齐双拳捏得「吱吱」作响,咬牙道:「这个狗皇帝,正所谓冤有头债
有主,我二伯、三伯他们造反关我爹什么事?更何况我爹他还平乱有功。」

  王如娇摇摇头道:「按照华唐律法,谋反之罪那可是夷九族的,所以……」

  「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南宫修齐不满的翻着白眼道。

  王如娇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侯爷该和谋反者一齐治罪,而皇上这
么做于律法来说倒也没什么不合之处,就是有些不得人心了。」

  「对了,娇姐,你知道我爹被关在哪里吗?」

  「当然是天牢了。」

  王如娇随口道。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南宫修齐这话里的意思,惊道:「你
不会是想劫狱吧?」

  「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可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仅凭你一人之力无异于送死。」王
如娇斩钉截铁道。

  南宫修齐听罢,颇为不服道:「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我的本领刚才你也看到
啦,轻巧的一掌就将那两人送上了西天。」

  「是啊是啊,南宫公子真是厉害极了!」

  小碧忙接口道:「小姐,刚才你没看见,公子随便这么一伸手,地上就被轰
出老大一个坑呢,太强了!」

  「多嘴!专心驾你的车子。」王如娇斥道。

  小碧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语,这时王如娇转首对南宫修齐嫣然一笑道:「我
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少爷了,本领很大,但天牢可不
是一般的地方,你可以大闹皇宫但天牢却闹不得。」

  南宫修齐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娇姐,你怎么知道我曾大闹皇宫啊?」

  王如娇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似嗔似怨的道:「要是我不知道的话,那我至今
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当初你倒可好,装死来瞒骗大家,这瞒别人也就罢
了,连我也瞒,害得我……」说到这,她眼眶不由得红了,一抹晶莹似要盈眶而
出。

  南宫修齐没想到王如娇会如此在乎自己,心下又是暗喜又是感动,于是忍不
住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哄慰道:「娇姐,不是我想要瞒你,只是当时的情况
下,确实是……」

  正说着,王如娇的一只柔夷按住他的唇,轻声道:「不用解释,我理解,所
以我也没怪你。其实不光我知道,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知道了。」

  南宫修齐微微一怔后便明白了,不用说,自己没死的消息肯定是宝月公主放
出的,果然只听王如娇道:「自宝月公主控制了京安城后她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
是全力缉拿你,当时大家都还纳闷呢,说人都死了还缉拿什么?谁知道她说你竟
然没死,非但没死,而且之前好几次大闹皇宫的蒙面贼就是你。」

  说罢,她抬起头来看着南宫修齐,伸手抚着他的脸,喃喃道:「齐弟,你知
道吗?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吗?」

  南宫修齐心中一热,不由自主的将王如娇搂得更紧了,而她也没有挣扎,柔
顺的将螓首靠在他参胸口上,继续道:「所以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现在天牢那
里无异于是一张编织好的大网,就等着你自己往里钻了。」

  「可是……」南宫修齐知道王如娇这话是有道理的,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
着老爹命悬一线而无动于衷啊!

  王如娇知他心思,紧接着道:「侯爷当然得救,但不能盲目凭着蛮勇之力去
救,得想条万全之计,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你嫂嫂她们先安置好。」

  南宫修齐点头称是,在王如娇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弟
弟,情不自禁对她产生了依赖感,于是道:「嗯,娇姐,我听你的。哦,对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如娇眼睛一亮,忙挣开南宫修齐的怀抱,颇是兴奋道:「齐弟,今
天可真算是我有生以来最为刺激的一天了,太好玩了,嘻嘻……」

  小碧在一旁噘着嘴道:「还好玩呢?今天多危险啊!小姐,以后这样的事可
别再叫我做了。」

  「行,明天我就叫爹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我另找个丫头来做。」王如
娇半瞇着眼笑道。

  「不要啊!小姐,我、我听你的就是了。」小碧急嚷,同时一张小脸臊得通
红。

  王如娇「噗哧」一笑,随后又板着脸说道:「那你就别抱怨了,好好驾你的
车。」

  「做这么危险的事还不许人家抱怨几句啊,真是的!」小碧兀自小声地嘟嚷
着。

  这时,王如娇转过身,小心的掀开门帘看了看里面的柳凤姿及丁珑,然后摇
摇头轻叹:「唉,齐弟,可惜娇姐能力有限,我只能救出她们两个,剩下的……
唉!」

  原来,当南宫凌空下了大狱后,皇上便一诏圣旨将南宫家族的人全数拿下,
男的都直接下牢等候处斩,而女的则发配充为官奴。

  王如娇一得知这消息后,便想对南宫家族的人施以援手,不过南宫家男的都
关在大牢里,想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将目标转向南宫家的女眷,她首先
想到的是央求爹要一批南宫家的女眷到自已家,这样名义上是来为奴为婢的,暗
地里是想收容她们,等合适的时间再放了她们,然而她爹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
说这样做无异于引火焚身,故而坚决不允。

  没办法,王如娇只好自己想办法,经过一番打听,她得知南宫家的那些女眷
们都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等着内务府的分配,又经过好一番周折,她终于探知柳
凤姿与她的侍女丁珑会在这一天被押往边境军营充当军妓,不由得大急,因为她
知道一旦被押过去了,那她们一生将永不见天日了。

  王如娇知道想把她们直接从刑部大牢里救出如难登天,只有在她们被押往的
路上才有机会施救,可是依照惯例,押女囚的通常会有一支小分队的官兵,也就
是十人左右,王如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从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官兵手
里抢人亦如登天,于是她便想到了找个援手。

  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位黑爷。凡是京安城里的有钱人,很少人不知道黑爷的名
头,据说此人原本是禁军的一名教头,武功甚是高强,但为人却桀骜不驯,不拘
礼法,因此屡犯军纪,也得罪了不少上司,所以迟迟得不到升迁,更因此而受排
挤。于是他一气之下离开军营,跑到离京安城有五十里地的云山落草为寇。

  这云山顾名思义即是此山之巅常年被云雾笼罩,由此可见此山之高,而且林
密涧深,因而时常有山匪出没。不过由于靠近天子脚下,山匪的规模都不大都是
几人一队,兴不起大的风浪,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当黑爷落草
后,短短几年,他所率领的山匪队伍急速扩大,足有百人之众,而且与其他可以
说是乌合之众的山匪相比,他的队伍素质几乎可以和正规军相媲美。

  不过黑爷深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理,为了不招官兵前来围剿,他行
事颇为低调,不拦抢行人,也不打家劫舍,而是帮人摆平难事,做拿人钱财替人
消灾之事。

  京安城富商巨贾众多,谁家没有一两件烦心棘手之事?所以黑爷根本不愁客
源。由于他武功高强,手下能人颇多,因而基本上没有摆不平之事,加之他讲究
信誉,不透露客人的资料与隐私,名气越来越响,当然,这种名气只在高官富商
之类的有钱人圈子里传开,一般人是请不起他们的。

  王如娇虽长居深闺,但也或多或少的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黑爷这号人物,于是
便派小碧联系他,出高价请他在官兵押送柳凤姿她们去边境军营的路上将她们劫
走,黑爷一口答允。当然,这要是在以前,他是不敢接这躺活的,因为他不想与
官府正面起冲突,以免遭官兵围剿,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京安城在遭受内乱之后
元气大伤,官府也无暇顾及他们,黑爷胆子便壮了很多。事实证明,他的确很轻
松,无惊无险的便将这躺活完成了。

  听完王如娇这一番营救的过程,南宫修齐颇为感激的道:「娇姐,真是太谢
谢你了,要不是你,嫂嫂她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如娇嫣然一笑,妩媚中含有一丝娇羞说道:「傻瓜,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
啊!」

  「哎哟,真是肉麻!」一旁驾车的小碧暗暗的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心中暗
笑。

  行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回到了京安城里,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沿街两边酒肆商铺纷纷挑灯秉烛,大红灯笼高悬,映得街道是亮如白昼,光泄满
地。

  街上行人相较于白天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多了,不过相对来说,街上的
女子倒较少了些,更多的是出来眠花宿柳,寻欢作乐的男子,因为一到夜幕降临
的时候,白天紧闭门户的妓院娼寮便接连开门营业,那些倚在门边挥舞绿萝红帕
的浓妆艳妇,或轻偎楼栏的曼妙倩影,无不给这繁华的夜市增添了一抹浓艳的色
彩。

  这时马车驶过一个街口,进入另一条街道,对于这条街道南宫修齐可谓是熟
悉至极,因为这是花街柳巷的集中之地,足足五里长的街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
百家青楼妓院,其中以前他最常去,也是京安城首屈一指的青楼之地品香阁就在
这里。

  「咦,怎么走到这里来啦?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去你府邸吗?」南宫修齐
看着这并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不由得疑惑问道。

  「是回我家啊!」

  「可这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啊!」

  「唉!」

  王如娇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如今家父已经不再是丞相了。」

  原来,当皇上李玄从皇城脱困而重掌大权的时候,对朝中各个文官大臣进行
了一次清算,对于曾向南宫家族示好及投靠的大臣自然是杀无赦,而对那些对南
宫家族不屈而惨遭杀害的大臣则给予了其家人丰厚的抚恤。

  鉴于王伯伦在当时的表现,以李玄之本意,他是想灭其全族的,但迫于现在
乃多事之秋,如果仅仅因为王伯伦保持中立之态就灭其全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为了争取百姓的支持,避免落下暴虐的口实,李玄只免去了王伯伦的宰相之职,
以示惩戒。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伯伦早有预料,身为宰相这么多年,他对李玄的脾性可以
说是瞭若指掌,他知道皇上内心里其实是想杀了自己的,但迫于一些外部的原因
才只免去了自己的宰相之职,他也深知,一旦局势平稳下来,李玄肯定会和自己
来个秋后算帐的。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王伯伦没有为丢掉官位而耿耿于怀,他立刻搬出宰
相府,买下另一处府邸住了进去,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京安城虽大,但李
玄要找出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已经秘密派遣人手去外地寻另一隐秘之地
了。

  当然这一切王如娇并不知晓,她只道爹已经离开了官场、远离权力斗争,从
而也就离开了是非之地,所以她才敢把柳凤姿她们带回家,料想就算爹不同意也
顶多是暗暗责骂她一顿,不会再有之前那因为宰相的身分而不敢与南宫家有一点
点牵连的想法。

  夜越来越深,而这烟花柳巷之地却越来越热闹了。可以并排三辆马车的街道
显得越来越拥挤,以致小碧不得不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穿过。

  这条街道人流熙攘,但几乎清一色是男子,而女的都站在街的两边,很显然
这里男的几乎都是来这寻花问柳的嫖客,而女的则是卖弄风情的青楼妓女。如此
一来,坐在马车前面的王如娇和小碧就显得很是异常,尤其是她们两个还都是娇
俏丽人,特别是王如娇,那清丽绝世的容貌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男子都一时目瞪口
呆,彷彿被短暂定住。

  「哎呀,小姐,你看这些人,好讨厌啊!」小碧不满的嘟嚷着,只恨这马不
能扬蹄飞奔起来。

  王如娇却比小碧显得大方得多,她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他们要看就给
他们看好了,反正也不影响我们赶路,你说是不是,齐弟?」

  「啊?哦,嗯嗯……」

  南宫修齐下意识的应着,心中却越来越疑惑了,其实打从他见到王如娇那刻
起他就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了,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发现王如娇好像完全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位温婉知性的大家闺秀,倒像是个初出江湖,行为乖张的小魔女。

  「咯咯……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害怕在这遇见老相好啊?」王如娇娇
笑着打趣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提醒了南宫修齐,以前在京安城时他可以说是天天来这
花街柳巷之地,这里大大小小妓院里的老鸨龟奴大部分都认识他,现在他就这么
大辣刺的坐在这里,要是被他们认出来向官府汇报那就有点麻烦了,想到这里,
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王如娇本是随意开个玩笑,却见南宫修齐脸色微变,冰雪聪明的她略一思索
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不等南宫修齐开口说话便将身后的门帘掀一小
角,急促道:「齐弟,你先进去避避。」

  尽管知道眼下颇是危险,然南宫修齐又岂肯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面前示弱,
他故作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宝月那妮子想要抓我就让她放马过来,不过得看
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别任性了,快进去,现在重要的是你嫂嫂她们还重伤未愈呢,你想害死她
们啊?」王如娇如大姐姐般训斥。

  「那、那好吧。」

  经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也就不好再继续装模作样了,他腰一躬,再次挤进
狭小的车厢。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着,南宫修齐坐在漆黑的车厢里,外面却是一片嘈杂,他
颇觉无聊,又感到有黠心烦,原本他以为遇到了王如娇,那肯定是对营救老爹有
着很大的帮助,毕竟她爹王伯伦可是堂堂的宰相,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爹已被免去
了宰相之职,如今也是普通人一个,看来是帮不了自己什么了。

  南宫修齐沮丧的靠在车壁上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仍在熟睡的中的柳凤姿
时,他的心情不由得稍微好些,心道:「还好也不是全无所获,找到了嫂嫂也算
是去了我一些心头之忧。」

  就在他一会忧一会喜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是小碧的声音,紧接
着就听她又慌又怒道:「你、你干什么?无耻,下流……」

  不用说,小碧肯定是遭到路边浪荡公子的调戏了,南宫修齐不禁又好气又好
笑,想当初他自己也是经常调戏路上美丽女子的,被调戏的女子也是发出这样的
尖叫怒骂声。

  南宫修齐没有急于出去,他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只见一
名一身锦衫、头顶玉冠的白面公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人一手拉住韁绳,一手
故作风雅的轻摇纸扇,嘻嘻笑道:「姑娘就不要装了,你是哪家楼里的姑娘?我
这就去捧场,公子我有的是银子。」

  这位白面公子虽然是对着小碧说话,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身
旁的王如娇,不怀好意的眼神从她的脸庞扫视到躯体,再从躯体返回到脸庞,来
来去去,不知疲倦。

  显然,这位白面公子把王如娇她们两个当作这里的青楼女子了,其实这也难
怪,毕竟这条街道是花柳聚集之地,一般的良家女子,尤其还是在夜里,是不会
经过这里的。

  然而纵然是青楼女子,白面公子也是不敢太过放肆,因为他看王如娇那堪称
天姿国色的容颜就可以判断她绝非一般青楼女子可比,要是此女和某位王公贵族
有染,那他也是不敢轻易动这名女子的,所以他尽管对王如娇垂涎欲滴,但还是
先调戏她身边的小碧,以作试探。

  小碧俏脸胀红,羞愤交加的斥道:「放肆!你可知我们小姐是谁?竟敢如此
无礼?」

  别看小碧只是一名小丫鬟,她长居宰相府,正所谓宰相家奴七品官,其举手
投足间所发出的气势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丫鬟所能比的,因而这位白面公子一下
就被她震住了,怔怔的看着她们俩,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这些寻欢客同样被王如娇的美色所迷,但
由于和白面公子心中所顾忌的一样,这些人不敢轻易上前调戏,后见白面公子胆
大一筹上前调戏美人,个个都是又羡又妒,心里面都不想让这位白面公子独占花
魁,巴不得看他碰钉子,现在见他果然碰了一鼻子灰,都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白面公子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半天才「啪」的一声
将纸扇收起,指着小碧强作硬气道:「好,好,小贱人,你、你等着……」一边
说着一边推开围观的人群,仓皇离去。

  围观的众人又发出一阵讥笑声,同时也明白了这马车上的佳人是有来历的,
于是也不敢再像先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尾随盯看了,渐渐的便各自散去。

  「嘻嘻,太好玩了!」王如娇捂嘴偷笑道。

  小碧委屈的嘟着嘴道:「还好玩呢?小姐,你没看见刚才那人还骂我来着,
你也不帮我说几句。」

  「好啦好啦!」

  王如娇笑着捏了捏小碧嘟起的嘴角道:「本小姐给你记一功,以后保证给你
找个好男人。」

  「哎呀,小姐,你又来了,不理你了。」小碧红着脸挥舞马鞭。

  好不容易通过这条人流如织的街道,转入一条小巷,这里一下子就清净了不
少,光线也昏暗了许多,南宫修齐便钻出车厢,重新坐到王如娇的身边。

  「嘻嘻,齐弟,你以前是不是也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看到街上有漂亮姑娘就
上前调戏?」

  「啊……没、没有啊……怎么……怎么会……」南宫修齐颇为尴尬的否认。

  王如娇笑笑,这时听小碧道:「小姐,到家了。」

  南宫修齐连忙跳下车,看了一下四周,这里较为偏僻,难觅人影,不过却很
是乾净与整齐,脚下石板铺地,连枯叶都不见一片,一堵一人多高、暗黄色的墙
横亘在他们前面,可以看出这是大户人家的后院,院墙不是很高,一棵老槐树从
墙头伸出茂密的枝桠,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吠之声,愈发凸显这里清幽静谧。

  向前再走几步有一道圆形拱门,小碧蹑手蹑脚走过去把门打开,然后走了进
去,过了一会跑出来颇是兴奋道:「还好,老爷夫人他们都睡下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王如娇兴奋的挥着手道:「快,我们先把马车赶进
去。」

  悄悄将马车驶进院子,王如娇让南宫修齐抱出柳凤姿和丁珑,然后对小碧说
道:「你先把马车赶到车棚里,之后拿些金创药和一些吃的到暗室里去,注意,
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小碧领命而去,这时王如娇对南宫修齐道:「齐弟,你跟我来。」

  这时候,柳凤姿已经醒了过来,王如娇搀扶着她走在前面,而南宫修齐则抱
着丁珑跟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一片小竹林,绕过一座池塘,行了约莫数
十步,一片杂草丛生、藤萝蕉叶交缠宛如一道绿色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
了他们的去路。


             第三章 牢狱之苦

  王如娇回首对南宫修齐道:「暗室就在这里面。」

  说罢,她又对身边的柳凤姿道:「夫人,这里路不好走,你小心一点,扶紧
我,慢点!」

  睡醒之后的柳凤姿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比之前似乎好上了许多,脸上
有了一些红润之色,一双眸子也渐渐有了生气,隐隐可见里面所蕴含的风情。

  「嫂嫂,你行不行?要不我来背你。」

  南宫修齐上前颇为关切道。

  「不用了,我没大碍,你还是抱好丁珑吧!她受的伤比我重多了。」

  柳凤姿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丁珑摇了摇头,道:「在牢中多亏她了,要不我恐
怕……」

  说到这里,柳凤姿神色有些黯然,王如娇忙劝道:「夜凉风大,还是先别说
这些了,等进去再说,我们走!」

  小心的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藤枝树叶,慢慢踏了进去。这里平时似乎甚少有
人打理,四周杂草几乎过膝,另外还有芭蕉藤萝等一些植物交相缠杂,若不是知
道这是一户人家的后院,几乎要误以为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外。

  穿过这道绿色屏障后,发现里面是一座假山,王如娇搀扶着柳凤姿绕到假山
后面,按了一块突出的石块一下,只听到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嶙峋的山体出现了
黑漆漆的洞口。

  一行人鱼贯进入洞里,之后不知王如娇又按了什么机关,又是一阵低沉的轰
隆声,洞口便缓缓关闭,顿时里面是一片漆黑,这时王如娇道:「你们稍等,我
先点火。」

  接着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墙上一盏油灯亮了起来,如豆火舌的跳跃闪
烁,将这几个人的身影歪曲的映在墙壁上,颇有几分阴森诡异之感。

  顺着台阶走下去,下面是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室,等王如娇将石室四壁所挂的
油灯都点亮后,发现这里虽然位于地下,但却温暖乾燥,里面也很乾净,床椅之
类的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宛如一间卧室。

  「这个地方只有我爹一个人知道,而他平时不会来这里,所以这里暂时应该
是很安全的。夫人,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

  王如娇道。

  柳凤姿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道:「王姑娘,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
你出手相救,那我……」

  说到这,她眼眶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王如娇连忙上前扶住柳凤姿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你别太难过了,一切都
过去了。」

  南宫修齐对嫂嫂柳凤姿的印象除了床上时风情万种外,平时都是一副精明干
练,果断强硬参形象,何曾见过她如此柔弱的一面?可见这次变故给她带来的伤
害与恐惧有多大。

  南宫修齐心生怜惜,也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嫂嫂,这一次都是我不
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安城里,否则你也不会……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修害。」

  听到南宫修齐这般深情的言语,柳凤姿心中犹如饮蜜,情不自禁的将螓首靠
进他的怀里,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而迎接她的自然也是南宫修齐那温柔的眼
神,不过同时也有王如娇那表情复杂的面庞。

  柳凤姿一下意识到此时此刻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体不由得一颤,挣脱南
宫修齐的怀抱,胀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道:「我……齐儿他……王姑娘,你、你
别……」

  「嘻嘻,夫人,你不用解释了,我理解的。」

  王如娇若无其事的一笑道。

  「啊……」

  柳凤姿吃惊得张大着眼睛。

  南宫修齐不禁感到好笑,心道:「我们都在娇姐面前真枪实弹的干过了,现
在这般样子又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想到这,他轻轻拍了一下柳凤姿的背部,表示没什么。

  「王姑娘,你……你不怪我们……你可是齐儿的……未过门的妻子啊……」

  柳凤姿惊疑不定道。

  王如娇抿嘴一笑道:「要怪的话刚才你们在车上做那事我就……也更不会再
带你们来这里了。」

  「啊……在车上……」

  似乎想起了什么,柳凤姿喃喃自语着,脸颊渐现红晕。

  原来,对柳凤姿来说,之前车厢里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不是那么
清晰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忘记了什么,相反的,那种极度愉悦的感受直到现
在还在她身体内回荡着,让她心驰神往,但是与其说是真实的余味,不如说是恍
如梦醒后的回味。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当时的柳凤姿身心俱疲,已经快到了
崩溃的边缘,神智根本不是处在清醒的状态中。当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南宫修齐的
声音后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本能的拚命揪住,根本想不到、也顾不
得周围的情况。

  当揪住这根救命稻草之后,她又完全发自本能的想要从南宫修齐那里得到慰
藉,而那时的她觉得得到慰藉的唯一之途就是交媾,用那欲仙欲死的肉欲之欢来
赶走她心底的恐惧。

  诚然如她所料,当彼此四肢交缠,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柳凤姿只觉得神游天
外,脑子一片空白,一切的悲伤与恐惧都被抛之九霄云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都极度放松,于是便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的柳凤姿与之前彷彿判若两人,不但精神奇好,而且身上的伤势彷
彿都不药而愈了,但醒来之前所发生的事她觉得好像是一场梦,恍惚而真实,模
糊而清晰。

  不过当王如娇说完了那番话之后,柳凤姿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似有似无的梦
境,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心中不禁是又羞又慌,尴尬之极!

  就在这时,阶梯上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小碧进来了,王如娇连忙招
手道:「金创药拿来了没有?快给夫人敷上,不要让伤口恶化了。」

  「对,对!」

  南宫修齐一边附和,一边从小碧手里接过药。

  「我没事了,你先给丁珑上药吧!」

  柳凤姿推辞道。

  这是柳凤姿的老实话,她确实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了。但南宫修齐和王如娇哪
里肯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不好意思上药。

  南宫修齐与王如娇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上前。一人径直脱去柳
凤姿那已成褴褛的衣服,另一人拔出药瓶塞,准备给其上药。

  「咦!」

  正给柳凤姿脱衣的王如娇轻呼一声。

  南宫修齐循声望去,也微微一愣。正羞窘交加的柳凤姿见他们神色有异,心
头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什么毛病,赶紧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低头看自
己的身体。

  这不看还好,一看连柳凤姿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她身上原本纵横交错
的伤痕此刻居然消失大半了,除了原先较为深的伤口还留下一点瘀印外,其余的
完全恢复如初,彷彿不曾有过伤一般。

  「怎么会这样?」

  王如娇半是惊奇半是羡慕道,「莫非夫人有什么特殊体质?」

  「没有啊!」

  柳凤姿如实道,「人家哪有什么特殊体质?」

  「可是你这伤口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太神奇了!」

  王如娇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伸出手来轻轻摸着柳凤姿身上的皮肤,彷
彿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非要伸手摸一摸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南宫修齐也颇为吃惊,但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悟地点
点头,说:「不管怎么说,嫂嫂恢复得这么好、这么快,终归是好事。」

  柳凤姿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碎衫,然后转身指着床上的丁珑道:「我没事
了,快给丁珑看看吧!她的锁骨被链子穿透,伤得很重。」

  丁珑的伤势虽然之前在车厢里南宫修齐就已经看了大概,但此刻再次细看仍
感觉怵目惊心。她身上每一处伤口都深达数寸,有的甚至可见白森森的骨头,不
过最令人骇异的还是那一根拇指粗细的银炼从她左右两边的锁骨对穿而过,然后
连接在一起。如此便造成四个伤口,每个伤口上都是血污密布,有的甚至开始流
脓,散发出一股怪味。

  「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这么狠毒,居然下手这么狠。」

  南宫修齐皱眉道。

  柳凤姿泫然欲泣道:「都是为了我,她才伤成这样的……」

  她一边轻轻的抹泪一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柳凤姿她们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一直饱受狱卒的欺侮与怠慢,身
为阶下囚的她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们这些女眷并没有遭
受凌辱,每个人都还保持着清白,这让她们在悲苦之余也不免暗自感到庆幸。

  一群如花般的美人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手里,之所以还能保持着清白之
身,不是这些狱卒不想染指她们,而是顾忌她们的显赫身世。如今的她们虽失了
势,下了狱,但余威尚存,只要镇南侯南宫凌空还在这世上,谁也不敢保证南宫
家族不会东山再起。所以这些狱官狱卒们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想把事情做得
太绝。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刑部大牢不同于一般的牢房,这里狱
规严明,严禁狱管人员奸污牢里女囚。

  事实上,华唐的律法明文严禁奸污女囚,不过在执行上通常是不会那么严格
的,一些地方上的监狱时常会发生女囚被奸污的事件,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但直属中央的刑部大牢就不一样了,这里在律法的执行上明显要严格得多,
一般人是不会冒险行违法之事的。

  就这样,校凤姿她们虽然一直饱受牢狱之苦,忍受狱卒们言语上的侮辱调戏
和眼神上的饥渴游弋,但相对来说还算是相安无事,直到发配令下来的那一天。

  要说之前这些狱官狱卒们还顾忌南宫家族可能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的话,
到了发配令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认定这群如花美眷已经没有翻身之日了。因为
他们最大的顾忌镇南侯已是命不久矣,这些美眷也要一个个的发配出去为奴为婢
了。

  掌管刑部大牢的典狱长早就对柳凤姿垂涎欲滴,现在发配令已经下来了,柳
凤姿与丁珑要一起被发配到千里之外的边境驻地为军妓,典狱长觉得再不动手就
错失良机了,于是在某一天的深夜突然来到柳凤姿所在的牢房。

  「啧啧,好一位标致的小娘子。」

  看着熟睡中的柳凤姿,典狱长摸着下巴嘿嘿的发出淫笑。

  这时候的柳凤姿全身蜷缩在一堆乾草上,两手抱在胸前,侧身而睡,苍白的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红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梦境里也遇到了和现实
中一样可怕的事情。

  「喂,你想干什么?」

  一声娇喝从一边响起,将典狱长吓了一跳,也将柳凤姿从睡梦中唤醒。

  发出娇喝的正是柳凤姿的侍女丁珑。她在与柳凤姿相邻的牢房里,牢房之间
只隔了一道碗口粗的铁栅栏,尽管时值深夜,她已经睡着了,但身怀功力的她不
像柳凤姿睡得那般死,稍稍一点动静就可将她惊醒,所以典狱长刚发出一声淫笑
她便察觉到。睁开眼一看,发现有人欲对夫人图谋不轨,心下大急,立刻隔着铁
栅栏厉声喝止。

  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柳凤姿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眼下是怎么一回事,她微微张开
惺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典狱长,一脸的惊愕。

  典狱长扭头对丁珑瞇眼笑道:「干什么?你往下看就知道喽。」

  说罢,他也就不再理丁珑,回首俯下身去,一张肥脸几乎贴到了柳凤姿的鼻
子上。

  「啊……」

  陡然看到一张大饼似的脸紧贴着自己,柳凤姿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发出一
声尖叫的同时她那蜷缩如弓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使其上身迅速与那张大脸拉开距
离。

  这时,柳凤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惊恐只是在那一刹那。很快,她就镇定下
来,毕竟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而是以精明强干、行事果敢着称的大户人
家女总管。

  「三更半夜的,典狱长大人来这意欲何为?」

  柳凤姿双手捂紧胸口的衣襟,一双凤目冷冷的斜睨道。

  典狱长一愣,说实在的,他虽然管理着刑部大牢,但充其量只是个狱卒的头
头而已。要是在以往,他就算见到镇南侯府的下人都是点头哈腰的巴结着,更别
说是侯府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所以他马上就被柳凤姿身上所流露的气势给震慑
住。

  事实上,柳凤姿虽然无官无职,但身为大户之家的女儿,特别是作为镇南侯
的儿媳,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芳华气质绝不是平民百姓乃至小官小吏所
能正视的。

  短暂愣一下之后典狱长即刻回过神来,心中暗骂道:「呸,你怎么这么没出
息?被落在自己手里的女人给吓住了,说出去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想着,典狱长稳了稳心神,脸上的肥肉一抖,淫笑又再次挂到他脸上:
「发配令已经下来了,再过几日,夫人你就要远赴千里之外了,咱们聚日无多,
所以今夜本官特意来和夫人你叙叙,嘿嘿……」

  「本夫人没什么和你好叙的,典狱长大人还是请回吧!」

  柳凤姿继续不假辞色的甩下一句话。

  典狱长面色一沉,怪声道:「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凤姿心里一凛,双手不由捂紧胸口的衣襟,后退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你可别乱来!」

  「呵呵,本官就是乱来了,你又能怎么样?」

  「大胆,难道你不怕王法吗?」

  柳凤姿对华唐的律法甚为熟稔,知道是严禁奸污女囚的。

  「妈的,皇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典狱长狞笑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柳凤姿,臭烘烘的嘴便要向她的嘴唇上亲
去。

  这下柳凤姿是真慌了,她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厉声怒骂。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止
典狱长对她的侵犯,一身依旧华丽的宫装被典狱长的一双大手扯得七零八落,雪
白的肌肤渐渐的暴露在他的眼皮下。当然,这其中他也遇到了不少阻碍,特别是
他的脸上,被柳凤姿那长长的指甲划出道道血痕,头顶上的官帽也被掀飞。

  典狱长被柳凤姿这般泼骂廝打弄得着实不耐,心头火起,于是用力一推。柳
凤姿顿时踉踉跄跄向后连退数步,最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柳凤姿向来仪态端庄,雍容大方,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当下是又羞又窘,
又怒又急,不由自主的伸臂,纤纤玉指直指着典狱长便要怒斥,彷彿自己现在仍
是那个威风八面的侯府总管。

  然而怒斥的声音还没出口,柳凤姿便闻一道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指尖一阵
剧痛。整个手掌几乎麻木,原来是典狱长正在挥舞着皮鞭向她袭来,钢丝与韧革
制成的鞭身不偏不倚的扫中她那白晢华润的手背,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寸余伤口。

  「啊……」

  柳凤姿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泪水夺眶而出。

  「妈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老子就让你这个臭娘们吃个够。」

  典狱长骂骂咧咧的挥动着皮鞭,小小的牢房顿时充斥着哭喊声、惨叫声以及
尖厉的破空之声。

  此时的柳凤姿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她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一边满地打滚。可
是不管她滚到哪里,皮鞭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断落在她的身上,痛得她是涕泪
横流,哀嚎不止。

  事实上,典狱长手上使出的力道不足三分,但这足以让柳凤姿痛彻心扉了。
因为典狱长手上的这根鞭子不是一般的皮鞭索制成,而是由一种最坚韧的皮革和
坚硬的钢丝绞制而成,如要全力挥动这样的鞭子打人,别说是柳凤姿这样从小娇
生惯养,从未受过一点伤害的女人了,就是皮粗肉厚的壮汉捱上百鞭恐怕也难有
活命的机会。

  当然,典狱长之所以手下留情并不是因为他还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下
重手,而是怕把柳凤姿打出了问题而无法向上面交代。毕竟再过几天她就要被押
送到她的发配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掌管牢狱的头可是要负责任的。另外
一点则是,他要的是柳凤姿那娇悄悄的身子而不是一具血淋淋的躯体,所以他一
直小心的控制着力道,主要只是想给柳凤姿略施小薄惩了。

  估计差不多了,典狱长停止了鞭打,将鞭子扔到一边,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
一边狞笑着,走向蜷如受惊小鹿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柳凤姿。

  这时参柳凤姿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坚贞不屈、誓死不从的侯府夫人的派头了。
她惊恐地看着那肥胖的典狱长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绝望而又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睛,等待着那迄今为止,人生最为黑暗一刻的来临。

  「妈的,臭娘们,刚才不是很烈很狂吗?怎么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死呢?把眼
睛给老子睁开!」

  典狱长喝道。

  柳凤姿恍若未闻,依旧两眼紧闭,似乎是在用这消极的方式来表示她内心的
反抗,可是还没坚持一会她就不得不张开了眼睛。原来典狱长一把揪住了她的秀
发,狠狠向后一拽,柳凤姿痛得只觉头皮都快掉了,吃痛之下她的双眸不由自主
的张开,里面蕴满了泪水,还有一丝仇恨的光芒。

  「在这里,老子就是天,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听老子的话,知不知
道?」

  典狱长恶狠狠地说。

  柳凤姿几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有心想吐一口唾沫到典狱长那张肥脸上,以泄
心中之愤,然而转念一想刚才的剧痛,她一下又犹豫了。毕竟他只是一名弱质女
子,在剧痛与尊严之间她不得不徘徊思量了。

  典狱长看出了柳凤姿的犹豫,那种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样子让典狱长大感得
意。要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侯府夫人,真正的名门贵
妇,如此高贵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颤抖恐惧,这让他感觉得意至极,人生最快意的
事情莫过于此。

  这一刻,典狱长觉得自己彷彿就是命运的主宰者,眼前的女人任由他拿捏搓
揉,这种感觉好极了!既然是美好的感觉那自然就想让它多驻留一会,于是他也
就没急于上前施暴,而是继续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柳凤姿那张因吃痛而变得
有些扭曲的脸。

  不过尽管扭曲,柳凤姿那张脸依旧动人,尤其是那对凤目,泪水涟涟中既透
着一丝不屈,又透着一丝怯懦;小巧圆润的鼻孔不住翕动,正显示出她内心的紧
张;而两排贝齿紧咬着红唇,又明白无误的表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就这样看着看着,典狱长突然又冒出更加邪恶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更
加激动。这时,他一手继续揪住柳凤姿的秀发,固定着她的螓首不让她乱动,另
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底裤,露出还呈软绵绵状态的肉棍儿。

  不知是典狱长物材太胖缘故还是本来生就如此,他胯下这根肉棒看起来颇为
短小,此时又呈疲软的状态吊垂在胯下,在一群杂乱阴毛映衬下犹如一条无精打
采的肉虫儿。

  柳凤姿不是个贞女烈妇,自然不会因为见到典狱长赤裸的下体而羞涩,相反
的,她还紧紧盯着那一条疲软的肉虫,随后眼里露出鄙夷,嘴角一撇,发出轻蔑
的哼声。

  典狱长顿时勃然大怒,揪住柳凤姿头发的手猛一使劲,她的螓首再度向后仰
去,纤细修长的脖颈弯出一个优美却又显得残酷的弧线,使得本来紧咬的嘴唇不
得不张开。

  典狱长狞笑着挺起腹部,将他那软绵绵的肉棒往柳凤姿的嘴里凑,同时嘴里
道:「臭娘们,竟敢在老子面前装清高,敢瞧不起老子,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厉
害,干死你这个臭娘们,不过在干死你之前先帮老子品品箫,酝酿酝酿情绪,哈
哈……」

  柳凤姿本来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品箫之类的情趣活儿自然也是不陌生
的,但一想到这个胖子的短小肉棒要插到自己的嘴里,她是恶心得连胆汁都要吐
出来,于是拚命挣扎。可是一头秀发被典狱长紧紧揪住,螓首根本动弹不了,拚
命挣扎的结果除了带给自己更加剧烈的疼痛外,别无所获。

  肉棒因多日没有清洁而散发出的独有恶臭越来越近,柳凤姿恶心得直反胃。
可是头颅被迫向后仰起,她是嘴巴大张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得无奈而又绝望的
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串晶莹的泪。

  然而就在这时,柳凤姿听见一阵石板碎裂之声,随后便传来典狱长的一声惨
叫,紧接着她只觉头颈一松,快要被扭断了的脖子恢复了自由。这时她才发现原
本平整的地面不知被什么东西撞破了一个洞,而那肥胖的典狱长双手捂着胯部,
满地打滚哀嚎。

  见此情形,柳凤姿心中蓦然一喜,本能的以为有人来救她了,说不定就是她
日思夜想的情郎南宫修齐。但很快她就发现牢门那里并无动静,不像有人闯入大
牢的样子。失望之余她想到了另一个人,眼睛不由向旁边一瞟,果不其然,在危
急时刻将她救出险境的正是她的侍女丁珑。


             第四章 典狱长摧花

  玲珑双娇赖以成名的就是她们的魔功。她们一人是气系高手,一人是土系高
手。而丁珑擅长的正是土系功法。她平时御敌时就是轻吹玉笛,召唤出地下的土
精来迎敌,本人是极少出来直接对敌的。

  由于这一次被捕下狱,那根用来召唤土精的玉笛早已被搜走,再加上这刑部
大牢的地下并非是土地,而是由厚达两尺的巨石铺就,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挖地道
越狱。因此丁珑在柳凤姿遭受典狱长鞭打的时候没有办法及时施救,不过幸好的
是,就在她快要遭受侮辱的时候,丁珑终于将土精从地底召唤出并且冲出巨石而
出。

  土精还没完全破开巨石而出,仅是将巨石撑裂,便以巨大的力量让破碎的石
屑四下飞溅,而其中一块小石正好击中了典狱长肉棒下的春丸,痛得他发出杀猪
般的嚎叫声。

  而身处另一间牢房中的丁珑此刻则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嘴里默默的在念叨
着。没有了玉笛,召唤出土精的难度明显要大上了许多,只见她额头已经泌出了
细汗,身体也似在微微颤抖。

  事实上丁珑知道凭她的本事是不能带柳凤姿逃出大牢的,可是眼看夫人就要
受辱她又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不得不咬牙出手了。这时,土精已经挣出了半个身
子,土精本来就高大无比,尽管只是半个身子,但已经是头顶着牢房的顶壁了,
两根似树棍的长长手臂四下乱舞,偶尔擦过石壁留下近半寸的凹痕,撞在铁铸的
牢门上,若儿臂粗的铁条都有些变形了,声势极为骇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犯人要越狱……」

  典狱长声嘶力竭的大喊,全身抖如筛糠,不光是因为疼痛,更是害怕,怕这
头从地里钻出来的怪物,更惧怕这头怪物所发出的惊人力量,连坚硬的石壁铁棍
都成如此摸样,要是被它打中了那自己还有命在?恐怕连骨头都没了。

  地下碎裂的范围逐渐扩大,不断挣扎扭曲的土精也不停的将身体挤出地面。
眼看就要全部挣出来的时候忽听一声轰响,身躯庞大的土精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
融化,消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一团似灰似雾的东西袅袅散开。

  原来这时已经有大批狱卒赶到了,其中不乏好手。他们一下看出了这头力量
强大的怪物其实是个召唤物,只要将其饲主制伏了,怪物就会不攻自灭。

  这时候的丁珑正在全力施法,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蜂拥而至的狱卒,所以在
混战中很快就被其中一根棒棍击中头部,晕倒过去,土精也随之消失。

  柳凤姿心里蓦然一沉,眼睁睁地看着丁珑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围攻,然后
击晕,最后被拇指粗的铁炼五花大绑起来,高高的吊在牢房顶上。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制伏了丁珑之后,众狱卒纷纷向典狱长围了过来,个个脸色紧张。

  典狱长痛得脸色发白,嚎叫道:「一……一群混帐……还,还不快……快送
本官就医……」

  狱卒们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将典狱长抬了起来,向牢外走去,就在出了牢
门的时候,典狱长回首瞪了柳凤姿一眼,狠狠道:「等本官好了再来好好收拾你
们这两个臭娘们……哎哟,快,快走……」

  典狱长被众狱卒七手八脚的抬了出去。当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牢
房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中。柳凤姿半跪半爬的移向铁栅栏旁,急切的唤道:「丁
珑,丁珑……」

  吊在空中的丁珑没有一丝回应,彷彿死去一般。柳凤姿颓然的瘫坐在地,螓
首无力地靠在铁栏上,小声的哭了起来,直至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凤姿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叫骂之声以及铁炼镣铐撞击
之声。她不由得一颤,眼睛猛然张开,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丁珑已经被放了下来,被五花大绑在碗口粗的木架上。在
她的旁边有不少狱卒正在忙碌着。有的搬弄刑具,有的在往炉里添炭加柴,而那
肥胖的典狱长则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手轻轻抹拭着刀面,
紧盯着绑在木架上的丁珑,眼神里透着阴蛰与冷酷。

  典狱长的心里此时是恨极了丁珑。若不是因为她,昨晚他就已经将柳凤姿那
名如花美妇收入囊中,而且更可恨的是自己胯下的宝贝被飞石击中了,令他当时
痛得是死去活来。现在虽然已经不再剧痛,但郎中明确告诉他半月内严禁房事,
否则后果严重。

  而柳凤姿她们再过三日便要押解离京了,如此算来,他是铁定无法一尝柳凤
姿那丰美肉体了,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就这么错过,这怎能不叫他心生怨恨?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是不是……」

  一名狱卒上前征询道。

  「嗯!」

  典狱长沉着脸点点头,起身慢慢踱步到木架前,阴冷的目光盯着丁珑那被五
花大绑的身躯上下游弋。而这时丁珑也毫无畏惧,一双眸子勇敢的和他对视着。

  在这之前,典狱长的一门心思全放在柳凤姿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女子。
现在他沉下气来细细打量着丁珑,发现她其实也算是个美人胚子,眉目清秀、身
材匀称,只不过与柳凤姿相比,少了一分成熟妇人才有的风韵。

  然而越是发现丁珑的娇丽,典狱长的心里就越是气恼,因为面对美色,却是
能看不能吃,那是多么令人沮丧气极之事啊!

  典狱长也不说话,只是一边看着丁珑一边把玩手中的尖刀。忽然,他将尖刀
贴到丁珑的脸颊,用冰冷雪亮的刀面摩挲着她的嫩肤,然后慢慢向下滑动,顺着
脸颊滑至脖颈,然后再到肩胛……

  丁珑表面上依旧无所畏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实际上她的心里是很紧张
的。尤其是当尖刀贴着自己的脸颊时,她生怕刀锋划破脸上的皮肤,毁了自己的
容貌。

  典狱长故意不出声,用刀尖在丁珑的脸上作势比划着,其用意就是想给她心
理施加压力,让她感到恐惧、感到害怕,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从这妮子的脸上看
不出一点害怕的影子,让他不由得愈发怒恼。手腕一挑,锋利的刀尖一下勾破了
她肩胛处的衣料,接着斜斜的向下划去,一直到腰处才停手。

  「卑鄙、下流……」

  见自己的衣衫被划,丁珑沉不住气了,满面羞红的怒斥。

  典狱长不为所动,手中尖刀如蛇般在丁珑身上游走。很快,她的外衣及中衣
都被划得七零八落,呈须状的垂落在腰下,从而使紧实有致的肌肤越来越多的暴
露在众人的眼中。

  面对无数道投来的淫邪目光,丁珑羞愤欲死,可她又不愿露出一般女子的柔
弱,强自咬牙止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的抬起下颌,恨恨的和典狱长对
视着。

  「哈哈,还很强硬嘛,那好,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强硬多久?」

  说着,典狱长手一扬,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绕在丁珑颈上的系带,月白色的肚
兜飘然垂下,两只雪白的玉兔赫然跃出。

  周围的狱卒顿时发出一阵哗然骚动声,身躯半裸的丁珑彷彿就是一只落入饿
狼群中的白羊,随时会被吞噬得连骨头也不剩下。

  典狱长的眼睛也是微微一亮。丁珑胸前这对乳房大小适中,洁白如玉,仿若
两只倒扣的精致瓷碗,淡红色的乳晕,粉红色的乳头,彼此辉映,如同雪山上的
两朵红梅。

  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典狱长自己吃不到这碗美肉,但是他也不希望别人拔
得头筹,所以他重重咳了两声,冷着脸环视了一下四周。众狱卒一接触到他所射
来的冷光,个个心里一颤,连忙收敛了一下已呈半失态的表情。

  典狱长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你们这帮崽子,老子都没吃上嘴,你们也想
染指?」

  想到这里,他不禁再次恨意上涌,咬牙暗道:「若不是你这个小蹄子在一边
作梗,本官又何至落此境地?妈的,你让老子不能干女人,老子就让你后悔做个
女人。」

  「来人,给我狠狠打!」

  典狱长一声厉喝。

  狱卒中走出一名打赤膊的大汉,手执长鞭。他先是虐空一鞭,鞭身划过空气
所发出的凌厉啸声让人为之胆寒,紧接着第二鞭便落在了丁珑身上,顿时一道鲜
红的血痕从她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处。

  韧革与钢丝绞制而成的鞭子杀伤力极大,再加上赤膊狱卒所施的力道毫无保
留。所以他这一鞭打上去无异于拿一把刀从丁珑身上划过,痛得她是眉头紧蹙,
五官扭曲,四肢更是痉挛般的抽搐,扯得用来绑她的铁炼一阵哗哗作响,却又无
力挣脱。

  不过饶是如此,丁珑却仍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以致嘴唇鲜血直流,硬是不让
自己发出一丝哼声,一双眸子依旧紧紧地盯着典狱长,双目几乎快喷出火来。

  典狱长被丁珑这仇恨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同时也愈发恼怒,于是恶狠狠
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鞭接着一鞭,如狂风暴雨般向丁珑那娇嫩的躯体席卷而去,每一鞭落下处
都皮开肉绽,留下血淋淋的伤口,有的深至见骨。

  抽了四、五十鞭后,丁珑那如玉如绵般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夜错
的鞭伤。每一道伤口都深入肌肤里层,鲜血大量喷涌而出,沿着光滑的肌肤蜿蜒
而下,然后彼此汇合,将仅剩的那么一点完好的洁白肌肤覆盖。远远望去丁珑简
直已成血人。

  到了这时,丁珑再也支撑不住了,在痛入骨骼之后便是麻木无觉。她彷彿觉
得这具身子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意识开始抽离躯壳,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再也
不能狠狠瞪着典狱长,一直昂视的头颓然垂下,被一头青丝完全掩住。

  典狱长心一惊,以为丁珑断气了。要知道她已经被发配边彊,要是在狱里就
死了,那他这主管狱房的典狱长是要负责任的,轻则减俸禄,重则罢官。于是他
赶忙示意赤膊狱卒停手,上前拨开丁珑垂散的秀发,将手探到她的鼻前,感觉尚
有鼻息,遂放下心来。

  「少他妈装死!」

  典狱长反手抓住丁珑的秀发,向上一提将她的螓首抬了起来,露出她那苍白
的小脸。

  典狱长那有力的抓扯让丁珑觉得头皮彷彿都已掉了,剧痛让她的意识为之一
清。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典狱长那张挂着狞笑的肥脸正在她眼前,于是凝足最
后一点力气,将口一张,一大口带着血沫的浓痰喷到他的脸上。

  「臭婊子!」

  典狱长勃然大怒,顺手便甩丁珑一个耳光:「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说罢,兼狱长将手中尖刀狠狠戳在丁珑的肩头,顿时,宽仅及寸的刀身完全
没入她的肩胛处,刀尖扎在她身后的木架上,紧接着,典狱长手一拔,尖刀又被
抽了出来,一道血箭也随之飙射而出。

  「啊……」

  丁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螓首再次无力垂下。

  随后,典狱长再一次手起刀落,锋利的尖刀穿透丁珑另一边肩胛,然后道:
「来人,拿绞魔链来,给这婊子穿上。老子要让她一辈子戴着这条炼子,死都脱
不下来。」

  柳凤姿说到这里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显然仍对当时的血腥场面感到极度
恐惧。旁边的王如娇和小碧听到这里也是双手捂嘴,吓得花容失色。

  南宫修齐倒有些不以为然。在他印象里,嫂嫂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女子,想当
初她处置府里那些犯了错的下人时,手段同样狠辣血腥,这会怎么变得如此娇柔
无力?

  「看来女人终究是女人,受不得一点挫折惊吓。」

  南宫修齐心下暗道。

  与此同时,南宫修齐对丁珑身上那副绞魔链颇有几分兴趣,他上前摸着那根
穿过丁珑肩头的链子,感觉无论是手感还是重量都与普通铁炼无异。

  「听狱里那些当差地说,这绞魔炼不但可以压制人的魔力,而且坚固之极,
只要将那永久锁扣扣上就永远也取不下来了。」

  柳凤姿一脸忧色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丁珑一辈子要
戴着这条东西?」

  这时王如娇也上前摸了摸,然后道:「锁打不开可以把它剪断嘛,这链子也
不是很粗,拿把大铁钳剪应该不是很难吧?」

  南宫修齐没说话,他两手捏住银链,先是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后内劲暗吐,
两手一分,只见银链顿时蹦得笔直,链环与链环之间因受力摩擦而发出尖锐刺耳
的响声,让他身后的三名女子不由自主的掩耳退后一步。

  不说别的,单从链子因拉扯而发出如此尖锐啸声就可以看出南宫修齐手上的
力道有多大,而事实上他的力量着实不小。如今的南宫修齐已今非昔比,刚才那
一拉之力就是比这链子再粗两倍的铁链也可以拉断,但这条看似普通的银链却毫
发无损。

  「这条链子确实有些门道,不太容易弄断。」

  南宫修齐皱着眉头道。

  「啊!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她一辈子都戴着这么条东西?」

  柳凤姿急道。

  南宫修齐安慰道:「嫂嫂你先别急,办法总是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
把她身上那些伤口处理一下吧!」

  几人又是一番忙碌,约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将丁珑身上大大小小近百处伤口
洗净,敷上金创药。这时柳凤姿也累得不得了,由于她对丁珑在危难之下救了自
己,使自己免于受辱而心怀一分感激,所以亲力亲为,帮丁珑洗伤口,敷药,待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额头见汗了。

  「嫂嫂,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南宫修齐见一切安排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

  「啊!你还要走啊?不留下来?」

  柳凤姿脱口讶道。不过紧接着她就觉得这话实在过于露骨,脸一下便红了起
来,很不好意思的瞟了一下王如娇和小碧她们俩,忸怩不已。

  王如娇轻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调皮道:「哎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
碧,我们走吧!明早我再来看你们。」

  说罢,她便和小碧步上台阶,走出地下暗室。

  当石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之后,柳凤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扑到南宫修齐的怀
里,放声大哭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全洒落在南宫修齐的肩头,
不一会便将他参肩膀印湿了一大块。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柳凤姿才真正放开自己的情感。先前在车厢里虽然已
经和南宫修齐极尽缠绵了,但那时的她根本不是在清醒的状态,完全可以说是处
在半梦半醒、如梦似幻中。而后来则因王如娇小碧她们在场,柳凤姿自然更不能
让自己的情感恣意流露,所以直到现在她才有了释放自己情绪的机会。

  柳凤姿哭得稀里哗啦,彷彿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伤心、害怕等不好的感觉
统统都透过泪水排出,直过了好一会,她的哭声才慢慢变小,直至低泣呜咽。

  「好了,嫂嫂,一切都过去了。」

  南宫修齐轻抚着柳凤姿那因哭泣而一耸一耸的肩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
会让你担惊受怕,受尽委屈了。」

  听到这里,本来哭声逐渐止住的柳凤姿反而再一次泪如泉涌,当然这一次她
并不是因为委屈与伤心了,而是源于感动和喜悦,被南宫修齐的温柔和体贴深深
的打动。

  「好了!嫂嫂,别哭了。」

  南宫修齐一边安慰一边拉开柳凤姿那紧紧环着自己脖颈的双手。然而连拉了
几次都没成功,她实在是抱得太紧了。

  南宫修齐颇为无奈地道:「嫂嫂,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
啊!」

  正说着,柳凤姿突然就松开了双手,她似乎已从情绪失控中恢复了过来。毕
竟,她不是个只知儿女情长的人,知道眼下不是共话衷肠的时候,危机还远未过
去。故她稍稍理了一下头绪后,道:「你是不是要去救老爷?」

  南宫修齐知道瞒不过她,于是点点头:「嗯,还有老祖宗和大哥他们。」

  听到这话,柳凤姿神情一黯,低声道:「老祖宗她……她已经归天了……」

  「什么?」

  南宫修齐身子一震,双手连忙扶住柳凤姿的肩膀紧摇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干的?」

  「当日府里被抄,老祖宗因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

  柳凤姿低泣道。

  南宫修齐双拳捏得吱吱作响,眼眶微微湿润了,他没想到就这样连最后一面
也没有见到,最疼爱他的奶奶便永远离开他了,如今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这
让他心里有股抽搐。

  「齐儿,你别太难过了,老祖宗年事已高,在那种情况下仙去其实未必不是
件好事。你想想,如果老祖宗还在的话,她能忍受家破人亡,能忍受那些狗贼的
欺辱吗?」

  柳凤姿含泪劝道。

  南宫修齐觉得她这话也不无道理,然而失去亲人的心痛还是让他充满了伤与
恨,他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李玄,你这个狗贼,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让你血偿
的。」

  柳凤姿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她一头埋进南
宫修齐的怀抱,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腰,彷彿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不过很快她
又松开了双手,抹着泪后退一步,道:「齐儿,你去吧!千万要小心!记住,以
后南宫家能不能恢复,甚至超过昔日的辉煌,就全看你的了。」

  南宫修齐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一转身,快速步出了暗室。那坚定的脚
步、宽厚的背影,让柳凤姿一度恍惚,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个游手好闲、
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倒像是年轻时的镇南侯。

  「终究是长大了,成熟了……」

  柳凤姿怔怔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语。

     ***    ***    ***    ***

  回到地面上的南宫修齐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而又冰凉的空气,抬头看了看挂
在天际的一轮皓月,心头忽觉一阵茫然,一股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想到不久
之前,他也是这样仰望明月,不过那时的他无忧无虑、玩乐人生,而如今再次仰
首望明月,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齐弟!」

  一声柔柔的呼唤在南宫修齐身后响起。

  回首望去,朦胧的月光下,一道娇俏的身影从藤萝掩映中闪身而出,莲步款
款地走了过来。

  「娇姐,还没回房歇息啊?」

  王如娇低头一笑,颈后那一抹白浮现一层胭脂般的绯红,随后一串乳燕低鸣
似的吟语溢出:「我狂等我的夫君啊!」

  南宫修齐一怔,随即明白她口里说的夫君就是自己,这让他既欣喜又惶惑,
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道:「啊……你,你夫君……我,不,不是……我……」

  王如娇蓦然扬起脸,虽然面上羞色未褪,但眼神却很是坚定地看着南宫修齐
道:「我虽然还未进你南宫家的门,但我们却有婚约在身,所以你就是我未来的
夫君,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这一点在我心里是毫无疑问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想悔婚?如果这样,我……」

  「不,不,我怎么会想悔婚呢?我求之不得!」

  南宫修齐急忙打断她的话道,「我……我只是没想到如今的我已是这般田地
了,你还能……」

  说到这,他都有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南宫修齐这般又是欣喜又是激动的模样,王如娇忍不住「噗哧」一笑,
嗔怪道:「齐弟,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在你心里,你娇姐我就是那种趋利避害、
缺仁少义的女子吗?」

  「当然不是!」

  南宫修齐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宫修齐沉默了一会,似在斟酌词语,又似在下定决心。终于,他开口道:
「娇姐,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如娇轻眨美目,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浅笑,随后这笑容越来越深,像是被投
了一颗小石子的湖面,慢慢向四周荡漾开来,可谓是笑靥如花。

  「你……你笑什么?」

  南宫修齐忽然有些心虚,甚至心惊胆颤的感觉,彷彿自己在王如娇面前全身
赤裸,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王如娇反手一抓,握住南宫修齐本握住她的手,现在却要抽走的大手,意味
深长的一笑,道:「齐弟,你是不是想问,你好色成性,风流不羁,是连自己的
嫂嫂都有一腿的浪荡公子,我怎么还会喜欢并且愿意嫁,是不是?」

  「嘿嘿……」

  南宫修齐心中所想一下被识,颇是尴尬,只得讪笑着无以为答。

  王如娇脸上的笑意渐收,但表情却愈发的柔和。她轻移莲步,和南宫修齐并
排在一起,然后仰起螓首,望着天边的明月。

  这时,明月的清辉洒在她的玉颊上,显得分外圣洁。

  「齐弟,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嗯,我指的是性格。」

  王如娇突然道。

  南宫修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王如娇怎么没头没脑的突然问出这么一
个问题,不过他还是略为沉思了一会,老老实实答道:「嗯……我觉得娇姐你温
柔沉静,知书达理,还有……」

  没读过什么书的南宫修齐实在想不出多少的词语来形容王如娇。正绞尽脑汁
时,她笑着接过他的话茬道:「是啊!知书达礼,温柔沉静,我爹从小就是照着
这个标准来教育我的。所以自打从我懂事起,我爹就请人教我读书识字,吟诗作
赋,不但棋琴书画要样样精通,而且针线女红也要驾轻就熟,更有贵族礼仪要烂
熟于心,一举一动都要符合大家闺秀的身分。」

  「这一切你都做到啦!」

  南宫修齐道:「所以现在的京安城谁不知道娇姐你是有名才貌双全的豪门千
金。」

  「是啊!我都做到了。」

  王如娇凝望着遥远的天际,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这
样,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刻板无比的生活。所以我很羡慕你,欣赏你。」

  「啊?羡慕我?欣赏我?」

  南宫修齐张口结舌。

  「是的,羡慕你自由不羁,欣赏你敢作敢为。」

  王如娇一双明眸紧盯着他道:「你知道吗?当年在学堂时,看到你上课调皮
捣蛋,旷课玩耍,心里真是羡慕极了,也想像你那样,但却不敢。」

  「啊!」

  南宫修齐吃惊的张大嘴巴,想不到那时出奇乖巧的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王如娇出神地望着远方,脸上洋溢着笑意,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只听
她继续道:「那时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浑小子,渴望能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玩耍,
不用做那枯燥乏味的功课。可惜当时你根本没注意过人家,所以人家只好用另一
种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彷彿看见了当年南宫修齐被自己欺负的可
怜模样。


             第五章 结伴夜探

  南宫修齐脸上也不知不觉露出笑意,右臂更是不由自主的,将身边的王如娇
搂在怀里,但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坦荡无比,没有一丝绮念,就如同这明月清辉一
样,纯净透明。

  螓首靠在南宫修齐胸前的王如娇继续道:「后来虽然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
但我一直都关注着你,所以很清楚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尽管我知道那些事很不
好,可是我也没有一点恨你、讨厌你的感觉,反而觉得你率性而为,和小时候的
你一样,让深闺里的我愈发羡慕和欣赏了。」

  王如娇的确如所说的想法那样看着南宫修齐,但有一点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
道,那就是她天性本就有一种不安分、极其躁动的因子,但是由于家世环境的影
响,使她不得不将这分躁动深埋压抑,所以见到南宫修齐之后,他的率性而为、
恣意放荡才会一下就吸引住了她,让她心旌摇曳,心生向往。

  也正因为如此,当王如娇看到南宫修齐竟和自己的嫂嫂搅和在一起时,非但
没有气愤恼恨,反而愈发觉得他的胆大妄为符合自己的脾性,从而也硬加坚定了
要跟着他的念头。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王如娇轻轻挣脱南宫修齐的怀抱,面对着他道。

  说实在的,对于王如娇的复杂心思,南宫修齐并没有很明白,有种似懂非懂
的感觉,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可以确定王如娇喜欢上自己是有理由的,
而非无缘无故,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王如娇已经厌烦久居深闺的日
子,很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娇姐,等我了结了这里的事情,我带你远走高飞,去遨游于天地之间,可
好?」

  王如娇一双眸子顿时发出熠熠光辉,向往之意溢于言表,同时脱口道:「太
好了!我就盼望着有那一天可以自由自在的遨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
顾忌那恼人的规矩礼仪,还有……」

  说到这里,王如娇忽然停了口,因为她发现南宫修齐根本没在听她说,只是
一直深深盯着自己,眼神大胆而又炽热,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干……干嘛这样看……看着人家……啊……」

  王如娇正娇羞的嗔怪着,却不料南宫修齐突然收臂将她搂在怀里,王如娇猝
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撑在南宫修齐的胸前,似要挣扎而出,但很快就屈服
于他的力量及火热,娇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前。

  温香软玉在怀,淡雅馥香扑鼻,再看着王如娇那张离自己不足一尺的玉颜,
南宫修齐之前那坦荡的心态开始一点一点的消退,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他腹部
渐渐涌起,使下面的肉杵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

  王如娇明显感觉到了有根硬硬的东西顶了她一下,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那根是
什么东西,但也隐隐猜到和男女人伦有关,心中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奇。

  南宫修齐只觉有点口乾舌燥,喉咙不住的吞咽着口水,王如娇那近在咫尺的
玉颊嫩得彷彿能掐得出水来,引得他生出想要上前咬一口的冲动。

  于是,南宫修齐便慢慢俯下首去,然而就在四唇即要交叠的那一刻,柔软的
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随后便听王如娇羞涩中带着一丝调皮道:「不要,人家只
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是正式妻子,你可别想占人家便宜。」

  「这……」

  南宫修齐被堵得一时语塞。

  如果换作了其他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南宫修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是要吻下
去的。但此刻面对的是王如娇,在她的面前,南宫修齐的那股蛮横劲就怎么也提
不起来,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紧搂她腰的手说:「那我先走了,你帮我照
顾好嫂嫂,等我救出我爹他们后再来找你们。」

  之前还是一脸笑意的王如娇闻言神情一黯,因为她知道南宫修齐这一去定是
凶险万分,可是她又不能开口说不让他去,于是只得勉力一笑,说:「齐弟,你
一定要回来找我!」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娇姐,你等我!」

  南宫修齐挥了挥手,坚定道。

  王如娇又一次笑了,清丽脱俗的面容在月色的映射下犹如幽兰绽放、百合盛
开看得南宫修齐心神是迷失大半,怔怔的半天移不开目光,直至过了半晌,他才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收回目光,向王如娇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等等……」

  王如娇忽然又叫住他。

  南宫修齐转过身,可还没看清王如娇就觉一阵香风扑面,一副温软的娇躯扑
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王如娇的两只手臂如蛇般缠
上自己的脖颈,紧接着她那微带凉意的双唇便压在了自己的嘴上。

  「呜……」

  南宫修齐吃惊的张大眼睛,想要挣开问个清楚,却被王如娇那双玉臂死死的
缠住,与此同时,她的丁香小舌一下钻进他的嘴里,使劲的啜吸着。

  面对突然如此热情似火的王如娇,南宫修齐马上将惊愕甩到了一边,同样以
火热来回应她,顿时四片嘴唇交叠得严丝合缝,彼此口腔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王如娇虽然主动而又火热,但其技巧明显不足,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技巧,
青涩之极,嫩滑小舌如无头苍蝇般在彼此口腔里乱蹿,让南宫修齐又是好笑又是
无奈。

  不过南宫修齐这位风月老手毕竟不是徒有虚名,他很快就将王如娇的小舌引
导过来,使上了舔、吸、绞、啜、扫等诸般手段,没有任何经验的王如娇很快就
被他的这些手段弄得娇喘吁吁,意乱神迷,浑然不知自己已身在何处。

  这一深吻足足持续了有好一阵,最终还是南宫修齐先松开了双臂,将仍深陷
其中的王如娇轻轻推开,随后便听一声轻响,四片嘴唇也随之分开,随着他们面
对面的脸分得越来越开,一道晶莹的涎液连接在他们参嘴唇之间,晃晃悠悠,越
来越细……

  满面红晕的王如娇缓缓睁开眼睛,向着南宫修齐嫣然一笑,说道:「早点回
来!」

  尽管王如娇臭容灿烂美丽,几可与这明月争辉,但里面所包含的些许不舍、
些许无奈,让南宫修齐看在眼里,顿时怦然心动。一股「想要留下来,哪里也不
去,就在这里陪着你」的冲动在心里油然而生,以至于让他差点再次出手要将她
拥在怀里。

  不过随后南宫修齐就将这念头压了下去,他没有出声,只是对王如娇用力地
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动作坚定又俐落,而且脚步由原来的大踏步逐渐变成
小跑,最后是几个跳跃,纵身隐入黑暗中……

     ***    ***    ***    ***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来时拥挤繁华的街道现已变得萧疏冷清,大街上空荡
荡的,沿街商铺酒肆均已关闭,显得黑乎乎一片,只有写有客栈招牌的长串风灯
高高挂在长杆上,在夜风中发出昏暗的光芒,吸引赶夜路的人来此投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南宫修齐便回到了之前和秦子风他们投宿的那家客栈。
之所以还回到这里,一方面自然是垂涎荷花仙子的美貌,不将之弄上手是心有不
甘,而另一方面他还想通过苑玉荷找到樱雪怜,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他可
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名背叛他的贱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利用秦子风与苑玉荷他们俩为自己救出老爹,毕竟
他一个人力量有限,多他们俩反多一分把握。

  客栈的大门虚掩着,南宫修齐轻轻推开门之后看见大厅里空荡荡的,桌椅板
凳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而店小二则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于是南宫修齐也没惊
动他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刚上楼,前面靠右的一扇门便「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接着便见苑玉荷
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南宫修齐先是一怔,随后便展颜一笑道:「宫公子,你回
来啦!」

  「嗯,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

  南宫修齐作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道。

  苑玉荷微微一笑道:「没有,我是在等师兄回来,刚才听到门外有声响,我
还以为是师兄回来了呢,没想到是宫公子你。」

  「哦,秦少侠去哪了?」

  南宫修齐心中微微一凛,以为他们是不是看出自己哪里露出破绽,背地里调
查自己去了。

  「他出去想多打听一下南宫修齐的情况。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怕你回来看
不见我们会有所担心,所以我就留在客栈里了。」

  南宫修齐心下略定,于是说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和你一起等秦少侠
吧。」

  「这……那好吧!宫公子请进。」

  苑玉荷略为沉吟了一下,便让南宫修齐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深夜里男女共
处一室于礼不合,但苑玉荷身为江湖侠女并不陈腐守旧,所以不在乎这些。

  她犹豫的原因主要是怕南宫修齐趁机又来调戏自己,大吃自己的豆腐。要知
道一路上他可没少对自己动手动脚。不过一来她对南宫修齐并不反感,甚至有点
喜欢,二来她也想知道他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和那名赶车的女子又有什么关
系?所以她还是让他进来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南宫修齐还没有对苑玉荷产生遐想,毕竟现在他要考虑
的事情太多了。但一进苑玉荷的房间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便直冲他鼻端,让
他头脑为之一醒,纷扰杂乱的思绪便暂时甩到了一边,注意力一下集中到眼前的
玉人身上。

  苑玉荷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一头秀发微湿,白晢的脸庞也散发出因蒸汽熏
绕而出现的红晕,彷彿一抹胭脂淡淡的涂在上面,美丽而又妖娆。

  身上的衣衫也不再是白天穿的那套了,而是换上了一件红色的紧袖蝶衫,其
质料明显比平常穿的外衣要薄上许多,透过烛光的映射隐隐可见里面的乳白色吊
带胸衣;下面是一袭宽松的细麻裙,裙摆只到膝下三分处,露出一截雪白细腻、
散发出温润光泽的小腿;脚下也没着罗袜,就这么踩着一双丝织软鞋。

  华唐帝国是个重教守礼的国家,从女子的穿着上便可看出其开放程度远不及
其他四个国家。所以像苑玉荷现在这般说暴露也不是很暴露,说严实也绝不算严
实的装扮南宫修齐还是头一次看到,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苑玉荷不是华唐人氏,在穿衣着装上没有太多的讲究,她觉得自己现在穿的
这一身很普通,浑然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无异于是在诱惑着南宫修齐。

  当然了,苑玉荷此时也注意到南宫修齐的目光,眼神色瞇瞇的冲着自己目不
转睛,不过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这家伙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就随他去了。

  「宫公子,请用茶。」

  苑玉荷拿起桌上茶壶给杯子里倒上一点茶水,然后递到南宫修齐的面前。

  「哦,好,好……」

  南宫修齐嘴里虽应着,但眼睛却盯着苑玉荷那双欺霜赛雪的皓腕,本该接过
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向上移,想要摸那里。不过苑玉荷显然对此早有防备,皓腕轻
轻一抖,那杯茶便塞到南宫修齐手里,手也顺势抽回,动作非常自然随意,完全
看不出一点刻意参痕迹。

  南宫修齐尴尬一笑,讪讪的接过茶杯,装模作样的饮上一口,其实现在要把
眼前这位仙子拿下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因为且不说他现在的功力比苑
玉荷高出许多,就是口袋里那瓶从俏面淫狐手中夺来的淫虫也能助他得偿所愿。

  但他不想那么做,因为强取豪夺的事情他已经做得太多,已经厌倦了,现在
他想要的就是凭着自身的魅力让苑玉荷心甘情愿的投向自己的怀抱。

  「宫公子,之前你匆匆而去不知是……」

  「哦,看见了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一时激动,便匆忙赶去,没来得及向你
和秦少侠细说,真是不好意思。」

  南宫修齐胡诌道。

  苑玉荷淡淡一笑道:「宫公子客气了,他乡遇故知,激动和高兴也是在情理
之中。对了,你那朋友是不是当地人呢?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会多少知道南宫修齐
的一些情况?」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心里一动,顿时有个主意浮上心头,便立刻答道:
「呵呵,苑姑娘,你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就是向我那位
朋友详细打听了南宫修齐的情况。」

  「哦,是吗?」

  苑玉荷眼睛一亮,「那打听到了没有,那恶贼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像南
宫家其他人一样被抓入大牢?」

  「据我那朋友得知的情况,南宫修齐那廝非但没有被抓,而且很有可能会劫
狱,并且就是在今晚。」

  「什么?」

  苑玉荷蓦然站起,一对明眸闪闪发亮,显示她出内心的激动,不过随后她便
露出怀疑的神色,缓缓坐下道:「你的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他怎么知道这么清
楚?」

  嘿嘿,不下一剂猛药看来是不行了。南宫修齐打定主意,正准备说一部分事
实时,忽听外面有异动,不由立刻站起身,低声道:「有人来了。」

  苑玉荷功力比南宫修齐差上不少,自然是毫无所察,不过她对南宫修齐的功
力是毫不怀疑的,所以也立刻站起身,面露警觉之色,同时摆出迎敌的架势。

  不过仅过了一小会,苑玉荷便放松下来,因为她也听出来外面有人正朝这里
走来,而她对这个人已经很是熟悉了,只从来者的呼吸声、脚步声等就可以判断
来者正是她的师兄秦子风。

  「是我师兄。」

  苑玉荷说着便步到门前将门打开,随后秦子风便出现在门外。

  秦子风见南宫修齐也在屋里,不由得喜道:「宫公子,你也回来啦?」

  南宫修齐笑着点点头说:「嗯,刚回来不久,听苑姑娘说你去打听那名恶贼
的情况去了,怎么样?有收获没?」

  秦子风微微叹了口气道:「唉,收获不是很大。」

  这结果当然在南宫修齐的意料之中,因为秦子风第一次来京安城,在这里既
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更不熟悉这个地方,想要打听一个人的情况无异于无头苍
蝇一般,怎么可能打听得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苑玉荷给秦子风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师兄,刚才听宫公子说南宫修齐
并没有被抓入大牢……」

  「对,这个我也打听到了。」

  秦子风不等苑玉荷说完便接口道,「还有他二哥,叫南宫修智的也逃走了,
估计他们现在都不在京安城。唉,这下恐怕不能为樱姑娘报仇了。」

  「不一定,南宫修齐那名恶贼恐怕还在京安城。」

  苑玉荷粉拳紧捏,银牙暗咬道。

  本来苑玉荷对南宫修齐所说的那些话还有一丝怀疑,但现在一听秦子风说什
么不能为樱姑娘报仇了,她的眼前马上就浮现出樱雪怜被废去功力的悽惨模样,
于是心里的怒火便一下燃烧起来,只恨不能立刻杀了那名恶贼,为自己的姐妹报
仇,所以改对南宫修齐刚才所说的抱以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的心态。

  秦子风讶道:「师妹,你怎么知道那恶贼还在京安城?」

  「宫公子说的,他是从他的一位朋友那里打听到的。」

  说到这,苑玉荷又问道,「对了,你那朋友干什么的?这个消息可靠吗?」

  「是吗?」

  秦子风颇为欣喜地道:「宫公子,这次你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对了,你
那朋友是不是就是今天赶马车的那位姑娘啊?」

  南宫修齐故作谦虚的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那名赶马车的是我朋
友身边的侍女,而我那朋友则是当朝宰相王伯伦之女。哦,准确来说应该是曾经
的宰相。」

  「啊!」

  秦子风与苑玉荷均吃惊不小,想不到这位宫公子居然还认识当朝宰相,这说
明他来头定然不小,都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他几下。

  南宫修齐被他们两个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怎
么?是不是怀疑我吹牛?」

  「哦,不不……」

  秦子风连连摇手道,「在下和师妹绝无一丝怀疑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

  「咳咳……」

  秦子风似是有点难以启齿,「不,不是我们想探听你的身分来历,只是觉得
你既然认识宰相之女,是不是公子你也是出身名门,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
们就是有点好奇罢了,呵呵……」

  「哈哈,你们想哪去啦?」

  南宫修齐大笑道,「我是很想出身名门啊!可惜不是啊!至于我怎么和宰相
府里的小姐认识,其实是很简单的。那年我师傅受人之邀,给宰相的一位夫人看
病,我师傅也带我去了。那位夫人的病是慢性病,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治疗,所以
我和师傅在宰相府一待便是大半年,这期间便和宰相府里的小姐认识了。」

  南宫修齐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编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秦子风与苑
玉荷均深信不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时苑玉荷道:「如此说来,这个消
息是可靠的了。」

  「嗯,相当可靠!」

  南宫修齐点头道,「我那朋友说,她爹就是因为南宫家的事情而被罢官的,
所以对南宫家的一些情况非常了解。这次朝廷并没有把南宫家一网打尽,漏了不
少人,其中就有镇南侯的两个儿子,你们要找的南宫修齐也在其中。而朝廷最为
忌惮的也正是南宫修齐。根据以往的情形来判断,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劫狱
救他爹,也就是镇南侯。」

  「这家伙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单枪匹马的劫狱?」

  秦子风似有不信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南宫修齐很是胆大妄为,他曾独闯过皇宫好几次,还大
闹过皇宫,你们想,他连皇宫都敢闯,还会不敢劫狱?」

  「哦!」

  秦子风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着什么,然后道:「刚才我出去打探的时候探
知曾经有过蒙面贼几次大闹皇宫,大内那么多高手居然奈何不了此人,莫非此人
正是南宫修齐?」

  南宫修齐心里得意,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哦,秦少侠也知
道了这情况。不错,那个大闹皇宫的蒙面贼正是南宫修齐,不过这个讯息一般老
百姓都不知道,只有朝廷里少数几个人知道,当然,这些情况都是从我那朋友嘴
里得知。」

  「既然你那个朋友是宰相千金,那这个消息铁定是可靠的。」

  秦子风蹙着眉头道:「只是想不到那家伙功力如此之高,竟可在高手如云的
皇宫里来去自如。」

  南宫修齐的功力之高本来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已然有所预料。毕竟能伤得了樱
雪怜,让她功力尽失,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他们觉得他们师兄妹联手对付此人
必占胜算,然而没想到这人功力竟高到这种程度,居然可以让皇宫里那么多大内
高手也对他奈何不得。这么看来,就算找到了他,他们师兄妹也不是他的对手,
到时别提替樱雪怜报仇了,也未必能够自保。

  苑玉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秀眉紧蹙,脸色变得颇为难看,南宫修齐看在
眼里,心里「格登」一下,暗道:「不好,不会是吓着他们,让他们打退堂鼓了
吧?要是那样的话我的计划可就落空啦!不行,我得给他们打打气。」

  想到这,南宫修齐故作不知他们俩的心思,大方笑道:「秦少侠,苑姑娘,
你们是不是想去会会那南宫修齐?如果是的话,算上我一个,小弟我愿助你们一
臂之力。」

  苑玉荷眼睛一亮,这位宫公子的功力她是知道的,比她和师兄都要强得多,
若有了他的帮助,对付南宫修齐那恶贼必然胜算大增,顿时喜上眉梢,高兴道:
「真的?那太好了!」

  「在下这次下山独闯江湖就是为了除暴安良,当初决定和你们一道来京安城
也正是为了这一目的。这个南宫修齐我已经从我那朋友里打听过了,是个纨绔子
弟、京城恶少,经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所以不管是为了替你朋友报仇还是为
民除害,我都义不容辞。」

  南宫修齐这一番说辞可谓是正义凛然,慷慨激昂,连他自己听了都有点佩服
自己了,而秦子风与苑玉荷也是目露赞赏之色,其中秦子风更是击掌叫好。

  「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苑玉荷报仇之心最是急切。

  「行,我们先回各自房间准备一下。哦,对了,宫公子,你有夜行衣吗?没
有的话我那里还有一套。」

  「我还真没有准备,那就不好意思,借你的一用了。」

  随后,南宫修齐从秦子风处拿了一套夜行衣回到自己房间。在这时他没有急
于换衣,而是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啜饮起来。

  当然,此刻他脑子没有闲着,而是紧张的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以说,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南宫修齐的计画是这样的,他先鼓励秦子
风他们师兄妹和自己一道去探寻天牢的地点,在那里伺机寻找南宫修齐,找他寻
仇。当然,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南宫修齐的,然后他自己在暗中使个小
动作,使他们被官兵发现,让秦子风师兄妹牵制住天牢里的官兵,他便可以从容
的救他爹了。

  「嘿嘿,这招就叫什么来着……哦,对,声东击西!」

  南宫修齐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起来。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秦子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宫公子,你准备
好了吗?」

  「啊……好,差不多了,这就来……」

  南宫修齐忙不迭的应着,同时手忙脚乱的换上夜行衣。

  打开门,只见秦子风与苑玉荷已经换好了夜行衣站在外面,只听秦子风低声
道:「怎么样?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南宫修齐点点头,于是秦子风便做了个手势,三人将黑巾蒙在脸上,这时他
们三人从上到下都是黑色,只剩下一双眼珠骨碌碌的对视着,然后齐齐点头,个
个身影一纵,犹如三道黑色闪电从窗户疾射而出,与外面的黑夜融为一体。


             第六章 刑府逼问

  南宫修齐并不知道老爹具体被关在那里,但他想嫂嫂之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
里的,那老爹很有可能也被关押在那里。不管怎么样,先去那里打探一下是没错
的,就算不在,说不定也可以从刑部大牢那些看管人的嘴里得知一些有价值的线
索。

  京安城的布局大体是呈「井」字形,皇宫的位置在正中央,其他的象是官衙
区,商业区、居民区等等都是按各自的区域集中在一起,所以要找刑部大牢并不
是很难,只要进入官衙区稍一打探就知道了。

  南宫修齐在这里土生土长,自然很清楚官衙区在哪里。当然,在秦子风与苑
玉荷面前他只称自己已从朋友那里得知了刑部的大概位置,跟着他走就可以了。
不知内情的秦子风师兄妹自然毫无怀疑,而且还都心感庆幸遇到他,要不是他,
别说要找南宫那贼报仇了,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

  官衙区内的官署众多,但要从里面找出刑部衙门并不是很困难。因为这些官
署都是按照各自的级别修建的,其中有大有小。而刑部属六部之一,级别很高,
其官署自然也很大。所以南宫修齐他们只要登上高处一看,几座大的官署便一目
了然,然后再从中找出刑部衙门,这一连串动作做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刑部衙门属机关重地,其守卫兵力自然强大森严,衙门前的六级台阶上站着
数排手执长矛的盔甲武士,粗略看去,人数足有三四十之多。而且门口还摆有三
只大铜炉,粗壮的火焰蹿起比人还高,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除此之外,门前的
路口不时有骑马的将军带领一队队执勤的兵士路过,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和不时响
起的战马嘶鸣声,给这空旷寂静的深夜平添几分肃杀的气氛。

  「守得这么严,看来他们是料到南宫修齐会来劫狱了。」

  躲在暗处观察的秦子风悄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候在这里等待那家伙
出现?」

  南宫修齐自然是不同意这么做,于是立马道:「不行,我们还不能确定镇南
侯就关押在这里,就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

  「宫公子说得是。」

  苑玉荷赞同道。不过随即她又面露忧色,因为透过衙门口那守卫森严的情况
来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溜进去,要是被守卫的军士发现,那
可就大大不妙了。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南宫修齐,可不想和这些官兵为敌。

  作为师兄,秦子风明白苑玉荷心里的顾虑,其实他心里也有同样的顾虑,因
为单论轻功,他还比不上苑玉荷,想在众多守卫军士的眼皮底下淄进去而不被察
觉几无可能,而在他们三个人当中,这位宫公子无疑是功力最高的,只有他最适
合进去打探。可是人家答应帮忙对付南宫修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秦子风根本不
好意思开口说让南宫修齐冒险进去查看。

  其实这时候南宫修齐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内力虽然深厚之极,但从来没学
过轻功的法门,之前跑得极快完全是凭着深厚的内力在支撑,而且那也是奔跑中
逐渐加快速度。

  现在要他突然之间以极快速度瞒过众多军士,还是在亮如白昼的情况下进入
衙门里,他也根本做不到,且如果要改用魔功,那就势必要召唤出红虎从天而降
才行。虽然这样做的确行得通,但南宫修齐却不想这么做,因为他怕秦子风和苑
玉荷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就在三人都心感为难之时,一阵咯咯吱吱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三人循声
望去,只见刑部衙门那厚重无比的大门从里面慢慢打开了,一队手执兵刃的士兵
鱼贯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侧门驶出一辆由三匹高头大马拉的缁车,车夫将缁
车稳稳的停在大门的正前方。这时,从大门里走出一名身穿紫色官袍,头戴官帽
的人,径直走向缁车。

  「大人,慢点!」

  车伕急忙跳下,一手掀开门帘,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这位官员上了缁车。

  待这位官员完全坐进车里,车夫立刻坐上车手位置,虚空挥上一鞭,前面的
三匹高头大马立刻整齐划一的迈出步子,冠盖如伞的缁车平稳的动起来,一看便
知训练有素,而那群手执兵刃的士兵则分列两侧以作护卫。

  南宫修齐虽然没做过官,但家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做官的,接触的也都是一些
大官,所以对各种级别的官服官帽还算熟悉,于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坐进缁车
里的官员正是刑部尚书。

  「我们跟上那辆马车,见机行事。」

  南宫修齐低声道。

  「这……」

  秦子风有些犹豫。

  苑玉荷心直口快道:「跟他做什么?我们要找的是南宫修齐那家伙,这个当
官的明显是回府的,我们跟着他是不大可能找得到那家伙的。」

  「哎呀!难道你们没看出此人官职不小吗?只要我们藉机制住这个人,便可
从他嘴里套出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

  秦子风与苑玉荷被此面面相觑,对于南宫修齐这项提议他们不是没有想到,
但是他们不太愿意那么做,因为这是挟持朝廷大员,如此之行为无疑与整个华唐
朝廷为敌,而他们作为江湖游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和官府为敌,给自己惹大
麻烦。

  「宫公子,你初入江湖,也许还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秦子风犹豫了一会道,「这样做就是和官兵正面为敌,以后对我们行走江湖
会带来很大麻烦的。」

  南宫修齐颇为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官府与游侠向来都是对立的,因为官府
是权力部门,具有极大权威,而江湖游侠则追求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这就必然
导致彼此的对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子风居然如此顾忌官府的势力。

  就在南宫修齐考虑该怎么说时,却见苑玉荷银牙一咬道:「师兄,现在管不
了那么多了,为樱姐姐报仇要紧。」

  「这……那好吧!」

  秦子风想了想道:「不过我们不能硬来,得趁这个当官的一个人的时候再动
手,以尽量降低风险。」

     ***    ***    ***    ***

  于是三人便悄悄跟在马车之后,想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然而一路上那数十
名军士须臾不离左右,直到他们一行回到了府邸才自行散去。而这时府邸里也走
出好几名身着黑衣黑帽,手提灯笼的家丁,毕敬毕恭的将自家主子迎入府里。

  当府邸大门合上之时,南宫修齐他们三人立刻从暗处奔出,快步来到门前,
抬头看了看高墙,然后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随后身形一纵,三道黑色身影便
无声无息的翻入高墙,进入了刑部尚书的府邸。

  这是尚书府邸的第一进院,宽敞的大院悄无声息,不见人影,刚才进去的那
几舍人不知到哪里去了?秦子风与苑玉荷颇犯愁,眼前这大院两边房间众多,而
且前面似乎还有,该去哪里寻那个当官的呢?

  南宫修齐却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京安城富贵人家的住宅布局基本上是大同
小异的,这尚书府邸也不例外。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这户大宅的第一进院,而
这一区域通常都是不会作为主人家的生活区,两边的众多房间一般都是作为家丁
或男佣的住处,正前方的大屋是议事厅,作待客议事之用。

  穿过议事厅回廊边的一扇角门便是大宅的第二进院了,这里相较于第一进院
就要小了许多,但在装饰上则精致、富丽许多。有的大户人家就将这里作为主人
家的起居之地,但也有人只将这作为女婢仆妇的住处,主人一家会在第三,甚至
第四进院,虽然不尽相同,但大致格局就是如此。

  「我们分头去找找。」

  秦子风做了一下手势道。

  「慢着,再等等!」

  南宫修齐阻止道。

  秦子风与苑玉荷大感疑惑,正欲询问,却见回廊边的角门里走出了几个人,
细一看正是刚才出来迎接的那几名家丁,只听其中一人伸着懒腰道:「终于可以
睡觉了,老爷这几天都这么迟才回府,害得我们只能干等着,不能早早歇息。」

  这时又有一人道:「这几天咱们的确是很累,可咱们老爷也不轻松啊!南宫
家的那件案子……」

  正说着,另外一人连忙打断道:「嘘,朝廷大事不是咱们这些小的可以讨论
的,大家都各自歇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对对……睡觉,睡觉……」

  众人深以为是,纷纷各自散去。

  不一会,偌大的庭院再次陷入寂静,秦子风与苑玉荷均向南宫修齐投去佩服
的目光,刚才要不是他出言阻止,恐怕这会他们已经形迹败露了。

  这时,南宫修齐也没空得意了,他向秦子风他们招了招手,便起手弯着腰率
先向角门里那里奔去,他们两个紧随其后,很快一行人便进入了第二进院。

  这里的布局格调相较于第一进院显得温馨而精致,房屋雕梁画栋,回廊勾栏
曲折,无数只小灯笼挂在回廊两边,正发出柔和的光芒。廊下好几个房间都亮着
灯,透过窗户映出的剪影可以看出里面全是女子。

  这下南宫修齐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不知道那位刑部尚书到底去了哪间?正踌
躇时,只听一声轻响,某间房的门打开了,一名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提着一小
木桶吃力地走了出来。

  木桶盖得严实,但仍有袅袅蒸汽从桶盖的缝隙里冒出来,很显然这装的是一
桶热水,南宫修齐看在眼里,心里大致明白了,于是悄声道:「这小妮子可能是
给她主子送洗澡水的,我们跟着她就行了。」

  秦子风与苑玉荷齐齐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也是这么认为。只见小妮子吃力的
提着木桶,步伐蹒跚地走了十几步,推开另一扇门,跨进去,随后又将门关上。

  南宫修齐一行人看了看四周,然后迅速从暗处奔到门前,秦子风将耳朵贴在
门上仔细听了一会,然后伸手将门挑开一条缝隙,三人溜了进去。

  屋里一片昏暗,但里面的房间隐隐透着烛光,还有窃窃私语声,仔细听去,
却是一道娇脆软音在道:「小兰,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夫人!」

  一道略带童稚的声音答道,随后便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南宫修齐他们心里俱是一惊,这外屋空荡荡的,没什么地方可躲避的,如果
要跑出去似乎也来不及了,就在这紧急时刻,还是秦子风江湖经验丰富一点,他
分别拉住另外两人的手,向上一纵,三人便跃上屋梁。

  这边三人刚上去,那边叫小兰的婢女就已经来到了外屋,可以说只要再迟一
步他们就被发现了。看着下面的这妮子毫无所察的步出门外并顺手关上了门,屋
梁上的三个人均暗舒了一口气。

  三人也没有再下来了,因为下面虽然有木楹屏风之类的将房间分割成外屋里
屋等几个部分,但上面的屋梁却是全部相通的,所以他们三人只要沿着梁椽攀行
几步便可将里屋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南宫修齐他们三人如狸猫般沿着纵横交错、刷着彩漆的椽梁攀行了几步,随
着离里屋越来越近,周围的光线慢慢明亮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水汽也迎面扑来。

  透过袅袅渺渺的水雾,里屋里的一切完全收入眼底。那位刑部尚书此时已经
全裸,四肢大张的半躺在椭圆形的浴桶里,头枕在有毛巾垫着的桶缘,眼睛微闭
着,一脸的疲惫,而在他身后的桶外则站着一名体态丰腴,肤色白皙,正伸出两
根葱指为他按摩太阳穴的美娇娘。

  从外表上看,这位美娇娘倒看不出实际年龄,说她二十出头也不夸张。因为
她的脸蛋很嫩,不知是水汽熏蒸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反正看上去是水灵灵
的,宛如芳华少女。然而看她脸蛋以下的部分,却又让人觉得只有三十年左右的
岁月洗礼才能造就这样一个风情性感的尤物。

  美娇娘此时身上只着一件似乎经过改良的天蓝色锦制肚兜,肚兜样式与一般
的肚兜略有不同。一般肚兜的上缘都是一字平的,上面系根吊带挽在脖颈上,将
乳峰完全遮住,肚兜的两边缓缓向下展开,然后从腋下穿过,在背面用带子系在
一起,肚兜的下摆一般都呈倒三角形,恰巧遮住女人下面那也呈倒三角形的神秘
区域。

  不过此美娇娘身上的肚兜却略有不同,主要就是其上缘由一般的一字平变成
了分割两半而呈现出剪刀形,如此便着重凸显出两只乳球的肥硕饱满,造成了欲
遮还露的挑逗效果。

  如果说美娇娘的脸蛋还透着妙龄少女的痕迹的话,那身体就完全看不到了,
实在是太过成熟艳丽,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果实,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她胸前那对酥
乳,将肚兜撑起了极为夸张的弧度,沉甸甸的宛如两只大香瓜。从南宫修齐他们
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除了可见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外,还清晰可见其深红色的乳
晕。

  「老爷,舒服吗?」

  美娇娘红唇轻吐,其音又嗲又软,让人听在耳里,尤其是男人,那真是十分
的受用。

  「嗯!」

  男人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美娇娘似乎对男人这略带敷衍的语调感到不满,纤纤手指滑到他的肩膀,娇
嗔的摇晃道:「老爷,人家这按摩手法可是练习了好长时间的,你也不夸奖人家
一下,人家不依啊……」

  「他奶奶的,真是又骚又媚的小娘们,若不是我有急事在身,必定要尝尝这
骚娘们的滋味。」

  听着美娇娘那嗲得几乎让人恶心的话,南宫修齐恨恨道。

  「宫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秦子风以极低的声音在南宫修齐的耳边道。

  「啊……哦,等,再等等看……」

  直到这时,南宫修齐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位同伴,一边悄声应着一边斜眼瞥
去。却见这对师兄妹两人都目光闪烁,似乎是不敢看下面的一幕。

  南宫修齐差点笑出声来,虽然他们都蒙着面,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料得这
时候他们两个恐怕已经是面红耳赤了。于是带着戏弄的心情小声道:「也许他们
嘴里会说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这样就省得我们再动手,免去败露之险。」

  的确如南宫修齐所料的那样,此时的秦子风与苑玉荷心里俱感尴尬和羞窘,
只恨不能就此掉头离去,当然更想的还是立即跃下去,制住这两个人,逼问出想
要的信息就走,而不用再看这两口子极为闺私隐秘的一幕。

  然而一路上南宫修齐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在无意中已成为他们三个人中的
主导,所以秦子风尽管有此想法,但还是先征求了仔的意见,见他没有同意,给
出的理由又颇有道理,于是只得作罢。

  秦子风性格仁厚,自然不会想到南宫修齐之所以不同意现在就下去是含有一
丝戏弄的心思在耍他们。不过苑玉荷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但她同样也没想到南
宫修齐这是在戏弄他们,只道他好色成性,想名正言顺的偷窥人家夫妻的闺房秘
事,可他给出的理由也站得住脚,于是心里不由得是又羞又恨,暗啐道:「这个
下流淫棍!」

  这位刑部尚书似乎很宠这位美娇娘,被她摇晃得根本无法再闭目养神了,却
也不生气,只是略带无奈起身坐在浴桶里,拉着美娇娘的玉臂轻拍道:「哎哟,
我的好夫人,老夫这几天确是忙糊涂了,怠慢了夫人,请夫人见谅。」

  「咯咯……」

  美娇娘笑得花枝乱颤,以至于胸前那对豪乳犹如不安分的白兔般跳个不停,
使得本来就够暴露的肚兜再也不能起到它的作用,脖颈上的系带滑到了一边,从
肩膀上直接垂落,对致她右边的豪乳完全暴露在外。

  这时美娇娘已经从男人的身后转到他的右手旁,轻提肥臀,半坐在桶缘上,
挑逗的半俯着身子媚笑道:「老爷,您这么说奴家可担待不起啊!要是被其他几
位夫人知道了,奴家还不被她们骂死?」

  「呵呵,这里只有我们俩,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男人抬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笑道:「再说,老爷可舍不得让别人欺负我的小
心肝哦。」

  「我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恶心。」

  南宫修齐心中暗骂。

  秦子风与苑玉荷也都感到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皆没想到这位刑部尚书如此道
貌岸然,竟说出这样恶心肉麻的话来?尤其是这尚书大人看上去起码已到花甲之
年,老态毕现,而那名美娇娘就是做他的女儿都还嫌小,这样一对年龄悬殊的男
女在一起说着这样的肉麻话,更是让人从心底发出恶寒。

  尽管屋梁上的三个人恶心得都快吐了,可这名美娇娘听在耳里却如饮蜜糖,
只见她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将胸前那对豪乳直蹭他的胸膛,娇嗲道:「老爷,
您对奴家真是太好了,奴家好喜欢,好爱老爷哦……」

  也许是故意,又或许是美娇娘的那对豪乳分量实在太重,在她撒娇卖嗲时忽
然一个重心不稳,半坐在桶缘上的身子整个跌进浴桶里,顿时水花四溅,由大理
石屏风围起的小小浴室里更加水汽瀰漫,雾气熏绕。

  落在浴桶里的美娇娘宛如一条白蛇,丰腴白皙的身子紧紧缠绕在男人那乾瘦
如枯枝一般的身体上,扭动廝磨,同时娇唇里又不断吐出似难受又似舒服的呻吟
声。

  看到这里,任谁也看得出这位美娇娘在引诱挑逗男人。这时她身上仅有的那
件肚兜早已不知飞到哪去了,肥硕浑圆的乳房紧紧压在男人的胸膛上,以致肥乳
被压成饼形,白腻的乳肉向四周扩溢,从后面看去,两边的腋下都有一堆乳肉向
外凸起,形成一道弧形,着实美艳;而她那纤细的腰部也在不住颤动,直接导致
下面的两瓣硕臀一耸一耸,漾起一阵又一阵的肉波。

  就在南宫修齐看得大呼过瘾的时候,却听得耳边响起了一声娇叱:「荒淫无
耻!」

  随即便见一道黑影如觅燕入林一般从天而降,直袭浴桶里那对裸身男女。

  「啊……不好!」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心里皆暗呼。

  这道黑影自然就是苑玉荷了,当时虽然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就在她的身边,但
他们一人被眼前的一幕迷得不亦乐乎,而另一人则扭头闭眼,只恨不能连耳朵也
掩上,因此谁也没注意到苑玉荷已然忍受不住,从屋梁上飞身而下。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对望了一眼,均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跟着跳下屋梁。

  美娇娘被从天而降的苑玉荷吓得是目瞪口呆,接着又看见两名黑衣人飘然而
下,她终于醒悟过来,张口便要惊呼。然而苑玉荷早有准备,玉指一伸,一道劲
气便点在她身上,顿时美娇娘便觉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压在她喉咙,什么声音都发
不出来,同时身子一软,斜斜地倒在了一边。

  本来美娇娘是趴在男人身上的,所以尽管男人浑身赤裸,但苑玉荷是看不到
他头部以下部分的,但点了美娇娘的穴道之后,她的身子便倒在了一边,这样男
人的身体便彻底暴露在苑玉荷眼前。她没料到会这样,不由得发出一声又羞又窘
的惊叫,转头走到屏风外,同时丢下一句话:「这里交给你们了。」

  男人身为刑部尚书,自然不会像美娇娘那样惊慌失措。他短暂吃惊之后便镇
定下来。他拱拱手道:「各位侠士,不知深夜光临,有何贵干?如果是为财的话
那……」

  秦子风打断他的话道:「放心,我们深夜造访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只是
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侠士请说。」

  「镇南侯南宫凌空现在关押何处?」

  男人吃了一惊,身子蓦然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一双有些发黄的眼珠狐疑而又
紧张地盯着秦子风,好半天才胆战心惊道:「你……你是叛党余……余孽……」

  「我们和什么叛党没半点关系。」

  秦子风沉声道:「我们要打听南宫凌空被关押的地点不是要去救他,这一点
你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男人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脸上还是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强自硬气的说道:「南宫凌空乃朝廷重犯,关押的机密之地岂能轻易
泄露?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更身为刑部之首,绝不能做那知法犯法之事。」

  「我们不想动手,但不代表我们不会动手。」

  秦子风一声低喝。与此同时,一道亮光闪过,他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剑尖直指男人的喉咙。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多年积攒在他身上的官威让他粗想,也不能就
这么屈服了。所以他兀自逞强道:「想动手便动手,若想从老夫嘴里套出什么话
来,那是休想!」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使得秦子风一时给镇住。事实上别看他刚才说的话威胁
性十足,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宅心仁厚的他不会真下得了手的。况且现在这位刑
部尚书说得颇为正义凛然,他不但更加下不了手,反而在心里还生出了惺惺相惜
的感觉。于是他没了主意,只好转过头,求助般地看着南宫修齐,希望他能想出
个办法来。

  自现身以来,南宫修齐一直没有开口,不过他也没闲着,眼睛一直不时地盯
着美娇娘那丰乳肥臀。若不是旁边还有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他恐怕就要上去大
逞私欲了,不过在盯看的过程中他发现有些不对劲,略加思索他便恍然,原来这
男人总是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他的视线,让他不能看得尽兴。

  南宫修齐顿时心头火起,正好这时又看到了秦子风投来的求助目光,于是他
名正言顺的上前一步,一把推开站在浴桶里浑身赤条条的男人,然后顺手一捞,
趴在桶边上的美娇颁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

  男人狼狈的从浴桶里挣扎爬起,怒目相向道。

  南宫修齐发出轻佻的笑声,抬手在美娇娘的一只肥乳上狼捏了一下,痛得她
眉毛几乎都绞在了一起,眼泪更是立刻涌出,不过由于穴道被制,所以始终无法
发出痛呼声。

  「嘿嘿,不知这是你第几房夫人啊?真是很水嫩啊!」

  南宫修齐笑道,「不过要是缺了什么东西,比如说我刚才捏的那玩意,那就
是再水嫩的人儿恐怕也得……」

  美娇娘一听这话,直吓得脸色如被冰霜覆盖了一般,无一丝血色,一双眼睛
急切的投向她的男人,乞求哀怜之意显现无遗。

  「别、别……侠士千万别……老、老夫告诉你就是……」

  这位刑部尚书终于再无一丝硬气,颓然的一屁股坐倒在浴桶里……


             第七章 进宫寻迹

  刑部尚书有气无力的将南宫修齐他们所想知道的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结果
可以说是既在他们意料之中又在他们意料之外。

  说是意料之中就是南宫凌空的确没有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可是让他们没想到
的是,却也同样没有关在一直以为的天牢里,而是秘密羁押在皇宫大内里某处。

  至于地点具体在皇宫哪里,那就连他这个刑部尚书也无从知晓。据他所知,
由于南宫凌空身份特殊,关系重大,这处秘密羁押地点只有皇上和宝月公主两人
知晓。

  「好了,老夫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希望你们信守诺言,不要再为难我们。」

  男人重重喘了一口气道。

  南宫修齐思忖了一会,然后看了看秦子风,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并且对自
己微微点了一下头,而这时屏风外的苑玉荷也轻咳了一声,显然是在催促自己。
于是他手一抛,美娇娘便被扔进浴桶,接着道:「你最好没有骗我们,否则我们
还会再来的,到那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了。」

  说完,南宫修齐与秦子风便身形疾闪,动作之快犹如两道轻烟飘然而去。

  看着这两名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男人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
来,直到一道劲风从他脸旁掠过,刮得他脸颊隐隐作痛这才醒神,以为这些人去
而复返,吓得浑身哆嗦。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被扔到自己怀里的夫人发出
「哇」的一声,紧接着自己的脖子就被她的双臂紧紧环住。

  这时男人才明白刚才那道劲风是解去了他夫人的穴道,而发出这道劲风的人
却杳无踪影,如此厉害的身手让他不禁暗暗咋舌,更从心底暗自庆幸,庆幸自己
刚才没有编瞎话,要不然以后可是性命堪忧了。

     ***    ***    ***    ***

  出了尚书府,三人几乎没什么商议便直奔皇宫。然而这时三人心里其实都没
有底,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觉得先不说南宫修齐那恶贼敢不敢闯皇宫救他爹,就
是敢,这皇宫那么大,谁又知道这个恶贼会在哪里出现?遇不遇得到着实是个问
题!

  而南宫修齐此时更是犯了愁,这皇宫之大,老爹究竟被关在哪里呢?而且据
那尚书说,具体地点只有狗皇帝和心地歹毒的宝月小贱人知道,如此一来,几乎
是断绝了他之前所作的打算。

  三个人几乎都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前往皇宫,不到半个时辰,高大巍峨、
连绵起伏的建筑群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那里便是华唐帝国的中心枢纽——皇
宫。

  待稍微奔近了一点,眼前的情景不禁让这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城楼
上灯笼高悬,火把密布,无数人影在城楼上来回走动,同时每座垛口上所置的巨
弩等重型武器亦清晰可见,这防守之严密,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算千军万马也
难以越过这一关口。

  这道城门叫正华门,当初南宫修齐第一次应宝月公主之邀进皇宫就是从这里
进去的,当时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两盏灯笼高挂城楼,上面也难见人影,与现在
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若不是门楼上清晰的写着「正华门」三个字,南宫
修齐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很显然,经历了一场叛乱,皇宫里明显加强了防备,南宫修齐他们三人心里
均是一沉,料想今晚恐怕要无功而返了。不过谁都没有开口,彼此默契的绕过重
兵把守的正华门,顺着高大的城墙一路潜行,终于找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这
里光线昏暗,静谧无声,就算将耳贴在城墙上也难听到墙的那一边有马蹄之类的
声音。

  三个人彼此点了点头,决定就从这里翻入皇宫内。他们用手摸了摸城墙,又
向上看了看,只觉这皇宫的城墙又高又厚,而且墙体也颇为光滑,想要越过城墙
虽说不是很难,但也绝非轻松。

  尤其是南宫修齐,以往他闯皇宫都是借助红虎,这一次不能再使血灵召唤之
功,光凭这一身还不能够十分灵活运用的内力,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翻过这高
墙。

  南宫修齐有些犹豫了,不仅仅是因为高大城墙的阻挡,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要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到他的老爹,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与其像无头苍蝇似的到
处寻找,不如明儿直接去法场劫人来得实在。

  「这里面就是皇宫了,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南宫修齐看着另外两人道。

  秦子风与苑玉荷都没有出声,虽然由于蒙面而看不到他们的脸色,但从其眼
神和动作上,南宫修齐可以看出他们有着和自己同样的犹豫,这时只听秦子风犹
豫道:「要……要不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苑玉荷手一挥道:「不行,都到了这一步,一定要进
去看个明白,否则我实在不甘心。」

  「可是这皇宫不比天牢、刑部等地,这里高手如云,防备森严,要是被缠上
了必定非常麻烦!」

  秦子风颇是忧心道。

  「不会的师兄!」

  苑玉荷道:「我们只是去打探那恶贼会不会闯皇宫救他爹,只要小心一点,
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那好吧!」

  秦子风思忖半刻,终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南宫修齐说道:「宫公子,如果
你……」

  见此情形,南宫修齐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打断秦子风的话道:「秦少侠,不
必再说什么了,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

  说到这里,他虽然没有看苑玉荷,但完全可以感觉到她正向自己投来欣赏乃
至有点爱慕的目光,心中不禁大感得意,暗暗觉得这一趟夜闯皇宫就算什么也没
查出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秦子风用力拍了拍南宫修齐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身子一转,面向城墙低
声道:「我们上!」

  话音刚落,秦子风便一个旱地拔葱,身子直蹿一丈多高。然而这道城墙足有
七八丈高,就在他余势已尽,即将下坠的时候,却见他手中寒光一现,一把匕首
便出现在他手里。

  随后只见秦子风的手向前一挥,尖锐的匕首直插城墙,但所插进去的深度不
足以支撑他整个悬空的身体。因此他的身子开始下坠,插进城墙里的匕首随着他
身体的下坠而将城墙划得火花四溅,直至坠下两尺有余才稳下身子。这时秦子风
再一拉匕首,身子再窜升一丈多高,就这样利用匕首插墙不断提纵,几下便攀上
了墙头。

  接下来苑玉荷也如法炮制,她的轻功要比秦子风高明,所以她的一纵比她师
兄要高出不少,起码有两丈以上。不过其内力就弱了许多,因而当她将匕首插向
城墙时,匕首所进入的深度要比秦子风所插的浅了不少,如此便更支撑不住她的
身子。苑玉荷急速下坠足有半丈多才稳住身子,然后才借助匕首之力再度跃起,
重复几次也跃上了墙头。

  南宫修齐心中暗暗叫苦,同时也暗骂这对师兄妹,连匕首也不给自己一把,
这叫自己怎么办?

  「宫公子,快!」

  墙头上的两人连连招手。

  没办法,南宫修齐只好咬牙试试。他凝神屏息,气沉丹田,将全身内力导入
足下,然后猛然一跃。顿时身体像被什么托住似的,急速上升,足足跃上有四五
丈之高,可是依旧无法一步攀上墙头,身子复又坠下。

  而这时他的内力已尽,另外他又完全不懂轻功法门之类的,所以他坠下的样
子,根本不像之前秦子风他们师兄妹那样轻盈,而是如秤砣一般,更兼之他心慌
意乱,坠下之时手足乱舞,其形之难看简直令人目不忍睹。

  半蹲在墙头上的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是面面相觑,他们均想不到这位功力深
不可测的宫公子居然会露出如此狼狈之态,一时都惊愕不已,以至于都忘记了接
下来要做什么。

  而在这时,落在半空的南宫修齐在手忙脚乱中忽然摸到腰间的碧海游龙剑,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再作思考了,本能的顺手抽出剑,然后直插向城墙。

  被内力灌注的碧海游龙剑一下绷得笔直,如切瓜斩菜般轻易的插进城墙。于
是一下便稳住了南宫修齐的身形,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他暗抹冷汗,直呼好险。

  稍稍平静了一下后,他用力提拉一下剑柄,利用铁剑惊人的弹性再度跃起,
稳稳的落在墙头上。

  看了这起伏跌宕的一幕,秦子风和苑玉荷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位宫公子
刚才那极为狼狈的一幕是确实如此,还是故意装出来让大家轻松一下的?不过这
时也没直细想,三人彼此招呼一下就一跃而下。

  整座皇宫方圆数里,有几百栋独立建筑,房间更是不计其数,所以他们几人
乍入宫里,几乎就如同进入了迷宫,晕头转向的不知该往哪里走。

  虽然南宫修齐几进几出这座皇宫,但当时大都是骑着红虎在空中跳来跳去,
对于地面上的道路以及各个宫殿的位置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会儿他也是毫无头
绪,和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如无头苍蝇般的在星罗棋布的宫殿群之间穿来穿去。时
而越过雄伟恢宏的殿宇,时而穿过小巧精致的楼阁,时而经过小桥流水的花园,
时而又转入荒废萧条的冷宫。

  当然这一路上不时会遇到巡逻的士兵,还有一些太监和宫女。但相对于外面
城楼上如临大敌的森严防守,这内部就松弛了许多,他们三人是有惊无险的避过
这些人的耳目,在复杂的地形中腾挪跳跃,越屋窜梁。

  就这样,三人在偌大的皇宫里探寻了约大半个时辰,皆没有发现一丝有价值
的消息,就在几人均感心灰意冷之时,忽然在夜空中听到一阵隐隐的嘈杂喧闹之
声,像是从大集市里发出的。

  几人均感惊奇不已,要知道这里不是普通地方,而是戒备森严、庄严肃穆的
皇宫,在这里别说是喧譁嘈杂了,就是大声说话也是绝对不允许的,那些宫女太
监连脚步都轻飘飘的,足下可谓是悄无声息。

  三人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随着越走越近,这嘈杂的声音越
来越大,以至于完全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同时伴随着人声还有马蹄声、车轮
滚动声,敲击声等等,彷彿即将到达一方热火朗天的施工现场。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暗自心道:「都这时候了,这皇帝还有心思大兴土木,
建造新的宫殿吗?」

  带着几丝疑惑,几人又悄悄前行了几百步,而这时南宫修齐忽然发现这崎岖
的小径,及至膝盖的荒草,怪石嶙峋的山坡等等景象似乎有点眼熟,并且随着不
断的前行,他越来越发现这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蓦然,南宫修齐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这里不
就是当初埋我的那座乱坟岗吗?哎呀,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想到了当初被埋,自然也就想到了冥山鬼母,南宫修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以前在她的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尽管现在南宫修齐已今非昔比了,但阴影已经在
他心里种下,所以仍旧对此女心存畏惧,下意识的暗暗祈祷冥山鬼母此时不要施
功查探他的踪迹,以免让他今晚不但毫无所获,反而还落入险境当中。

  此时此刻,喧闹嘈杂之声已经很大了,彷彿离他们只有咫尺之距,可是事实
上他们依旧看不到一丝动静,而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有一道颇高的山体横
亘在他们面前。

  南宫修齐知道这座山名叫乱石山,在它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冷宫,要说这个
时候狗皇帝要大兴土木已经是够奇怪了,而且还在冷宫这里大兴土木,那简直是
怪上加怪,难道狗皇帝要扩建冷宫不成?

  带着迷惑不解的心情,三个人顺着颇为陡峭的山坡悄悄地爬了上去,到了最
高处他们慢慢探出头,映入眼前的景象让三人俱感大吃一惊。

  从他们所处山的这一面来看还看不出有什么,可当他们爬上山峰往山的另一
面看去才发现整座山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山的那一面斜斜向下,既没有一棵
树木也没有一根荒草,而且连大大小小的碎石都不见一块,整座山的一面变成了
几百级的阶梯,而在山脚下点着无数的火把和火台,将四周照得通亮。

  在火光的照耀下,有数不清的人在忙碌着,有的在铲土,有的在挖坑,有的
在运送石料,当然还有不少手执兵刃的军士在守卫,而在他们的身边,有一庞然
大物拔地而起,细看之下乃是一栋未完成的巨型建筑,观其样子既有一点像楼,
又一点像塔,占地方圆数百尺,样子着实古怪。

  「他们这是在建造什么?」

  苑玉荷低声道。

  秦子风摇摇头,小声回应道:「这个……好像是建楼,嗯……也有点像是座
塔,哎,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时的南宫修齐倒没有像他们一样把注意力放在这建筑上面,而是将目光放
到那忙碌的人群当中,在那里他看到一道颇为熟悉的人影。此人是一位老者,一
身白袍,身形枯瘦,鸡皮鹤发,在一群壮实的兵丁中显得甚是渺小,但是他身上
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小觑。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见在他周围
毕恭毕敬的站着几名身着铠甲的军官,像是随时等候他的命令。

  这位老者正是曾经和南宫修齐交过手的宇化天。当初南宫修齐虽然力退此人
然后逃之夭夭,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可见此人也非泛泛之辈。

  又看了一会,南宫修齐觉得还是离开此地为好,毕竟这里人多而且亮堂,更
重要的是还有高手在场,很容易会被发现,另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来打探这建筑
的,所以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离开吧!」

  南宫修齐悄声道。

  秦子风正要答应,却听苑玉荷突然道:「不,我们混进去。」

  「啊……什么?混进去?」

  南宫修齐吃了一惊,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子风更是吃燕不小,一把捏住苑玉荷的肩膀,轻摇道:「师妹,你疯啦?
混进去?这么多人在,怎么混?」

  苑玉荷明亮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不慌不忙道:「师兄,我没疯,我
现在清醒得很!不错,这里确实人很多,但也正是因为人多我们才有混进去的机
会。你想啊!这么多人,混进一两个陌生的面孔我想没人会在意的。」

  「这……」

  看着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均现犹豫的样子,苑玉荷又道:「你们看那边,那些
被挖出的土都会被倾倒在那里,那里较为偏僻,除了每次运土的人来外就没其他
人过来。所以我们只要守在那里,等那几名运土的人过来就将他们制住,然后换
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这样不就行了。」

  南宫修齐觉得这个办法倒也可行,混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于是便点点
头说:「苑姑娘,这个办法不错!」

  见南宫修齐赞成自己的意见,苑玉荷清亮的眸子里顿时发出兴奋的光芒,同
时瞥了他一眼,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感激之色,因为她知道如果南宫修齐不同意,
向来以稳重见长的师兄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样混进去是要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秦子风果然还是犹豫道:「还是太冒险了吧?这里这么多军士,要是被发现
的话很难逃脱的。」

  「师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们来都来了,难道就这么空手而归,
一无所获?宫公子,你说是不是?」

  「呵呵,苑姑娘说的是,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

  「那、那好吧!」

  三人顺着山体一侧悄悄而下,很快便来到倾倒泥土的地方,隐藏在一土堆后
面,过了没一会就见有三个人运着一车泥土而来,他们一人在前面用绳子拉,另
外两人在后面推,在凹凸不平的小道上显得很是吃力。

  终于,在步履蹒跚中,这三名役工将车推到土堆前,他们合力将一车泥土倾
倒出去,正准备返身时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身子一麻,随后便不省人事的瘫软
在地。

  出手的正是苑玉荷,她并没有下狠手,只是以极速的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
令他们在两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醒来之后也不会察觉有什么异常,只道自己三
人是突然晕倒过去的。

  南宫修齐将其中一人的外衣帽子都扒了下来,给自己穿上,倒也合身,回头
再看秦子风他们师兄妹,这秦子风穿上也颇为合体,就是苑玉荷那一身衣衫,显
得太过肥大,宛如一件僧袍罩在她穠纤合度的娇躯上,显得滑稽而又可笑。

  「噗哧!」

  南宫修齐忍俊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苑玉荷俏脸一红,薄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整理衣衫,可是再怎么整理
这一身衣衫还是显得那么的不合身,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对劲来。

  「师妹,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行的。」

  秦子风焦急道:「你跟这个人的身材相差太多,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刚才
那人了。」

  「那怎么办啊?」

  苑玉荷也很是沮丧焦急。

  「如今你只能留在这里,我和秦少侠去打探一番。」

  南宫修齐思忖道。

  秦子风点点头道:「嗯,只能这样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不然那边该生疑
了。」

  「可是……」

  苑玉荷满脸不甘,可是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

  秦子风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他知道师妹为姐妹报仇心切,万一她忍不住
也跟了上去,那被发现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为此他不得不千叮咛万嘱咐。

  「行了行了,师兄,宫公子,你们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们。」

  苑玉荷不耐烦的催促他们。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两人推着空车慢慢向那边的人群中走去,尽管他们两个人
的身材与之前两名役工的身材颇为相似,在幽暗中确实不好分辨。但随着离工得
越来越近,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亮,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几乎将
半边脸都遮住了。

  「喂,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老棍头呢?是不是他妈又去偷懒了?」

  前方有个人突然冲着南宫修齐他们大喊。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朝那个人摇了摇手,接着南宫
修齐就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又低又沉的闷应声,指了指山那边,又指了指自己的屁
股,示意那名叫老棍头的人方便去了。

  「妈的,真是懒人屎尿多!」

  那人骂骂咧咧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宇国师亲自来监工,这小子
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他妈的还敢偷懒!」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工头,南宫修齐他们两人怕声音露出破绽,所以也不
敢应答,只得唯唯诺诺的推着车走到一边。

  工头依旧不依不饶道:「等老棍头回来你们告诉他小心点,勤快点,别脑袋
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掉的!」

  「嗯嗯……」

  南宫修齐他们胡乱的点头应和着。

  随后,他们两人便将空车推到挖土处,装模作样的手持铁锹往上面装土,不
过眼前一直暗暗观察着周围,只见四周人虽然多得很,但都是各忙各的,几乎没
人说话,他们就是想从周围人口里探消息也是无从下手,不由得暗暗焦急起来。

  南宫修齐一直留心着离他约二、三十步距离,站在一处高坡上的宇化天,只
见他看也不看下面这一群黑压压的役工,眼睛只是盯着那栋拔地而起的建筑,并
且不时的和旁边的一个人在说着什么,而那个人则不断的点头哈腰,样子谦恭至
极。

  正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又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帘,南宫修齐
微微吃了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冥山鬼母的贴身侍女,也是他曾经的侍
女——夏荷。

  当初在地下石室里,南宫修齐被宝月公主堵了个正着,然后又被数名高手截
杀,最后被巨蛇卷入地下湖泊,从而与夏荷还有小青她们失去联系,她们自然也
就落在宝月公主手里了,所以此时夏荷出现在皇宫里倒也不奇怪。

  南宫修齐不禁把帽檐压得更低了,毕竟夏荷与他贴身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他
算是熟稔。此时他们之间相距也不算远,所以他颇担心夏荷会发现他。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夏荷是径直走向宇化天,对役工这边看也
没看一眼,只见她走到宇化天身前施了一礼,然后挺直纤腰,脆声道:「传公主
口谕!」

  宇化天挥挥手示意周围人离开一点,然后就见夏荷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边
小声地说了几句,随即便见他的枯瘦身子微微一震,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眨眼
间便恢复了正常。当然,处在数十步之外,周围又有走来走去的役工干扰其视线
的南宫修齐并没有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变化。

  夏荷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南宫修齐这方向看一眼,
这让他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一旁的秦子风看在眼里,奇怪道:「宫公子,你认
识那名女子?」

  「啊……不、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南宫修齐忙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跑到这里来有点奇怪而已。」

  「哦!」

  「喂,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之前那名工头发现他们在小声交谈,厉喝道。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对望一眼,彼此交换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继续挥锹
铲土。这时南宫修齐已经在寻思着怎么脱身离开这里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做免费
苦力。

  然而还没等南宫修齐想出主意时,却听那名工头又出声呼喝:「喂,你,水
牛,过来,过来……」

  南宫修齐暗暗瞟过去,不由得一愣,因为这家伙正冲着自己喊,再偷看一下
周围的役工,个个毫无反应,很显然这家伙正在叫自己,这让他一下子紧张了起
来。


           第十集 第八章 迷阵倩影

  要知道南宫修齐现在离那名工头还有十余步距离,低着头,压低帽檐或许还
能瞒过他,可一旦要走近那必然要败露身分,这不仅让他感到一阵心惊,就连旁
边的秦子风也不禁暗捏了一把汗。

  「快点快点,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过去把那只箱子搬起来,帮宇国师送过
去。」

  工头一边呼喝一边又指着秦子风说道:「还有你,把你手里的活先放下,过
来!」

  南宫修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在离宇化天不远处的空地上搁
着两只三尺见方的箱子,于是心里稍松,暗暗和秦子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先
去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秦子风微微点头,于是两人快步上去,只见南宫修齐疾步走到箱子前,双手
抓住上面的铜环掂了掂,发现还蛮沉的,如果是在以往,他绝对是提不起来的。
不过自从他吃了千年巨蛇的内丹之后,内力已然深厚之极,对付这东西自然也就
不在话下,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提,沉重的箱子便稳稳的落在他的肩头。

  这时离他们只有数步之遥的宇化天看也没看他们,只是拂了拂衣袖便飘然而
去,然后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说:「你们两个,跟我
过来!」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心中均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进一步窥探皇宫,或许会
有新的发现;而忧的是如此一来便与苑玉荷失去了照应,力量分散了,对己方极
为不利!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顺着走下去,南宫修齐与秦子风搬着箱子随着那名军官
沿着崎岖不平的砂石路蜿蜒而下,七曲八绕。渐渐的,周围的荒凉与萧瑟开始失
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亭阁水榭,琉瓦飞檐,豪华富贵气息愈发浓重,南宫修
齐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皇苑深宫之中了。

  此时宇化天早已不见踪影了,给他们两人领路的也由原先的军官变成了两名
手执拂尘的太监,这让南宫修齐他们两个既疑惑又有一丝紧张,可又不好开口询
问,只得将功力布满全身,暗暗戒备着。

  又经过一条两边挂满宫灯的回廊,再穿过一道拱门,眼前出现一片很大的湖
泊,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粼粼光芒,宛如无数颗珍珠添在水面;湖岸边上栽
满了垂柳,一根根枝条从树桠上散散垂落,拂在水面上,一阵清风吹过,荡起一
道道涟漪,缓缓向四周散开,渐渐而逝,环境非常清幽。

  正欣赏四周美景之时,其中一名太监突然尖声对秦子风说道:「你跟他去那
边。」

  说罢,又对南宫修齐道:「你,跟我来!」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虽然有各自的心思,但就目前来说
还是不想分开的,因为现在已经和苑玉荷分开了,要是他们两个再分开,对南宫
修齐来说,就算找到了老爹,他也不能再按原计画使声东击西之计,把大部分高
手引向秦子风他们师兄妹;而对秦子风来说,如果各自分开,那就算遇到南宫修
齐那恶贼,凭他一己之力也是很难对付的。

  「喂,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那名太监声音一提:「这里已是皇宫内院,可不是尔等想停就停的地方,快
点!」

  很显然,如果此时不按照太监所说的去做,必然会引起怀疑。因为这一路走
来,他们发现每一处都布有暗哨,这里也不例外,要利落的解决两名太监容易,
但要悄无声息的解决这里所有的暗哨那就难了。只要漏掉一处暗哨他们就会陷入
大内高手的重重包围之中。所以在权衡利弊之下,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均觉得还是
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于是彼此暗暗点点头,分头随太监而去。

     ***    ***    ***    ***

  南宫修齐随着太监顺着一条精致小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一直走到湖边,这里有
一座小小的,但很精致的木造码头,底下插在湖里的支柱都是用不怕冲蚀的坚木
所制,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两边的栏杆刷着彩漆,上面刻画着花草鸟兽,十分
的精美。

  木制码头宽不过两人并排,长有十余步,两人步上码头径直走到尽头,这里
已经停着一艘小舟,在小舟的尾端盈盈站着一位身着红色宫装、发梳双髻,手执
双桨的明眸少女。

  「拜见曹公公!」

  明眸少女敛衽一礼道。

  这位是曹公公也没理少女,直接转首对南宫修齐发号施令:「你,上去!」

  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指挥来指挥去,南宫修齐心中着实恼火,不过为了大
局,他只得先咽下这口恶气,态度甚为恭顺的跨上小船,谁知一脚刚上船舷,整
艘小船便猛地向他这边倾斜,几乎要翻过去,站在船尾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叫,人
便向一侧倒去,眼看她和南宫修齐都要掉入湖里了。

  要是在以往,南宫修齐必然会掉入水中,无论是他的身手还是反应,都不知
不觉提高了,所以当他一下感觉重心不稳的时候,另一脚便迅速踏出,一下踩在
船中央,使即将翻过来的小船立刻恢复了平稳。与此同时,那只踏在船舷上的脚
迅速抬起,一下勾住了少女的纤腰上,使她落下的速度滞了一滞,然后飞快的伸
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既意外又突然,当一切平静后,少女依旧是惊魂未定,而南宫
修齐则是在心中暗叫不妙,担心露出的这一手会暴露自己的身分。幸好,站在码
头上的曹公公愣怔了半晌后才尖着嗓子道:「这……这是怎么了……算、算了反
正你们也没大碍,小苿莉,赶紧带他去吧!东西急着要呢!」

  「是,是……」

  少女醒悟过来,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划动双桨,小船慢慢动了起来。

  一路上,先是由军官领路,然后改为太监,现在又变成了宫女,显而易见,
这每一段路都有各自不能踏的禁区,像前面一段路那名军官就不能涉足,而这一
段路程那名太监就不能再跟。这让南宫修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因为从不断
换人领路这一点来看,此行绝不普通,要去的地方想必也是很隐密的,以至于那
名军官和太监都不能随便踏入。

  如此看来,连皇宫里的守卫军官和执勤太监都不能随便踏入的地方,他一名
小小的役工怎么能畅行无阻?他就不相信偌大的皇宫连个搬箱子的人都没有。

  这么一想,南宫修齐直发寒,从这种种迹象来看,目前只有两个可能;一个
就是知道这边三个人身分已经被他们识破,但他们先佯装不知,使计让己方三个
人各自分开,然后再各个击破,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还有一个可
能,那就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边三个人的身分,确实以为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役
夫,但是也起了杀心,只等自己把箱子送到了就杀人灭口。

  不管是哪种可能,目前已经是处在了危险之中,想到这,南宫修齐的心一点
一点的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也跟着不知不觉变得凝重,乃至有些可怕。

  「这……这位大哥,你、你没事吧?」

  站在船尾划桨的少女怯生生道。

  「啊……没,没事……」

  南宫修齐回过神,连连摇手道。

  少女忽而「噗哧」一笑,道:「大哥,这离上岛还有一段时间,你就先把箱
子放下来吧,这么沉的箱子老扛着挺累的。」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才意识到硕大的箱子还在肩上,尽管他并不感觉到
吃力,但都到船上了还这么扛着未免感觉怪怪的,样子也显得很傻,于是他对少
女咧嘴一笑,将箱子放了下来。

  虽然他将箱子轻拿轻放,但箱子一接触到船底的时候,小船还是轻轻晃动了
一下,由此可见,这箱子着实挺沉的,此时南宫修齐才意识到刚才他上船时船体
猛烈倾斜就是因为这只箱子的缘故,之前他只觉得箱子是挺沉的,没想到居然会
沉成这样!

  这时,少女也不禁咋舌道:「这箱子好沉啊!大哥,你的力气真大,虎哥好
像都没这般力气。」

  南宫修齐一愣道:「虎哥是谁?」

  少女悄脸微晕,带着一丝甜蜜道:「虎可是跟我同个村子的,他和我一起进
宫当差。」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当然,他不是在内宫当差,
你可别想成是……」

  说着,她看了还在码头上的曹公公一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接着道:
「他可是一名御林军,在这一次平乱过程中又立了功,很快就要升为百夫了。」

  语气透着无比的娇傲。

  少女口中所说的叛乱肯定是指南宫家族造反一事了,不过这次造反主要是南
宫修齐所讨厌的那几位伯父,还有他的二哥所为,所以他也就对少女所说的平乱
毫不在意,反而打趣道:「这位虎哥恐怕也是你的情哥哥吧!」

  闻言,少女一张悄脸顿时变得通红,跺足娇嗔:「什么呀?不跟你说了。」

  说罢,她转过身,背对南宫修齐划船。

  南宫修齐正欲再调笑几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下想起了什么,顿时感觉
背脊发凉,一股冷汗涔涔而下。原来,少女刚才一句无心的话让他豁然开朗,顿
时明白了身份已然全部暴露了。

  少女刚才说箱子重得可能连她的虎哥都搬不动。但要知道她的虎哥可是一名
御林军,而御林军并不是普通的军队,它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能进入御林军中
的人绝不是普通人,无论力量、耐力、身手等等都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样的人
都难搬动这只箱子,役夫却能毫不吃力的搬起,而当时在场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
人感到惊讶,这就完全说明了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身分。

  「这位大哥,到了!」

  少女的一声轻唤将南宫修齐从心惊焦灼中回过神来。

  「妈的,事已至此,回头已是万万不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的应付
了。」

  南宫修齐心道。

  重新搬起箱子,南宫修齐跳下船,这时岸边已有两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在等候
了,其中一名女子冷冷道:「跟我们来!」

  说完,自顾自的掉头而去。

  南宫修齐也没说话,扛着箱子径直跟在这两名女子身后,这时的他已经没有
刚才的心惊与慌张了,在不知自己已暴露身分之前南宫修齐还心惊胆颤、小心翼
翼,生怕哪里露出了马脚;而现在知道身分已经暴露了,他反而镇定下来,不再
东想西想,心想只要时刻保持警觉就够了。

  小岛的面积相当大,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乍看之下似乎没有路
走,不过随着两名女子走到近前才发现在浓荫掩映之下有一条小径。小径宽不过
三尺,全是由青岩大石铺就,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到密林深处。

  虽然时值深夜,这里又处在高大茂盛的树林中,遮天蔽日的浓荫将头顶上的
月光完全遮掩,但一路上始终有一团淡淡的光晕散发出来,给他们行路提供了照
明,原来这小径每脀十余步便设立一座仕女捧灯的雕像,精致而又栩栩如生,很
是美观!

  一路上,这两名女子一言不发,只在前面款款而行,这让身在后面的南宫修
齐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眼神在她们的身体上捘巡,一番细品之后他发现二女不但衣
着一样,就连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更让人讶异的是,她们甚至连步行的姿势、步
伐,以及手臂甩动的幅度都一模一样,如果此时从她们的侧面看过去,简直就像
是一个人在走路。

  另外,二女虽然蒙着面,看不到其脸上的表情,而且说话的语气生冷,但南
宫修齐从她们走路时白裙掩映下的两瓣翘臂不扭自摇就看出了其散发出的媚态,
知道她俩已非处子。

  又走过一段小径,眼前忽然一片开朗,一幢雕梁画栋的两层木楼矗立在一片
草地之上,两女走到门阶上,分立两侧,然后手臂一伸道:「进去吧!」

  南宫修齐故作懵懂道:「那这箱子放哪里啊?楼上还是楼下?」

  「啰嗦什么?你进去自然就知道了。」

  南宫修齐心中恨恨道:「妈的,你们这两个小骚妇,今天要不是小爷有事在
身,非操得你们咽爹喊娘不可!」

  心里面虽然在骂骂咧咧,但南宫修齐戒备之心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知道这小
楼就是此行的最后终点,宝月她们就要在这里对付他了,所以这时的他已经将功
力遍布全身,全神贯注观察着周围,以防突如其来的袭击。

  随着轻轻的吱响,小楼的厅门被推开,南宫修齐搬着箱子走了进去,里面是
大厅,很宽阔,一色的白玉大砖铺地,光亮得能照出人影来,在大厅的两边种植
着一盆盆绿竹和芭蕉,圆润挺直的竹竿和蒲扇一般的蕉叶在白玉地砖的倒映中彼
此遥相呼应,苍翠欲滴的绿意几欲从地面透出。

  整座大厅豪华中透着几分雅致,不过却无人影,南宫修齐预想中的刀光剑影
并没有出现,同时他凝聚功力仔细倾听,亦没有发现周围有高手存在的迹象,这
让他一时有些困惑,不知宝月她们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响声,南宫修齐心里一惊,急忙回头,骇
异的发现后面的那扇门居然不见了,全是厚实的墙壁,这让他一下冒出了冷汗。

  「糟了!先前只道宝月会派高手伏击,没想到却是诱骗我进了一栋带机关的
屋子想困死我,真是太失算了!这下可怎么办?」

  南宫修齐心里着实是懊恼不已。

  尽管南宫修齐此时是又惊又恨,但没有慌张失措,几次经历生死让他的心理
素质比原来提高了许多,他没有急于寻找出口,而是站在原地细细观察了一会周
围的情况,这时他忽然发现不光那扇门凭空消失了,就连两边的绿竹与芭蕉的位
置也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

  南宫修齐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阵中,以前他就听老爹说过江湖上
有些高手擅长布阵,如九宫八卦什么的,这些阵法一般就是以树木、花草、石头
等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布起来的,这种东西不引人注目,所以容易让人陷入其中,
而一旦陷入这种迷阵,如果不懂其机理那就永远也无法自己走出来。

  当时南宫修齐听了还不以为然,觉得花花草草还能把人困住了?简直是笑话
嘛!

  就是现在,他也觉得这些会移动的绿竹芭蕉对自己没多大威胁,他最担心的
还是这墙壁,会不会很坚固?自己能不能突破?

  一边想着他一边就向墙壁走去,想亲自摸摸看,哪知他刚走两步,旁边的绿
竹芭蕉居然自己行动起来,有的刚好挡在他前面,有的则来到他身后,总之不像
之前规则的排在大厅两边,而是不规则的散布在他周围。

  南宫修齐惊讶不已,这些绿竹芭蕉都栽在盆里了,而这些盆子下面既没有轮
子,更没有长脚,怎么会自己移动呢?于是他伸手便要抓住前面那栽着绿竹的陶
盆,想要把它翻过来看个究竟,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抓居然抓了空,这盆绿竹
彷彿是虚幻之物,看得见却摸不着。

  吃惊之后南宫修齐反而欣喜起来,觉得那扇门一定还在,那堵墙只不过是虚
幻之物,于是无视挡在他面前的绿竹,一步跨了过去,然而这一次意想不到的事
情又发生了。

  原来那绿竹像活了似的,根根竹枝向南宫修齐横扫过来,他只道这些竹枝是
虚幻之物,本不予理睬,可是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听到一阵凌厉的风声
向他袭来,而虚幻之物只是有形无质,不可能发出风声来。

  南宫修齐本能侧身闪过,但还是晚了一步,竹枝的未梢扫在他脸上只觉火辣
辣的疼痛,这让他既惊且怒,抬手便是一掌劈了过去,然而掌劲过去,那盆绿竹
纹丝不动,连竹叶都没飘起一片。

  这一下可让南宫修齐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敢再小覰这阵势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决定先不招惹这些亦真亦幻的绿竹芭蕉,而是绕过它们去看
看墙壁。

  这会南宫修齐又一次见识了迷阵的威力,那墙壁看上去离他不过数步之遥,
可是无论他怎么走,那堵墙还是不远不近的离他几步距离,彷彿自己一直在原地
踏步。

  渐渐的,一直转来转去的南宫修齐开始有些心浮气躁,之前的耐心与镇定仿
若抽丝一般的一点一点逝去,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一束红光从他
掌心激射而出,直击跟前那盆芭蕉。

  红光直穿芭蕉而过,然后射在白玉地面上,随即便听一声轰响,地面被红光
消融烧蚀出一个凹陷,现出一片焦黑之色,然而那盆让南宫修齐为之抓狂的芭蕉
却毫发未损,依旧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

  面对这样的结果,南宫修齐一下怒了,他一声大喝:「他奶奶的,老子就不
信对付不了这些花花草草。」

  说罢,他十指齐伸,十道如指粗细的红光齐射而出,在空中如蛇乱舞,彼此
交缠,形成了一张红色的光网,对着那些绿竹芭蕉迎头而下。

  顿时,偌大的客厅妁乎被红光笼罩,白玉地面、金色墙面、五彩的熙顶纷纷
被红光激射出一个个焦黑色的坑洼,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劈哩啪啦的爆裂之声不
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不过那些绿竹芭蕉移动的速度更快,在南宫修齐,面前东
穿西绕让他感到有些眼花了。

  绿竹芭蕉移动速度的加快很显然是在躲避红光的攻击,但在如蛛网般的攻击
下,那些绿竹芭蕉开始渐渐变淡、虚化,不再像之前如实物一般栩栩如生了。

  南宫修齐暗暗心喜,正欲加强魔力一鼓作气之时,忽然一缕若有若无的萧音
传进他的耳朵,这让他不由得一怔。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幻听,可是很快他就发现
并不是这样,的的确确是有萧音传过来,而且传来的方向也很确定,就是楼上。

  这萧音很柔很软,曲调轻扬,犹如春风拂面,听在耳里,如流水一般滑过人
的心田,彷彿给人身体里注入了一泓清泉,由内而外透出一股舒服劲儿,尤其是
此时被烦躁充斥内心的南宫修齐听了这萧音,感觉犹如盛夏里吃了一块寒冰,冬
日里捧了一炉炭火,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每一块肌肉都松弛下
来,浑身透着异样的慵懒。

  在这种情况下,南宫修齐的攻势不知不觉就弱了下来,直至完全收手,而这
时候,萧音的曲调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再舒缓如流水,而变
得有些激扬顿挫起来,时而呜咽如泣,时而高亢尖厉,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昂扬
激烈,调子变化多端却又不感突兀,衔接自然之极,让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南宫修齐大感好奇,此时他已经完全被这萧音迷住了,以至于忘记自己现处
在被困之中,他脚步轻移,向楼杆口一步步走去,而这时,那迷阵似乎也失去了
作用,很快南宫修齐便上了楼杆。

  搭着楼杆扶手,南宫修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随着他一步步的接近,萧音也
一点点的变化,待他完全上到二楼,这萧音已变得如吟如诉,如哼如喘,像极了
女子在床上的浪吟。

  南宫修齐顿时心跳加快,血气上涌,口里干得厉害。他一边费力的咽了咽唾
沫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里相比于下面的大厅又是另一番布置,地面上不再是以白玉大砖铺设,而
是换成了厚厚的暗红色毛皮地毡,每脚踩上去都有微微的凹陷感,一丝声音也发
不出来;周围的光线相较一楼也昏暗了许多,淡红色的光从两边壁上挂着的精致
小巧宫灯流泻而出,朦朦胧胧的洒在屋里每一个角落,平添几分暧昧与旖旎。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偌大的房里挂着重重帷幔,粉红色的纱质帷幔轻柔
飘逸,无风自动,它们或卷或舒,或开或合,给人幽幽深深之感。

  媚惑人心的萧音就是从这重重帷幔深处传出来的,南宫修齐虽然被萧音迷惑
得浑身发热,口乾舌燥,但依旧没有丧失基本的警觉心,所以他尽管好奇帷幔深
处到底藏着什么,但却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运足目力凝视着,希望能看出一点
名堂。

  帷幔的材质虽然为半透明的纱质,但其数量实在是太多,一重一重,层层叠
叠,再加上其颜色为粉红色,和淡红色的灯光交相辉映,几乎融为一体,帷幔飘
舞间,彷彿升起一团粉红的薄雾,根本无法看清帷幔淋处到底有什么。

  忽然间,萧音再度一转,如果说之前的那声音彷彿女子在床上浪吟,那这时
就如同巫山云雨到快接近高潮时的那种兴奋中夹杂着痛苦的高亢之音,听在耳里
无疑更加让人血脉贲张。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种声音似乎变得有形有质,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气体一
样飘浮在空气中,而是如一缕缕细丝,从南宫修齐的耳膜直贯身体内,让他身体
更加火热,好似一团火在燃烧,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奔流起来,下体的肉
棒不可遏制的充血勃起。

  在这种诱惑之下,南宫修齐几乎是出自本能的迈出脚步,一步步向帷幔深处
走去,质料上乘的帷幔在飘舞之间滑过他的脸颊、脖颈,丝丝滑滑,如同一只细
腻柔滑的小手在抚摸着他,让他舒服,让他激动,让他兴奋……

  渐渐的,南宫修齐看出了一些轮廓,好像有一名白衣女子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吹萧,虽然还是看得不大清楚,又只是背影,但依旧可以看出此女身材丰盈,曲
线有致,可以想像定是个大美人。

  隔着不断穿过重重帷幔,里面的情景越来越清晰,南宫修齐的呼吸也不断加
重,以至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喘出粗气火燎燎的,如同沸水中冒出的蒸汽。

  原来此时映入南宫修齐眼帘的不光是背对着他吹萧的白衣女子,离她不远处
的一张大床上还有一名玉体横陈、全身不着一缕的女子。

  此女如蛇一般在床上扭动着,一头如云秀发遮盖住她大半边脸庞,使人看不
清其容貌,不过她的娇喘使她的发丝滑开,露出其两瓣红唇,红艳嘴唇半张,不
断吐出让人心驰神迷的呻吟声。这声音与白衣女子吹出的萧声竟是出奇的合拍,
彷彿是彼此合作演奏一曲荡人心魄的淫曲。

              【第十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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